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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临近五点的黄昏是一天当中阴气最重的时刻,血红的夕阳染遍大地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例如槐树下的陌生老人家,小孩子的背后总有一团阴影在跟随,楼道内昏暗的灯光下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阴影,插在拨浪鼓后面的泥人一直再笑,楼梯口传来奇怪的弹珠落地声。林林总总,大家多少都会遇到一些,或许这些事件百分之九十八的真相并非有什么东西在作祟,但却有百分之二的故事是真的,而且就在我们身边,只不过我们没有观察注意到罢了。

这件事情可以追溯到二〇〇八年的那个秋天。下午黄昏,夕阳血红的光芒撒在滨海市城北老巷上,浓密的树林,让巷道暗影重重,本来阴气就有些重的古老巷街现如今变得更加神秘诡异。一家杂货店门口停滞着一辆卡车,许多人进进出出,生意看上去似乎很繁荣。

按理说这个老城小巷上的人并不是那么多,平日里开门做生意的老店也不怎么有人光顾,而这家店却有些异常。店老板叫做阴十三,年纪四十露头,是个有名的痞子加刺头,从小坏事做绝,长大后也曾因为盗窃入过狱,后来娶了媳妇,才开始正经起来,由于常年在外奔波,本应该发福的体型看起来十分枯瘦。由于某些原因,他不得不搬出这条巷道了。

据人说,阴十三之所以要搬出去是因为这个城北地区的老房子内有一些脏东西在作祟。道士劝告阴十三早早搬离此处以免血光之灾,阴十三是个信风水的人,所以他当机立断搬离此地。

无独有偶,还有一些中年妇女认为阴十三搬走不是为了所谓的“辟邪”,而是为了讨好他的老婆。那天阴十三的老婆来店内看望阴十三的时候,发现他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而且这两人的动作举止十分亲密。阴十三老婆在阴十三回家后再三逼问,阴十三才说出实情……

但真实的故事却是这样的:

几个月前,阴十三的老杂货店招来了一位年纪大约三十的年轻母亲。年轻的母亲名叫叶玉华,因为几个月前的爆炸案失去自己的丈夫和房子,她们母女二人只能靠乞讨为生。阴十三碰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饿晕在了马路上,本来阴十三不想搭理,谁知道当他侧过叶玉华的躯体时,他愣住了,一张俊俏娇柔的脸蛋彻底地吸引住了阴十三。男人嘛,总会有一些恻隐和爱美之心,阴十三一咬牙便决定救济她们。

从那以后,阴十三对叶玉华照顾有加,不仅时常买东西慰问,而且还就近为她们租了一套老宅,就连她的八岁的女儿琳晓玉也在阴十三的资助下重返小学。

开始的一切都还好,阴十三很老实,但时间一长,阴十三就开始原形毕露了。前期的投入没有回报是不行的,阴十三不想满足于目前的关系,他想进一步地拉近叶玉华和他的关系,于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小叶啊,你看,你这也安顿好了,转眼过去三个月了,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咱俩的事情了?”

“啊?十三大哥,咱俩有什么事情?”叶玉华看着阴十三那张赖皮的脸,自然知道他所说的“事情”指的是什么,但是他有妻室,又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呢?

“嗨,你看这晓玉上学需要钱,你来这里我还得开工资,你看咱们这个杂货铺的生意也就那样,我这入不敷出啊!除非…….”阴十三的双肘倚在木桌上,俯视着正在干活的叶玉华,色眯眯的眼神一刻也离不开那双白玉一般的翘//臀。

“十三大哥,我明白了,这样我现在就辞职,带着晓玉离开这里,不打扰你的生活了。”叶玉华说罢就将扫帚放在墙角,准备脱下工作服。

“哎——,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在这里工作,只是吧——”阴十三带着阴险的笑容走向叶玉华。叶玉华一惊,连忙向后退去,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双冒着绿光的眼眸。

“啪!”阴十三伸出左臂,按在墙壁上,对着倚在墙壁上的叶玉华说道:“小叶啊,其实我早就对你有意思了,只是没好意思说,你也知道我家里的那头老母猪太凶,我们迟早是要离婚的,要不你跟我走吧——”

阴十三粗糙的双手突然间包住叶玉华那双雪白的玉手,叶玉华肩膀一抖,立刻挣扎了起来,“十三大哥!放手啊!我,我不行的,咱俩没有希望的。”

“我是真心喜欢你啊,小叶儿,嫁给我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去县城,去滨海!好不好?对了,我还能供晓玉上大学,你就成全我吧,昂!”

阴十三的脸越来越扭曲,最终他的邪恶的双臂抱住了叶玉华,他的嘴凑到了她的耳根旁不断地亲吻着,“不不!”叶玉华奋力地抵抗着,但是越抵抗阴十三的动作越放肆,被逼无奈的叶玉华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臭娘们儿,你居然敢咬老子!”

阴十三连忙将她推了出去,照着她的脸蛋掴了一下,清脆的声响传遍整个杂货铺。阴十三捂住自己脖子,面目狰狞地说道:“臭娘们儿,你滚!别来找我!”

