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一惊,掐着叶函脖子的手猛然一松。
叶函被这么冷不丁一放,脑子缺氧憋的一脸儿通红,浑身无力,顺着就这么重重坐了下去,崴的她左脚钻心的疼。
混沌的脑子瞬间也清醒了不少,捂着胸口猛咳。
嗓子轻疼。
她这造的什么孽哦……
顺了顺气儿刚抬头就瞧见摇着尾巴的大黄一跳一跳,许是瞧叶函望向它,高兴的直哼哼,撒腿儿就瞧见往叶函身上扑。
本来是坐着的叶函被大黄一扑就直接躺地上了。
靠,她居然被一条狗扑倒了。
大黄两前腿趴在叶函肩上,狗嘴筒子就往叶函脸上有舔又咬的,叶函直觉脸上痒酥酥的。大黄被叶函养的又膘又壮,叶函用手推了一下推不动。
大黄在叶函身上胡乱的动,蹭到了她的伤口,疼的叶函抽气儿。
使劲儿一巴掌拍在大黄的嘴筒子上,骂道,“死畜生,就晓得你是个好色的,起开。”
被这么一拍大黄委屈“呜,汪。”一声,从叶函身上跑开。
叶函疑惑,大黄怎么在这儿?
柔着发疼的脚,抬眼就瞧见站着门口的司徒凌。
一袭白衣,从头白到脚,依旧高傲清冷的面容,依旧一副居高临下模样,往哪儿一站,微风吹起他的衣角,半分邪气半分仙气。他就是有这种天生的本事,无论站在哪里都会给一种无形压迫感。连这屋子里的灯光都被他比了下去。
面容似精致的冰雕,附一层寒霜,逼的人不敢靠近,眉似青山,眼里像有一潭水,深邃,淡然,毫无波澜,却闪着复杂的眸色。
让人看了便会觉得心生畏惧,不敢与他直视。
叶函微微一怔,这男人就是个红颜祸水。
她没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却是下一秒就瞪眼儿吼了起来,龇牙咧嘴,“司徒凌,你丫怎么才来?是不是算准了时间的?”
有这话些孩子,没理头。
司徒凌的眼睛定定看着叶函,眸光微闪。
她似乎很喜欢红色,她穿的衣服大多都是红色,衣角被刮的零零碎碎,发丝凌乱,有几丝飘在额前,以为憋气还未褪尽的潮红,明明一个娇小弱不禁风女子的模样,却偏偏龇牙咧嘴做凶恶状。
司徒凌微微蹙眉,淡淡开口,“你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叶函翻了个白眼。一手摸着脖子。她是胡说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自个儿被掐的快断气的时候来。
真让她感觉他是算准了时间才来英雄救美的。虽然她现在这幅模样与美丝毫不沾边儿。
其实司徒凌来了她心里是复杂的,他是因为担心她还是怕她死了他活不了?
司徒凌自到这屋门口,眼睛都只看着叶函,而叶函被大黄这么一扑,闹了一番,直接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宁贵妃。
忽然想起,叶函看了司徒凌一眼,又扫了宁贵妃一眼,直觉这母子两是个奇葩。
司徒凌看着叶函,叶函在宁贵妃和司徒凌两人之间来回扫,而宁贵妃则盯着司徒凌,目光像是淬了毒,凌厉骇人。
却是不语……
与那素净的着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个人,三种脸色,各怀心思。
忽然间寂静起来。
大黄是个没人性的跳来跳去,像个花蝴蝶一样,窜来窜去。
叶函直觉这气氛有些诡异,她也不敢开口。
良久司徒凌轻轻开口,对叶函道,“坐着作甚?起来我们回家。”声音却没有那么冷,有着淡淡的柔和。
叶函微怔,司徒凌一句回家直击她心里的柔点,她在现代,没有父母,更没有家,现在司徒凌叫她回家,心里猛然一暖。
几欲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司徒凌瞧着发呆的叶函,呼了口气,转身便走了出去。
大黄看见司徒凌走了似是有些急,对着发呆的叶函叫了几声,转了几个圈。
叶函回神,爬起来跛着角就跟了上去。也没看一眼一脸阴霾,和不甘的宁贵妃。
这女人她是避之不极的,哪里还有心情看她,管她如何?
司徒凌的身影在这淡淡月光下更加清冷,一袭白袍在这黑夜里有些像夜间在树木里穿梭的鬼魅。身姿却偏偏高傲,绝世。
她跛着角极快追上他,站在他身侧,扭头疑惑问道,“你如何找到我的?”
叶函只达到司徒凌肩胛处,所以他同他说话时,她必须抬头,而看见的只是他俊逸的侧脸。这个男人无论在什么方位,什么时候看,都美绝人寰。
司徒凌走的并不快,他眼角扫了叶函一眼,指着在前面蹦跳的大黄道,“这畜生,你没白养。”
叶函嘴角微抽,别说是靠大黄一路闻着她的气味儿找来的。
不过叶函还真就相信,废话,她养的狗,机智如她!
叶函低头看着裙摆,默了。
现在走的路是有道儿的,中间没树,可以靠着月光前行,只是这路有些坎坷,不好走。
荒山野岭,两人一狗,身为话唠的叶函这次难得没有吵,她看着司徒凌的影子,埋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她同你说了什么?”司徒凌淡淡的声音从叶函头顶传来。
叶函抬头,眼里全是嬉笑,却勾起嘴角反问,“你是希望她同我说些什么,还是不希望她同我说些什么?”
司徒凌缓缓低头,看着仰头嘴角含笑,眼里有些傲娇的叶函,却是抿嘴不语。
眼底复杂看不清情绪。
“你倒是不惧?”司徒凌看着叶函的脸色,自然也猜了几分,许久他又淡淡问道。
叶函自然晓得他问的是什么,定定的看着司徒凌,良久嘻哈一笑,看着前面的路,呼了口气,开始凯,“怕什么?告诉你,本姑娘可不是一般人,我啊,是天上看管蟠桃园的神仙,只因嘴馋吃了口蟠桃,便被王母贬到凡间历劫。想来来我的劫数应该是你哩,待你取了我心头之血,便是我归天之时。我还得谢谢你哩。”
叶函说的神呼其神,半真半假,她语气轻松,一脸含笑,似乎真有其事。
她哪里是王母贬下来的,分明是同教授一起去山上找野生草药时,不小心跌倒,滚了几圈,醒来就在花轿上了。
虽说叶函晓得了司徒凌的用意,但是她真心不惧,他没有感觉到司徒凌想杀她的意图,至少现在没有。
司徒凌看着说的兴起的叶函,他不信鬼神之说,只当叶函胡言乱语。
只轻轻一叹,似是无奈,“你说世间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子?”
他低沉暗哑的嗓音,在这深夜的月光下,带有一丝叹气,和一丝无奈。如同宠爱之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他却无言以对但是却想说教又无从开口一样。
只得无奈一叹。
叶函听的这语气,抬头看了司徒凌一眼,下一秒叽叽发笑,“我怎样了?要我像剑玉那样温柔,娇柔,那样温顺?然后心里却是毒蝎?我可做不到。”
叶函的话说的是剑玉,却是句句带刺儿?。
一想到剑玉看着司徒凌时那含情脉脉的娇羞表情,她心里就膈应。
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时,叶函拍拍自己的脸,这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