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姑娘你先起来吧!”皇后走后所有人退出院子,唯有韩林走过来扶起我。
“韩林,阿琰拒婚了,皇后告诉我阿琰拒婚了,我就知道阿琰不会抛下我的,我知道。”我哭着笑。
“太子确实对你情真意切,可是越是这样,你的处境就越是艰难你知道吗?无论是郡主,公主,还是皇后娘娘与皇上都不会放过你的。”韩林担忧的说。
我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笑着对韩林说:“只要阿琰没有变心,多苦多难多危险我都愿意,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就可以排除万难。”
韩林看着我说:“你只是初来上京,以前一直是个纵情山水的世外人,又怎么能明白这皇家争储的血腥与肮脏手段。在高位上的人,哪一个不是手上沾满了血的,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心机深重。太子殿下如果不是太子殿下了,有朝一日怕是别的皇子登基,太子与你都会尸骨无从的。”
“我知道,我也明白,可是我不想放弃。”我想起五百多年前在缥缈峰顶,当时我选择跳下往生道的时候,我以为我的放弃,我的死亡会换来阿琰的荣华富贵。可是我没有想到,我是保住了阿琰的命,保住了他的权势地位。但他选择了拱手相让,那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原来真的没有我重要。最后他和我一样入了轮回,只在人间等我,愿与我在人间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那么这一世,我宁愿陪着他同生共死,就算是一天也要和他在一起,决不放弃。
见我说的决绝,韩林也不再劝我,“既然这样,你更应该打起精神来,迎接下面的挑战。”
“嗯,韩林,我先回去洗脸换衣服,一会儿你送些饭菜过来给我。人是铁,饭是钢,我要精精神神的去打一场硬仗。”
我笑着拍拍韩林的肩膀回房去,韩林呆呆的站在原地,嘴角含笑。
回到房间内,这一次不再是迷惘,心里很明白自己要怎么做。我也很感激我的阿琰,他最后都没有放弃我。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我和阿琰最后一定会克服困难的。
等我换洗完韩林已经备好了饭菜,我打开门他就端了进来。
看了看满桌子的菜,我拉了拉躬身站着的韩林说:“韩林,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嘛,我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多好吃的饭菜到了嘴里都是一个味儿…孤独啊!“
“这,哈哈…姑娘真会说笑。“韩林被我逗笑,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选择坐到我的对面。
我仰起头看着韩林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干嘛每天都绷得紧紧的。就算是阿琰是你的主子,可是我又不是,我们是朋友的。朋友之间嘛,就应该无拘无束,把酒言欢。“
韩林也笑着看着我说:“毕竟你我身份有别,你与太子在一起就是我的主子。我从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记事起,我就是太子的伴读。其实说好点是太子的伴读,说难听一点就是危险时候为太子挡刀剑的。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恪守本分,惟命是从。与他们而言,我就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哪一天棋子失去了作用,也就到了该被主子抛弃的时候了,弃子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怠慢。在这世间苟活着于我来说已是不易,更遑论其他的,都是奢望。”
韩林的声音沙哑而苍凉,像是一个久经岁月变迁的老人,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让人不禁替他心疼。
“我虽然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像你这样成为别人的棋子,但是我从小爹娘早逝,我是跟着阿姊长大的。以前我特别的恨我的爹娘,后来我知道他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他们本是很爱我。而且他们的死,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他们为了保住我的性命而不得不离开了我。”听韩林讲起他的身世,我也想起我的父神与娘亲。
“你不是与兄长一起长大的吗?”韩林问我。
“看来阿琰派人调查过我的,你还知道多少啊?”我问韩林。
韩林说:“这,就是太子殿下与你刚刚相识时,派在下调查,可是…”
“查无此人吧!”我抢先说。
“是的,查无此人。你的身份太过神秘,所以无论是太子或是其他人都会考虑你接近太子的企图的。”韩林如实相告。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兄长应该知道吧。”天知道白云起说的离山是个什么鬼地方,我只好推说自己也不是知道了。
“我阿姊为了她爱的人背叛了我和兄长,让我差点因此丧命,所以我从未对别人提起过她,包括阿琰。”我接着说。
想起以往的事情不禁滔滔不绝与韩林一边说着一边吃着饭,时间也如流水唰唰的流过。
“断肠姑娘,时辰到了,我们奉皇后娘娘旨意,来为你更衣。”我与韩林吃完后如玉来敲门。
“更衣?”我与韩林互看一眼,心里想着皇后这又是又打得什么算盘。
韩林给我一个眼色,就要悄悄退下。
我冲他摇摇头,指了指桌子上还未撤走的碗筷,明明就是两个人的。韩林便整了整衣襟坐好。
我端了杯水凑到嘴边又停住说:“进来吧。”
门“哐”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如玉先走了进来,无双紧跟其后,手里还捧着一件衣服。
“皇后娘娘交代了,让姑娘你换上与我们一样的宫装混进宫去。”如玉说着从无双手里拿过衣服递给我。
我抖开一看,发现果真是与她们两的一模一样的宫装,而且还是件半旧的宫装。我抬头扫了一眼如玉和无双,如玉的身上正好穿了一件崭新的宫装,不再是她来的时候穿的那一件,新衣服的褶皱都还在。真是个性子急的姑娘啊,不过这种性子还能在深宫大院活到今天也是不易,看来皇后娘娘是真的很宠着她喽。不过暗箭难防,她的死期估计也是不远。总有一日,会被别人从肉体上给消灭了。
我收回目光看着衣服问:“为什么是宫装呢?我又不是宫女。”
无双上前一步说?:“回姑娘,是为了便宜行事,穿着宫装在宫里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哦,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你们放心,我是不会换的,就不劳烦你们了。”我将衣服扔回如玉手里。
“你,大胆,皇后娘娘赐的宫装你敢不穿!”如玉大声呵斥。
我笑着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看着如玉说:“皇后娘娘赐的那件怕是在如玉姑娘你自己身上了吧?”
“你,我…”如玉被我识破,一时无语。
无双转过头瞪了如玉一眼,如玉悄悄后退了一点,低下头再不说话。
“断肠姑娘,还是劝说太子殿下要紧,您以后都是要当太子侧妃的,就别与如玉一般计较了。依奴婢看,您还是赶紧换了衣服,随奴婢我们进宫去吧。这太子跪在殿外一天了,白天还好一些,这上京的天气啊,晚上很冷的,湿气也重,太子殿下别再跪出个什么病来。”无双见如玉那一套不行,给我玩起心理战术。
“是啊,太子都跪了这么久了,换什么衣服,我们不是应该赶紧进宫去吗?”我放下水杯作势就要走。
无双一步上前,拦住我说:“既然你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无双说完就从如玉手里拿过宫装准备自己动手给我换。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释放一点点功力,让无双不能近我身边再多丝毫。
无双运气抵抗,过了一会儿吐出一口血来,与如玉一起吃惊的看着我。
我回以冷笑,太不自量力了。阿琰的好母后,居然在我身边留了这么个武功高强的女子。若我只是一个凡人,岂不是要干什么都得随他们摆布。
“走吧,错过了时间,皇后娘娘可是会生气的,相对于穿不穿宫装你们说皇后娘娘哪个更让她生气呢?”我往外走去。
如玉扶着无双跟在我身后,韩林一直沉默着看着我,不曾说些什么,但我看得到他眼里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