叶玉华捂住脸蛋,忍住泪珠跑了出去。

此后阴十三多次找过叶玉华,但是叶玉华却视而不见。阴十三的老婆逼迫阴十三搬出这条巷道,叶玉华的处境开始变得十分艰难了。

那天下午,夕阳散发出的余晖散在破旧的楼房内,院子内的死亡的气息十分浓厚。叶玉华静静地躺在铺在地上发霉的被褥上,地面上散落一些捡来的烂根菜叶,苍蝇不停围绕在屋子的上空嗡嗡作响。她嘴唇干裂,面黄肌瘦,嘴里不断念叨着自己的女儿琳晓玉。叶玉华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现在的她的视线十分模糊,仿佛什么东西都是虚无缥缈一样。

这间古老的房子是阴十三给她租的,但她始终没有勇气搬离这里,因为她已经没有钱去租别的房子了。当然她可以求助于当地政府,但是她不敢,尤其是那件事情发生之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琳晓玉背着书包回家了。

“妈妈!你买灭鼠剂了没有?”琳晓玉一进门就将书包放在地上后,然后凑到叶玉华的身旁,激动地说道。

“没,没,孩子,先忍忍,过几天就去买,你去吃点东西吧。”

说罢叶玉华从被子里摸出一块干瘪发黄的馍馍,琳晓玉看到后当场就拒绝了——她现在看到馒头就一阵发憷。

“妈妈,我不吃馒头,我要吃肉!”

“孩子,哪还有肉?先吃点这个吧。”

“不,我要吃肉!”

“吱吱——!”两双冒着绿光的点从阴暗的角落里冲了出来,琳晓玉连忙将她母亲手里的那块馒头投掷了出去,两只硕大的老鼠直接跳了起来,馒头屑散了一地。

“妈妈,我不要吃馒头,妈妈!”

琳晓玉几乎是乞求,几个月前她每天还可以正常地吃饭上课,和同学讨论漫画看小说。直到那件事情发生后,一切的一切完全颠倒了过来,生活的巨大落差让她的心内无比的痛苦。

面对琳晓玉的争吵,叶玉华的内心变得更加幽怨和愤怒了。她恨啊——,她恨那场火灾,她恨那些丑恶的嘴脸,她恨自己的丈夫,可是这又有什么用?气血突然开始急涌起来,心脏的跳动戛然而止。

“孩子,妈妈,妈妈,对,对不起你!”叶玉华的手开始颤抖,她含着悔恨流出了人生最后一滴泪水,然后咽气了。

看着母亲不动的身子,琳晓玉僵住了,下意识,她伸出手探了探母亲的鼻梁。

“妈?妈?”

“妈妈,你,你,别吓我,你——你睡着了对不对?妈妈?”生理的畏惧以及内心恐慌一起向她袭来,霎时间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尖叫了起来:“啊————!”

无数只绿点从黑暗的角落里爬出来,琳晓玉的身子慢慢地向蜷曲,绿点则步步紧逼,“别,别过来,别!别过来!妈妈,救命,救命啊——!”

饥饿和腐蚀的味道让那些老鼠们忍不住了,冒着绿光的老鼠全部跳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鼠群向她们二人扑去。一秒钟后,两具白色的骷髅尸体躺在了地上,鲜血瞬间溅在了泛黄的白色墙壁上,潮湿而又肮脏的地面上零零碎碎地撒着一些尸体碎块,两双幽怨的眼球滚落地上,尤其是较小的那双充满了血丝!

“啊啊——,啊啊——!”

老院子里面的那颗古老的歪脖子上突然传来的乌鸦的叫声,血红的夕阳的光芒投影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有一道诡异的黑影。

寂静的小巷从那天后便开始鬼事连连了。每当半夜,都会有奇怪的“咯吱咯吱”的响声,开始人们以为是风声还有猫叫,没有太在意。可是不久后巷子内开始死人了,起初只是一两个,没有规律,大家以为是意外身亡,谁知道时间越往后,死亡的气息越浓重。

最后直接挨家挨户地出现自杀事件,警察每次来到这里都会不禁地发憷。诡异的环境暂且不提,仅凭那一张张扭曲恐怖的死人脸和瞳孔无限放大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那些人的死因出奇的一致,是被活活地吓死的。

夜半的恐怖事件,开始慢慢地向黄昏时分腐蚀蔓延。一天下午,有人发现了一位穿着红棉袄的女童在歪脖子树下荡秋千,当他想去询问的时候,那女童却神秘地消失了。最后那个好奇的男子的尸体吊死在了老宅子内的歪脖子树上。

事件发生后,年纪的居民纷纷联络好友请山上的除灵道士来捉鬼,但是没有任何道士敢来此地施法。几个月后城北老巷变成了滨海市的禁区。一条条的黄符贴满整个巷道,浓厚的阴气完全笼罩在整个巷子内,请来的道士一看到如此阵势,全部表示此物无法降服,解铃还须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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