时光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那时的王霸还在叫王传风,还是王沐风屁股后面的小跟屁虫。两兄弟平日最喜欢的就是恶作剧,一会儿逗逗那个侍卫,一会儿又跑去厨房偷吃东西。王奕和他们母亲这时总会笑着看他们玩闹,一家人和乐融融。不知从何时开始,王奕再没看过两兄弟玩闹,反倒是常常把自己反锁在屋内,而且连着几天都不出来。
“沐儿传儿,你们两兄弟都六七岁,这时该踏入修行的道路了。祖训有言,若有双子则命运抉择。现在是时候做出抉择了,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离开王府,不得透露与王府的关系;另一条就是留在王府,做王府的继承人。你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想,现在下去休息吧。”在一日深夜,王奕终于打开房门,第一件事就是叫来两兄弟,将这两条道路无情地摆在他们眼前。
这个选择很明显后面的那个是最好的,要是自己选了这个,那么另一个就要离开王府。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全程两兄弟都默不作声。
“真的是这样吗,奕哥。”等到两兄弟走后,他们的母亲走了进来,一脸悲伤地看着王奕。
“哪里来的狗屁祖训,你知道吗,他们疯了。我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有两个子嗣,要不然必死其一。只有赶出一个,咱们两个儿子才能保全。”王奕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神色阴沉仿佛能出水。
“他们?难道他们还是要那个疯狂的计划,我可怜的孩子……”王妃明显也比较了解王室,‘他们’当然就是指王室的族老们。
“弟弟,听哥的,好好照顾爹娘。”王沐风已经决定了要选第一条路:离开王府。
“哥哥,你知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行侠仗义,这个出门的机会就让给我吧。”王传风一脸嬉笑,语气出奇的轻松。
“那好吧,哥哥听你的。”
王传风虽然小,但是明显分的出孰好孰坏,这么大点年纪出去怎么行侠仗义,这明显是敷衍之词。不过他却没看清他哥哥也是敷衍他的,王沐风又怎能放心弟弟一人在外。
于是,就在这个夜里,王沐风就独自来到了王奕的房间。
“爹,孩儿已经决定了,我要出府。”王沐风跪在地上,神色坚定的说道。
“我明白了……去看看你娘吧”王奕又怎会看不出王沐风的用意,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听说王沐风要离开王府,王妃抱着他哭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看着他,想要把他牢牢的印在脑海中。要不是不能让王室起疑心,王妃都要和儿子一起离开了。王奕在一旁听得心碎,身为一个男人,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这对他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
这一夜王沐风走了,第二天一亮就会是南域,没有如山的誓言,没有别离的哭泣,没有愤恨的埋怨,他带走就是一家的牵挂,这正是最珍贵的。
此时王霸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大哥,就像小时候那样。此时的王霸哪里还有之前的跋扈样,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眼泪打湿了王沐风大片衣襟,就连久经磨难的王沐风眼眶都湿了。两兄弟分离近十年,这其中的滋味非常人所能想象。相见的欢喜,多年的辛酸,一时间都无法开口,久久不能平息。
“大哥,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何至于音讯全无。”
“不是我不愿见你们,我当时被父亲送至南域,我这近十年都在路上,直到前一阵晋升地境后才堪堪到北域。”王沐风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的经历一语带过,王霸未出过远门怎知道这世路难行。南域到北域中间需要横跨一个中域,就算是天境全力赶路都要数月,别说一个地境不到的少年了。
“这些年来,大哥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对了,王伯呢?”王霸当然知道晋升地境的不易,自己拥有不输于宗门弟子的资源才刚刚晋升玄境,更不用说这些年一直漂泊的大哥了。王伯是当初王奕为了保护年幼的王沐风故意赶出王府之人,理应守护在王沐风身边才是。
