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明坐在屋门口，看着白马山，脸上一片愁云。
这几天大家都很忙，不像以前段天明站在屋门口喊一声就成，大家似乎没有赌博的兴趣，连花狗也不来了，像是躲着段天明。
坐了一个上午，段天明脑海里全是林芳的影子，他无法忘记和林芳的那些夜晚，更无法忘记林芳的惨死，他不止一次对自己说，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替林芳报仇。以前段天明并不知道什么叫女人，他认为女人就是生孩子洗衣服煮饭，但自从和林芳来往后，林芳劝说他不要赌博，说了很多令他舒心的话，他觉得林芳是朋友，可以交心。
又一甜蜜而短暂的画面涌上了段天明心头。
林芳出事的前一晚，段天明正躺在床上看电视，那台21英寸的彩电是王寿财输的，看别人的电视当然比看自己的要过瘾，而且看的还是***。VCD是段天明结婚时买的，但买了来没有用得上，就放进了柜子，也就躲过了段天明那双手。这几天段天明赢了彩电，接收机又一年多没用根本没有信号，他才想起有个VCD，还从花狗那里找来几盘**光碟。就在段天明激情高涨的时候，林芳在外面敲门。这正如雪中送炭，段天明拽进林芳就把她按在了床上。
你不要这样，你能尊重一下我吗，咱们还没结婚呢。
林芳拒绝着说。
段天明停下了手，问林芳怎么了。
林芳不像往日那般叽叽喳喳的说半天，而是异常的沉默。
芳芳，我能抱着你吗？
林芳点了点头，依偎在段天明怀里，说：你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国庆节啊，不是说好了嘛。段天明说。
可我等不及了，你能不能快点啊，这几天我好烦。
烦什么，你给我说说。
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说说，我帮你解解愁。
林芳还是没说，但从了段天明的双手，任凭摆弄，而且还有一点心不在焉。
段天明把林芳送到林芳家附近，林芳却紧紧地拽住段天明的手，再次强调的说：你要快点娶我过门啊。
回到家里，段天明回味着与林芳缠绵的情形，恨不得明天就把林芳娶回家，可惜他是个穷光蛋，而结婚要花一万来块，他只能是想想了。
哎——
段天明长长的叹了口气，站起来回屋。
你就是段天明？
林雨不知何时站在了段天明家的门口，一脸的微笑。
段天明一怔，还以为是林芳，但细细打量才发现眼前这个姑娘只是相貌像林芳，衣服打扮时髦，眼睛圆大，发丝垂直青油，神色抖擞。虽然在同一个村民组，但林雨每次回家都很匆忙，又不与同龄人打交道，自然很少有人认得。
你是林雨？
是啊。
哟，真是稀客啊，快请进屋坐。
不进了，就有点事想问一下你，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有时间，你是为林芳的事来的吧，听说你在省城当记者，这件事你得好好的写写，莫让凶手逍遥法外。
我哪有那么大能耐，我只是想知道芳芳姐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啊，我知道的都向白所长说了，不信你去问白所长。
林雨笑了笑，笑容犹如春风般，给人一种清凉。
段天明跟着傻傻的笑了笑，从屋子里拿出板凳，林雨便接过板凳坐了下来，拿出笔和笔记本。
你真的要采访我啊？
不是采访，我这是养成习惯了，我就问你几件事，你知道就告诉我，不知道也没事的。
我人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记者问话呢，好，有什么话你尽管问。
芳芳姐死的前一晚上，是不是来找过你？
这个……这个嘛……
你说是和不是就行了。
你不会把我说的交给派出所的吧？
不会，我交给他们做什么，他们查案可比咱普通老百姓强多了，你就放心吧，这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行，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林芳是来找过我，现在我才想起来那天晚上她脸色不对，像有话要对我说又没说。
怎么个不对法？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大姑孙二嫂有一天到我家里来，看屋子空空的就哭了，我家没什么亲戚，现在我最亲的人也就是她。那天她就对我说，要是能再找个女人把这个家把持下就好了，我向她保证，如果真的能帮我说门亲事我一定改，她就帮我介绍了林芳。当时我就想了，林芳这么好的姑娘哪能看上我，就说她这个病吧也没什么大碍，和正常人一样的，只是乡里乡亲的传得厉害，说她神经有问题，我看这些说别人坏话的人神经才有问题。论相貌，咱马尾寨林芳可是第一个，当然呆在外头的姑娘不算。我是做梦都想娶林芳过门，但大姑去了林芳家来后说事情不顺利，要我自己去和林芳说，我就去找林芳了。林芳这个人心肠好，比任何人的心肠都好，她让我改掉以前的坏毛病，说没钱可以用双手赚……那天晚上她来的时候就有点不对劲，平常她有事就会对我说的，现在想起来真后悔，要是我多关心她一下，她也不会……也不会……
说到此处，段天明有些硬咽起来。
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咱们村里有哪些男性和她走得最近？
要说走得近，还真没有，她和每个人都亲，就是因为这要，大家才认为她有病。
那她没有说过其他男人的名字或是关于别的男人的事？
没有，我们在一起谈论的都是结婚的事，林芳她不可能有别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
不是我怎么知道，大家都知道。
那有什么人去找过她没有？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找过她的人就多了，我亲眼看见的就有几个，花狗也和她说过话，还有王寿财，也德达……林芳经常去村委会玩。
这些都没用，这些人我也天天看见。
我只知道这些了，哎，这个凶手也太狡猾了，要是让我逮到非得剥他的皮不可，我要让他替林芳偿命。
行了，你和芳芳姐的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别人要是知道了，一来我们林家的名声就坏了，二来你就成了嫌疑人，以后你多留点心，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及时的来找我，这几天我都在家。
你就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数，我段天明再坏也有颗良心，我不把这个凶手抓出来我就对不住林芳，以后你要真能把凶手找出来，我替林芳给你磕头。
看不出来你还挺重感情的，我就想不出你老婆怎么就会和你离婚？
哎，别提了，都怪这个赌博，都怪我这双手，有时候我就恨不得把这双手砍了。
林雨笑着离开了，娇小的背影让段天明再次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