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白,看你学的那么卖力,你这是有目标了呀!”他喝了一口水,看着我说道。
“我想去北京,A大学”我垂下眼帘,视线聚焦在我正敲打桌沿的右手上。
“A大学啊!”他重复着这几个字,语气有点诧异的样子。
我抬头看他,嬉笑道“怎么?怕我考不上啊!”
他忙笑着摇头,极力否认“我可没有啊!你就爱说反话!”稍稍沉思,又问“那所学校是好,可是综合说有点偏理科啊!你怎么想去那所大学啊!”
“我也不是非要去那所大学,只要是那座城市也是可以的。”我缓缓说道。“其实,我……我是因为我妈妈”,不等我说完,季洋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对着手机恩了几声,便挂断了。
“怎么啦?”我问道
“是我妈给我请的家教正在家里等呢!我得赶紧赶回去,要不她非扒我一层皮。”他露出一副愁容,看向我“那我走了呀!”
“嗯嗯!好啊”
他起身越过我,我忽然想起什么,“喂,季洋”我转身叫住他,他转身看向我,问道“怎么啦?”
“你下周六有空吗?”我屏住呼吸,试探的问道,希望他有想起什么。
他脸上闪过一丝孤疑,只是片刻。“什么事啊!”他问道。我轻叹一口气,他终究还是不会记得。
“哦!也没什么?”我摸摸鼻子,掩饰内心最后一丝绝望。
“恩,有空啊!”他答道。“那我们老地方见吧!”
老地方见,这不是情侣间的一种暗语吗?刚才心底生出的绝望又被这句老地方压了下去。
“恩,好啊!”我嘴角噙着笑,机械的点点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却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下周六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也是一生只能过一次的十八岁生日。
我怀着心事往宿舍走去,冬日的风不似清晨般那样冷冽,缓缓放慢了进攻的速度,一缕阳光从灰青色的天空轻巧的探出头来,照在每一个角落,虽感觉不出有多么温暖,却在视觉上固执的认为这应该是温暖的模样,几只麻雀站在枯萎的枝丫上,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这是属于冬日特有的生命力。
我推开宿舍门时,看见罗玉娟正在泡着一包方便面,我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都不在。“你怎么没去吃饭啊!”我问她
“外面太冷了,不想出去,中午就将就一下”她笑着回我。经过上次的谈天说地,她和我亲近了不少。
“她们人呢?”
“她们都出去了,吃了饭去逛街。”
“可真是一群不怕冻死的家伙。”想想外面的天气,连同我的心底都结了冰。我脱掉棉衣挂在一角。
“你早上那么早出去,干嘛去了”她问道。
“写发言稿去了,在教室待了一早上。”我闭着眼睛想起了我和季洋在篮球场打球的场景。
我猛地一个起身,坐直,怀里抱着一个枕头,一旁的罗玉娟被我的样子唬住了,呆呆站在那里,观察了我半天,凑进我,问道“顾若白,你怎么了?”说着顺带推了推我。
我抬头看她,好久我说了一句“我十八岁了”
她吁了一口气,“我还以外什么大事呢”她说着,坐到一边,吃了一口面。“你可真是吓到我了。”
是啊!十八岁算什么大事啊!
“你到底怎么了?”她语气里充满关心。
“我想我是疯了!”我将枕头蒙住头部,翻身睡去。
“喂~~~喂”
“我想静静,你继续吃你的东西吧!”
我喜欢他,整整伴随了我生命里度过的所有时光;我喜欢他,好似我苦涩生活里的唯一甜品,光是隔着玻璃看,已经很满足。我喜欢他,所以当他说做我的哥们吧!我便成了他的哥们。我喜欢他,所以我续了长发,想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当我正在为他而改变时,当我以外只需在努力一点点时,直到看见了她,我才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再也看不见了。我曾多少次问自己,这样公平吗?我暗恋的那么辛苦,我为什么要暗恋?如果我喜欢他,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即便他拒绝了我,他也能明白我的心意不是吗?
这样的想法一旦在脑海中出现,即便是一闪而过,也会像奔腾不息的河流决堤而下,一泻千里,不可阻挡。更像疯长的发丝,带着诱惑,缠绕着你,让你透不过气。我的心告诉我,是时候了。
周一早晨升旗仪式,我作为推荐的发言人,站上广场中央的台上面,一眼寻去,我便看见了季洋,他个头高,身材挺拔,站在人群中还是那般耀眼,如天上璀璨的星子。假如我站在那里,你会一眼看见我吗?
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周六,下课后,我没精打采的倚在走廊的栏杆上,因为外面太冷,所以走廊便显得特别冷清。我感觉肩上吃了一份力,便反射式的转过身,“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曲盛挑着眉反问我,站到我的右侧,眼神望向远方“你不冷吗?”
“冷啊!”我默默的说“不过冷点才会心静”,我的视线也投向远方。
“别忘了明天的辅导”他看着我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终还是点点头“恩~”,心想我和季洋约的时间是晚上,白天辅导,两件事不冲突。
“快进去吧!外面太冷了。”他的语气带有一丝命令的口吻,不容争辩。我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在他的注视下走进了教室。当我坐到座位上,回头看去,他已不见了。
陈静凑了上来,问我“你们俩到底”,她一副探究的眼神。
“你不会和他们一样八卦吧!”我随口答道。
“这不是八卦不'八卦的问题,我是问你怎么想的”她凑进我低声问道。
“想什么呀!”我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不觉得他对你有意思吗?”她用一种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我。
“哈哈~哈哈”我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喂,他只是帮我辅导一下功课而已,仅此而已”我重重的重复了一下仅此而已,是想让她知道本身就是什么都没有。
“男生和女生有纯友谊吗?”她一本正经的问道。
“有吧!~”我犹豫的答道
“没有”她斩钉截铁的否决了我的回答,又补充了一句“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试问自己,你是真把季洋当成哥们吗?相信我的话,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曲盛给你辅导,和他对你态度的变化来看,就算他还没到喜欢你的程度,但也在喜欢你的路上了。”
我抬头注视着她,觉得她真是不可思议,平常看起来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可认真说起话来,还真有大师的风范,分析的看似头头是道,实则毫无逻辑可严。
“他喜欢我什么呀?长相一般,学习偏科,家境更是凄惨无比”我凄凉的说着这些事实,“你觉得和罗瑶比起来,他会选我,别逗了”
果然,陈静一惊,张大嘴巴“你是说罗瑶喜欢曲盛。
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我也只是感觉,就像你的感觉是一样的道理。”
“我的是第六感啊!”她争辩的说道。
“我的还是第七感呢!”我不屑的说道。又警告道“我可告诉你,别把你的第六感到处传啊!还有我的第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