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小货车慢慢地驶出了帐篷区,看着车后倒退的风景,小小的李圣手竟然也心生出一股悲凉,自己此番离开,再回来,不知是何年何月。
对于李圣手来说,离开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隋城另一边,那次还是因为父亲酗酒过度,昏迷在一间房子里,警方通知他们去接人。
随着帐篷区的远去,周边的建筑开始有了形状,一阵阵热闹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卖猪肉咯,刚杀的猪肉,新鲜的猪肉!”
“白菜五毛钱一斤,茄子8毛钱一斤,快来买,绝对新鲜!”
“男士牛仔裤大甩卖咯,清仓大甩卖!”
路边的各类地摊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人群都聚集到这里,有卖猪肉,有卖白菜的,也有一些年轻或中年妇女站在路边,摆起一个小摊,挂上几件衣服,便大声叫喝起来。
这里便是隋城出名的地摊货大集市,主要面对城市郊区的二线市民,每每到傍晚到晚上,这里便会聚集来自隋城各地的人,他们可以在此随意售卖自己的物品,除了一些大型的场地之外,都是来得早便可以找到位置,自己摆自己卖。
当然来这里逛的,主要是隋城内相对来说比较贫困的居民,他们中有干工地苦力的农民工,也有失业在家的妇女,有退休在家养老的老年人,也有帐篷区里相对富裕的人家。
车子进入集市后,缓缓前行,原本就狭窄的道路上显得更加拥挤,不过一路上却也没有人敢挡住小货车的路,很多人在看到小货车时都迅速地避开,主动给车子让出一条道来。
李圣手坐在后车厢,发现两旁的路人都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们,不知是不屑,或敬畏,或是什么。
“娘,他们为什么都奇怪地看着我们啊?”
李圣手终于是忍不住问起了母亲,因为在他这么小的年纪看来,那些眼神分明是鄙夷,是厌恶。
母亲其实也早已发现那四周的眼神,只是她不想让孩子们知道,他们即将去到的地方会是如此臭名昭著之地。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车子上有一个“盗”字吧。”母亲抱着一儿一女,将他们都揽在自己的怀中,然后用手抚摸了下李圣手的头说道。
而此时妹妹竟然已经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睡着了,那模样,却是可爱至极。
随着车子的深入,两旁的人流越来越多。然而车子却并未因此而减速,反而略有加速之意。
“童老,前方再过一条街便是地丐帮的地盘,我们直接走还是绕弯走?”
中年司机男子突然说道,似乎对于前方的方向有些不确定。
此时,那白发老人却是在闭目养神,并未因为男子的话语而睁开。
只见他拿着小账本在手中转了一圈,然后说道:“直走!”
见白发老人如此淡然地回答,那中年男子不再犹豫,并直接往前方继续前行。
人流褪去,道路显得格外宽敞,建筑依然是那些建筑,然而两旁的路人已经变得稀少。
车子前方,道路两旁,几团篝火在路边帐篷下燃烧着,每团篝火四周都有几个衣着简陋的人。
车子缓缓驶入,那些衣衫褴褛的人纷纷侧目而视,眼神中流露出凶狠的目光。
“天盗帮什么时候这么猖狂了?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开进我们地丐帮地盘,难道也不用打声招呼吗?”
前方一人走出,似乎也不怕车子撞倒他,就这样挡在路中间,然后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车子里的人。
中年司机只好把车停下,然后轻声说道:
“童老,他们这几个人,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你说要动手吗?”
那老人此时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挡路人,眉头稍微皱了下,说道:
“若是平常,这几人随便收拾了便是,但现在是特殊时期,那个传说可能会出现,还是不要给帮里添麻烦了。”
中年司机听到老人这么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下车走到那人面前,突然咧嘴傻笑起来,然后低声说道:
“这位爷,我们也是奉着帮里的命令办事,这不也是怕打扰贵帮休息才没说话嘛,我这里是一点小意思,你看能否行个方便?”
那中年男子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票子,塞到那人手里,然后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示意他行个方便。
那挡路人结果票子,往身上塞了塞,抬头看了下车子,然后笑了笑说道:
“是嘛,这样就对了嘛,下次可得注意了,走吧!”
随后,便放他们过去了。
直到车子开出去很久之后,那老人再次睁开眼睛,说道:
“还不把东西给我看看?”
中年男子先是装作不解的样子,然后看着老人的眼神,然后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瞒不过童老,不过我也不可能随便给他占了便宜吧,我刚刚环视了一圈,全身上下也没有几个值钱的东西,就只有这个奇怪的东西,便顺手拿来了。”
说着中年男子乖乖把东西递给老人,一副懊恼的样子。
“这应该是地丐帮的据点地图,也算是不错的东西。”
老人打开看了之后,发现是张地图,上面标记着地丐帮在隋城分布的各个据点,还有一些重要的物品存放地。
“真的吗?那改天可以去光顾光顾。”
中年男子听到老人的话,显得有些兴奋,似乎又有活干了。
“你呀,别整天想着偷啊偷的,想想怎么提高自己实力吧。”
老人对男子的反应似乎有些鄙夷,当即说道。
“虽说我们天盗帮以盗为首,但是最高境界的盗,却非盗寻常之物。希望那小子能明白。”
老人说着往后视镜里看了看,看向此时正坐在后车厢里的李圣手。
此时李圣手母子三人正紧紧依靠在一起,刚才车停下来的时候也知道发生了一些事,不过也没有过多去关注,对于他们来说,即已入帮,便一切以帮为主,自己能不管便也不再管了。
“娘,这里已经是隋城的中心了吧?你看四周好多崭新的建筑,好高啊。”李圣手看着四周倒退的高大建筑,好奇地问道。
“对呀,娘,你不是说天盗帮是穷人组成的吗?怎么能来这些有钱的地方啊。”妹妹眨巴着眼睛也追问到,此时她也醒来,看着四周她从未见过的建筑说道。
“这个娘亲也不是很清楚,或许天盗帮真的很厉害吧。但愿厉害一点,这样我们的靠山也大一点。”母亲也看着宽阔的马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枫树,高大的建筑在慢慢倒退,跟她的孩子说道。
不一会儿,车子从一条繁华的街道驶入一个拐口,进入之后,四周的建筑突然变成了红色,高度也降低了很多,但是装饰却豪华了不少。
一头金黄色的水牛立于路边,牛身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盗字。牛身后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草地四周栽满了树木。车子沿着草地旁边的一条小道缓缓前进,蜿蜒曲折,拐过几个弯后来到一个方形的建筑面前。
车子停下,李圣书三人刚下车,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那方形建筑前竟然矗立着一个三层楼高的“盗”字。
“诸位,这里便是天盗帮的总部了。”老人立于旁边,看着眼前呆立在原地的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