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也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喝了起来,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然,“你在我的脸上发现新大陆了吗?”
他端起酒杯,足足喝了一大口,沉思着说道“我每次遇见的你都好像不太一样,我有时候都会恍惚,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哈哈”我笑出了声“我每一次遇到你都不会有好事发生,都成了规律,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们就这样有一打没一打的聊着,也许是因为情绪的原因,我感觉自己没有喝多少,就有点昏昏沉沉了。
在女生宿舍门前,他放下我,扶着我,说了声“回去吧!”
我用迷离的眼神看他,对着他笑笑,想说一声谢谢,可终究因为各种原因梗在咽喉,没有说出口。我扶着墙壁,招手向他道别,拖着还未完全恢复知觉的脚艰难往前行走。
宿舍里空无一人,酒精作用下,我蒙着被子大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衣被,足有碗口一般大,我的委屈和痛苦正如打湿的衣被一样放大,多年积下的痛苦真正爆发后,我才明白原来我是这么不堪一击。
曲盛
星期五的早晨我在走廊看见了顾若白,她倚在栏杆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走过去拍她的肩,她转身看我,没有太多惊喜的样子,我有点失落,更有点沮丧。我提醒他周六的辅导,她竟然还有一丝迟疑,慢吞吞的哦了一声,视线又投向了远方,我心想幸好这是冬天,多大的火气都能被这样的天气压下去。看着她穿的单薄,我竟有一丝不忍,用了一种命令式的口气,让她进去。说完我才意识到我的语气有点强硬。心想顾若白肯定又得咬文嚼字了。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点点头,真的在我的注视下进了教室。
第二天的辅导,我特意来的很早,我低头看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挂在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的声音吵得我有些心烦。
突然,我听见推门的声音,忙抬头望去,顾若白从外面走了进来,裹挟着一身的冷风,她走进我,向我微笑,虽知道这是危险的,但我还是陷了进去。
我能感觉到她这一早上都处于状态不在线的样子,频频看表,临近中午时,便给我打了招呼,急匆匆的离开,留下我一人呆在这清冷的教室。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狠狠的将自己说了一顿,“怎么那么贱啊!如果再贱,到时候真应该抽自己俩嘴巴子。”,我收拾了课桌,出了教室,北方的天就如同烈酒一般,直接了当的告诉人们中心思想,一个字,冷。我将领子反起来,缩着脖子向餐厅走去。虽说是饭点,可在餐厅吃饭的人并不多,周末大部分学生都回家去了,一小部分都会选择在外面吃,犒劳自己。
我捡了一个离门口远的位置,这样不至于处在风口浪尖。放到嘴里的菜早已冷透了,我抬头看着横梁上的大字,杜绝浪费几个大字,便拧着劲多吃了几口。导致我整个下午都不太舒服。我窝在宿舍的床上,听着歌,不知什么时候,便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耳机还塞在耳朵里,歌声还在继续。透过窗子看看天,一片灰色。和我心情一样的颜色。
周六晚上学校放电影,宿舍几个哥们便打算一起去,反正也没什么事,便响应了这一号召。在去的路上顺便买了一些吃的。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坐了很多人了,就剩下后面的几排座位了。也没什么可捡的座位了,便看着有座就过去了。接着的一段时间里,大家稀稀拉拉的从外面进来,座位满了,大家便站在过道的两侧。
我是第一次跟着宿舍的哥们过来,原以外人不会太多,没想到会这么多人。我看着这么多人,出口问道“不会每次都这么多人吧!感觉就像在电影院的感觉!”
“差不多每次放映,都会这么多人。”一个说。
“是啊!你说我们学生一天除了学习也还真没有多少娱乐的事情了。像这种不花钱又能放松的事情,大家哪能放过呀!”另一个说道。
“嗯嗯,这倒是真的”我点头同意。
投影仪将画面投射到缓缓下降的白幕上,伴随着声音的出现,这是一步美国的大片。我心想,这老师还是有点良心的,没给我们放抗日片。我终于明白大家都乐意看的原因了。虽说美国大片故事套路差不多,都是一个英雄拯救世界,但特效部分还是很吸引眼球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很久,我才发觉。翻开一看,是季洋的来电。里面太吵,听得不太清楚,我便从过道中挤了出去,到了外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按了接听键,传来季洋的声音,“哥们,我都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啊!怎么才接啊!”他对着电话对我就是一通抱怨。
“刚才太吵了,没有听见,怎么了,有事啊!”我问他。
“哥们,帮我个忙。”他露出祈求的语气。
“呵呵,这倒是新鲜啊!到底什么事?”
“我~我今天本来约好和顾若白见面的,可是下午罗瑶说和我去书店买书,我一个高兴,就把那事给忘了。”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这走不开,要不你帮我,改天我请你客。”
我有点迟疑,对于顾若白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推辞了一下,“她等不住你,自然就回去了,你那么焦急干吗?”
“你不了解她,她一直是个倔脾气”他吞吞吐吐道“我把他约在外面,你说这大冷的天,她要是等我的话,那不~~”
“把地点告诉我!”我问道。
我寻着地址走去,脚步加快,心想她不会那么傻吧!这么冷的天别说呆在外面一个小时,就是几分钟也会受不住,她等不住季洋,自然就会回去了。可是,就当我刚刚用这些想法稳住心神,可下一秒我就呆在了原地。我面前那个抱膝坐在椅子上,哭的连眼泪都风干的人不是顾若白又是谁呢!她真的一直在等他,如果他不来,她真的会一直在这等下去。她顾若白是多么精明的人啊!今天的她傻的可以,真是傻透了。
我提步向她走去,内心一点点的收紧,他紧攥着拳头,好似要把悲伤的情绪握紧,怕一松,就弥漫全身。我低下头看着她,不管他的内心多么心疼这个人,这个傻的可以的人,眼里还是带着嘲笑。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就那样木然的站在她的面前,迟迟不肯开口。
但当她仰起头看我的那一瞬,他觉得呼吸一窒,连胸口都是痛的。那风干的泪水一定让她的脸生疼,我缓缓蹲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渍。
“我们回去吧!”我带着无奈的口气。
她沉默,没有回应我。
“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冷了!”我再次启口。
“我不要走。”她执拗的回答道。
我看着她,从未想过她会这般执念。
我用一种规劝的语气,低声说“他不会来了。”搭在她肩上的手可以感觉到她全身的震颤。但我必须更加的残忍,让她直面现实,便又补充了一句,“是他让我来的。”
沉默,长久的沉默,呼啸的风从我们身边刮过,整个身子好似洗礼了一番,从头到脚的冰冷。
“我们回去吧!”她缓缓开口道。
我直起身,去拉她,“啊~~我~我脚麻!”她看着我。
也是,冻了这么长时间,能站起来都已经不错了。
“我背你”说着,便蹲在她的身前。
她趴到我的背上,一股冷气从背上侵袭而来。她是在外面呆了多久啊!她的头侧在我的肩头,没有声音,说明没有哭出声。我背着她向学校的方向走去,一路静默,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