“王伯,他为了帮我夺一场造化,已经……”王沐风自小只有王伯陪伴,早已将他视为亲人。王沐风仍记得王伯即将离去却依旧慈祥的面庞,王伯一去使得王沐风一夜长大,再也不是之前那像个文人墨客般的王沐风。
“大哥,我对不起你,当初要是我……”
“小弟,别自责了。身为大哥我了解你,假如不是为了王府,你又何必装作纨绔,我又何尝不是为了王府……。”虽然十年未见,但是王沐风依旧对弟弟知根知底,当初立志行侠仗义的幼弟怎么可能短短数年变了性子。在进城后,王沐风就打听过了奕王府,这才得知小弟多年来王霸的纨绔之名。
“但是,就算是你以纨绔之名迷惑他人,也要注意自身安全,听他人说你今日与人争斗差点失了性命?”王沐风语气一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王沐风吓出来一身冷汗。
“说来惭愧,我竟然连一个凡境的小子都没打过,几乎丧命。但是大哥,此人大有来头,不能轻易招惹。“王霸脸色一红,相距两个境界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换做谁都会无地自容吧。
”无妨,今日之事事出于你,我自然不会找场子去,我只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王沐风轻笑道,是是非非他还是分的清的,不过差点赔上弟弟性命,无论如何也要替王霸出一口气。
王霸争执不过,只好向王沐风描述了白意的相貌。王沐风恍然大悟,王霸描述之人不就是刚才的那位少年,加上一旁的少女,王沐风基本上确认了白意的身份。
”传风,我去会会他,你且回府。“王沐风神识一转,一步踏出人已不见,地境身手可见一般。王霸刚想说什么,但是无奈人已不见,只能乖乖的回去奕王府。
此时的白意林晓晓正要进将军府,一天内发生的事太多了,就算是两个玄者心里也会感到疲惫。白意的神识倒是依旧敏锐,凝望着街道的尽头,他能感受到一股气息的接近,两个神识已经在空中对抗起来。王沐风暗自心惊,早就知道这个凡境少年的不凡,但是实际接触才发现自己地境的神识竟然落了下风。越是心惊越是好奇,脚下一动便来到白意二人的身前。
”阁下又见面了,有何事指教?“见面就是一句万金油开场,听得林晓晓直撇嘴。此时倒是没什么剑拔弩张的场面,主要是王沐风没有露出一点敌意。这也不是王沐风不想,这要是被林晓晓一个墨一箭打中,自己就得被将军府的人追杀。
”今日有缘见到兄台,可否切磋指教一番。“
”兄台难道是说笑,在下区区凡境又怎么是阁下对手?“白意一阵无语,他要是能和一个地境切磋就不会被高寒逼近妖族领了。
”听说奕王府的王霸在你手上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在下前来指教一番,既然是切磋,在下当然压制到凡境,不用任何武器。“王沐风自信的说道。
”既然兄台如此坚持,请出招吧。“白意也兴奋了,有一个地境的高手压制境界来和他切磋,这是白意求之不得的事情。
王沐风只是玄气裹体,并没有用本分超出凡境的力量,没有任何花哨地出了一记直拳。白意眼神一缩,王沐风的速度明显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横向一记侧踢。王沐风只得变拳为爪扣住白意的脚腕,向内一收,只等白意身子不稳,胜负就很明显了。
白意又岂会从了他的意愿,脚上玄气涌动,一股玄气顺着脚底打向王沐风。所谓攻敌所必救,可惜王沐风也是一个狠人,没有理会临体的玄气,一记鞭腿扫飞了白意,自身也后退了几步才定住身形。
在拳脚方面明显是王沐风占了上风,白意也知道论起历练,自己远不如对手。意念一动,青紫色漫上了双瞳,既然拳脚不如对手,那么就以意志加持。
白意脚下一转,神秘步伐再现,周围百米内一念即到。这一式身法,在玄者境内堪称一绝,就算是被封锁了空间都能从容脱身。
王沐风也不是泛泛之辈,在见识到白意的身法后双眼闭了起来,再次睁开后,左眼漆黑右眼碧白。
”左眼通幽,右眼独明。不出天地,不见阴明。“王沐风在变化双瞳后,气质大变,声音空明不存丝毫情感。
白意的拳头已经落向王沐风的背心,但是从王沐风身体上穿了过去。此时王沐风就像是虚影一般,无论白意如何攻来都只能打在空气中。
“我输了。”白意身形一滞,他明显感受到了背心处的手掌。要是王沐风有杀他之心,白意早就死了,这得是忽略白意手中的玉杯。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身后明明无人,王沐风在身前,但是身后的手掌确实真实的按上了后背。这就是王沐风自身的一场造化,是他引以为傲的,却不愿得到的造化。这一场造化牺牲了王伯,也成就了王沐风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