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阿琰,就离开去找了天帝墨锦。
我站在天帝寝宫外让宫女去通报,墨锦贴身的宫女却把我带到了栖凤宫。那是鸾凤以前生活的地方,鸾凤说过这几百年墨锦都没有去看过她,没有踏足栖凤宫一步。
我走进去发现里面安安静静的,连宫女侍婢都没有。我在鸾凤的内室找到了墨锦,他坐在鸾凤平日里休息睡觉的床上。眼底的情绪收敛,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走到墨锦身边,他才抬起头来,看着我,有一瞬间的恍惚,然后他就摇摇头,颓然的一笑。
我说:“参见天帝!”
墨锦温和地笑了一下,说:“坐。”
我就坐在了鸾凤的妆镜前,看着墨锦。
墨锦说:“你有什么事吗?可是鸾凤她······”
我说:“阿姊一切都好,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谈一谈我和阿琰的婚事。我们已经错过五百年了,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所以希望你能够赐婚,让我们早日完婚。”
墨锦说:“好啊,明日上朝命星命给你们择一个良程吉日。”
我抱了抱拳,说:“那就多谢了,我再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就先告辞了。”
墨锦看着我,很长一会儿,淡淡的说:“能跟我说说她吗?”
我皱眉问他:“鸾凤吗?”
墨锦点点头,说:“嗯,就是鸾凤。”
我说:“你应该知道,她用自己的情魄做了交换,如今前程往事尽忘,已经不记得你了。”
墨锦说:“我知道,那对于她来说大概也是好事,只是她如今损失了一魄,不知身体如何?”
我说:“大不如前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回到修心阁她就已经睡着了,最近特别容易困乏,嗜睡。”
墨锦说:“劳烦你们日后照顾好她。”
我冷笑着看着墨锦,没有答应。
墨锦抿了抿嘴唇,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我唯独对不起鸾凤,我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求得她的原谅。”
我说:“你想求得她的原谅,早干嘛去了?以前五百年的日日夜夜,你都没有来看她一眼。你知道她从满怀希望的等待到最后从不奢望你来看她一眼,是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墨锦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她,起初的时候我也来看她,但是她的痛苦那么明显。每当她看到我,她就会想起你,她恨我,她更恨她自己。时间久了,我也怕面对她怨恨的表情,是我利用了她。最后她是想救你的,她只是想和我在一起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害你。”
我说:“我知道,阿姊虽然有了私心,但是她不会置我于死地不顾的。”
墨锦说:“待敢当山修整好了,你就带她回去吧,毕竟那里是她的家。”
我说:“嗯,我会的。你也放心,我和阿琰对权势地位没有什么兴趣。当年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们只想珍惜彼此。也希望你会觉得你现在拥有的这些是你想要的,希望你也过得开心。”
墨锦苦笑,说:”是我自己走到这一步的,得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枷锁。不过你也放心,就算是枷锁,我也会一直走下去的。这是我的责任,是我赔上了自己的爱情换来的,我会珍惜。“
我说:“那就好,现在天庭内忧外患,你也有的忙了。”
墨锦说:“忙一点也好,就暂时委屈墨琰住在天庭了。”
我说:“了解,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成了亲,我也可以在天庭待着。”
墨锦说:“等情势稳定一些,就让你们自由。”
我说:“这情势怕是一时半会的难以稳定吧!”
墨锦说:“嗯,我也是权宜之计,你们回来,有些势力开始悄悄地运作了,你和墨琰是没有争心,但是不代表其他势力不想借助你们。”
我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墨锦说:“你问。”
我说:“阿琰怎么说都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忍心让他忍受那样残酷的轮回之苦?当时我刚刚知道的时候,真的恨不得立马掐死你。”
墨锦笑笑,无所谓我言语的冒犯的说:“那不是我的安排,是你和墨琰自己的情劫,你不要什么仇都记在我身上。”
我说:“怎么可能?你当初不也是想置他于死地吗?”
墨锦说:“当时是有些急红了眼,但是后来你也知道我囚禁了墨琰,并没有杀他。只是后来姻缘巧合,知道了那是你们的劫数,我只是顺应天意而已。”
我说:“司命写的那些东西不是你授意的吗?”
墨锦说:“我还没有那么多得闲时间用来操心你们的儿女情长,刚刚登基事务繁忙,随你们去了。”
我说:“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去找司命问问清楚。”
墨锦说:“你还是性子这样急,有些事情你问司命也是无用的,司命还写不了你们的命格,添点诗情画意的小线倒还可以。”
我说:“是什么你知道对吗?”
墨锦说:“你不用心急,总有知晓的那一天,现在和墨琰好好地就行。”
我说:“好吧,你这一副不可说的表情也是让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知道就不知道吧,顺其自然咯。”
墨锦说:“这就对了,享受你们在一起的时光吧。”
我说:“其实这么一聊开了,发现以前对你是有很多的误解的,害我心心念念的想至你于死地好久。”
墨锦放声哈哈大笑,然后说:“我也不在乎你这点儿误解,这几百年我都已经习惯被恨着,被背后戳戳点点,但是又不敢怎么样的对待了。”
我说:“其实,你和阿琰比,可能你更适合做个天帝,你比他要······”
墨锦说:“要冷血,无情,是吧?”
我讪讪笑着,点头说:“是的。”
墨锦说:“这些留给我就行了,把那些美好的留给你们吧。”
我说:“很多时候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得到的成为枷锁,没得到的成为遗憾。就看你自己心里是选择宁可是枷锁也不想有遗憾,还是宁可是遗憾也不选择枷锁了。”
墨锦说:“其实我自己很清楚,我是一定要把遗憾变成枷锁的。”
我说:“那就祝你好运吧,别忘了给我和阿琰赐婚啊。”
墨锦说:“不会忘得。”
我说:“那就好,我就回去找鸾凤休息了。”
墨锦说:“去吧,我在坐一会儿。”
我挥挥衣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