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富贵站立的地方和徐威父子刚好正对面,就像徐四刚才观察到的:这个溶洞差不多有上头整个四合院那么大。而且洞内的布局也分成了四个方位,分别在四个方位有四条上下连通的地道。现如今站在这里的三个人中,只有徐威看出了些门道,这样的分布就像一个阵,看样子这个水坑应该是这个阵的中心。四条通道都通到这儿就戛然而止,那这个地方肯定是有玄机的。只是他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是一个大水坑。
父子俩就这样和程富贵隔水相望。徐威父子俩倒还没什么,可急得程富贵心急如焚。听说徐四发现了个木箱子,程富贵部这边又看不见,又不敢开口问,怕被他们捡到。又不敢离开,但自己独身一人又取不出来,听徐威说敢情这个水坑还是个可怕的漩涡!程富贵就这样抓耳挠腮地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徐威用随身携带的一根木棍往清澈的水里一捅,原本静止不动的水底的细沙急速地往中间漩去,倏忽就沉得没了影子!让人奇怪的是那水中像莲花一样的石柱怎么就能伫立在水中危然不动呢。但水中离着台阶有一两丈远,徐威也看不分明。水中清清楚楚地有一个黑色的木箱,徐威也看到了。
“哈!说不定这个箱子就是个藏宝箱呢!”徐威说。听得程富贵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情急中大叫道:“徐威侄儿不要乱动!不是说这里是个漩涡么!快,把你的绳子给我甩过来,我来看看!”
徐威也不疑有它,真就把系在腰上的绳子解了下来,一头系上拳头大小的石头,一头拿在手里,呼地一声就朝着对面的程富贵丢了过去,嚷道:“接好了富贵叔!”绳子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只听啪啪一阵响,系着石头的那一头却绕在了水中白色的石头上。大家用矿灯照过去,三盏矿灯把白色莲花一样的石柱照得清清楚楚:这块远看像朵莲花一样白石头,近看又像是石雕的一只狮子,只在水中露出头来。又不像狮子的是它的头上还有两支角。刚才没有细看,没有看见这两支突出来两边的像羚羊角一样的东西。徐威冲程富贵把绳子抛去,不想力道不准,一下倒准确地绕在两人中间大石头上。徐威用尽全力一拉居然没拉动。
程富贵见状大喜,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刚才还没想到能去到水中的,还只想着徐威能把绳子扔给自大拉自己过去看看。这下能轻松地过去不说,只要绳子的那一头到了自己手上,自己就能下去捞箱子了。心里这样一想,他激动的声音都变了,生怕徐威不给他绳子,忙大声喊:“快!把那一头给我扔过来!你年轻,不要去冒险!快把绳子给我,我去水中看看!”
徐威迟疑着:“富贵叔,那水里危险呢!”
“我有数呢!”程富贵气急败坏地叫道。
徐威回头看一眼父亲,徐四不置可否地瞟了一眼徐威,徐威只好把手里这一头的绳子也绑着石头扔了过去。这次,绳子直接扔到了程富贵手掌心里。
程富贵头顶戴着矿灯,双手紧握着徐威扔过来的绳子,蹲下用力拉了拉,感觉还挺结实。他深呼了两口气,就准备往刺骨的水里跳。只听黑暗中呼一声响,徐四又扔过去一根绳子:“这根绑在腰上。如果你非要下去的话。”徐四嗡声嗡气地说。程富贵犹豫了半天还是照办了。
别看这只是个大水坑,不过三十来个平方大,看着也清澈。一下去冰冷刺骨不说,连水性很好的程富贵一下水就感觉游不动。有一股巨大的牵引力拉扯着他的身体往石砫靠去。徐家父子俩的灯光打在水面上,只见程富贵一下到水里,带动得水底的泥沙浑浊起来,一团团浑浊的流沙打起漩涡往中间的石砫底下漩去,程富贵肥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那边靠,他一手拉住绳索,腾出一只手就往石柱下的黑色箱子伸出手去。眼看着一点点地离箱子越来越近,系在程富贵腰上的绳子却陡然一松。那系在水中间石兽角上的一头却似松动了,他一看,明明还系得牢牢地在那里,又继续往下去拉水底的箱子。就在他低头的一刹那,只听得轰隆隆发一声响,系住的石兽却似活过来了一般,系有绳子的石砫在程富贵用力的拉扯下滴溜溜地一个转身,却似天崩地陷了一般地往下直坠!程富贵手里还拉着绳子的一头,眼看一手就能够到那只木箱子,心里正一阵狂喜,猛然只觉一股力道无法抗拒地把他往深渊里拉去,来不及作任何反应,眼前一黑。耳朵里响起徐四声嘶力竭地吼声,“把手里的绳子放了!!”
程富贵一直把徐威扔过来的那截绳子拉在手上,还在手腕上緾了几圈。另一头就系在水中那头远看像花近看似兽的石柱上。感觉下沉的时候本能地把手上这头拉得更紧,徐四的吼声让他猛然意识到凶险,才想到下水的时候徐四要自己绑在腰上的绳子,此时拉得笔直。一定是徐四父子拉着的。他赶忙把手上的绳子解开,身上的重力一下子轻了,虽然还有一股水波直把他往漩涡里转,但一股更大的力量正一步步地把他拉往岸上,那是台阶上的徐四父子俩拉住了他腰上的绳子。程富贵看着突然坠下水的石柱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脚下的水也像倒入巨大的漏斗般地直往中央倾泄,不止是水,还有脚底的流沙也往中间凹出来的漩涡里倒,刚才眼看唾手可得的木箱子早已不见,忙乱中只瞟见是被泥沙裹着一齐往那巨大的漩涡里倾了下去。
徐四父子心惊肉跳地看着程富贵差点就被卷到了漩涡里去,救人的本能让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死死地拉住了绳子。至到水位低了下去,程富贵在水中冒出了头他们才松了口气。见程富贵不往台阶上靠,还在水中茫然四顾,急得大叫:“富贵叔快上来呀!”程富贵这时才似惊醒了般,破着嗓子吼:“箱子!箱子!我的百宝箱呢!”
“风水眼是动不得的!这不仅仅是迷信。”徐仙娘躺在床上,对焦急地等她醒来的林秀说。
这时已经是林秀回城的第二天早上。这两天徐老太的心绪不佳。就像是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一样。这怕不仅因为她是仙娘的缘故。很多灵长类动物的第六感都别灵,还别说像她这样快成人精的老人。但她心头一直担心的是家里会有什么变故,因为这两天家里的人都变得怪怪的,两个儿子这两天也不见人影子。听完林秀从水井湾带回一消息,她一激动几乎从床上坐了起来,挣扎了几下才感力不从心。她只好躺在床上,对林秀说,但愿不要出事才好。把你外婆找来,有些事,我们还是不能带到棺材里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水井湾的溶洞里石砫正轰然坠下。徐老太像是有感应似得连打了几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