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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拜见司库

回到家中,茅杰的屋外早已有足足五十几个灰头土脸的孩子在等待。

李天王就像是一个战场上回来的英雄,被他的“将士们”仰视”着。

李天王身上都是皮外伤,老中医给他上完几副药之后,其他并无大碍。

茅杰好说歹说才将这些李天王的“脑残粉”们劝回了家,等他再次躺到床上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

但茅杰辗转反侧,他深刻领会到了今天这事件的严重性。

今天意大利人敢这么干,那明天同样黑人们也能摆他一道。民族大熔炉般的大西洋城类似今天的移民社团大大小小有百余个。

要是挨个过来敲茅杰一竹杠,那外卖和餐厅的利润不消一个月就会被瓜分殆尽。

茅杰此刻清醒地知道,他现在必须尽快给自己找到一个强大的靠山,花再多的钱他也必须出。

此人必须是个在大西洋城黑白通吃,手眼通天的人物,这样才能保证茅杰的生意顺利进行。

这个人的名字在大西洋城早已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他就是时任大西洋城司库的伊诺克汤姆森先生。

具有传奇色彩的他在大西洋城一直被称为白手起家以及美国梦的标杆。

他掌管这座城市大部分的生意,人人都得听他的安排,人人都喜欢听他的安排。

因为他是一个杰出的商业天才,任何给他安排过的生意都会蒸蒸日上。

而且他利用多年在上流社会及统治阶层的摸爬滚打,布下了广阔的人脉与关系网。

就比如说他的弟弟就被他送上大西洋城总治安官的位置,在大西洋城谁要是敢触碰伊诺克的逆鳞,会被立马逮捕并拘留。

茅杰万万没有想到如此之快自己就不得不去拜访伊诺克。

除非他准备了一份大礼,要不然司库先生肯定不会搭理他,更不会保护茅杰和茅杰的财产。

第二天,一张告示贴在了员工须知栏上。

通知

1一切外卖事务及其餐厅生意照常进行。

2如果再次遇到其他团体做出类似昨天的事件,请勿反抗,保全自己人身安全。

3答应其提出的一切要求,并要求其排出谈判代表与茅杰协商。

大家围着这张纸,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时茅杰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喊道:“大家不要紧张,这只是针对今后发生的一系列突发情况的应对须知。”

不过大家仍然心存疑虑,昨天的事明显是恶性绑架事件,怎么能这样轻描淡写,一笔而过呢?

茅杰继续说道:“简单来说,如果你遇到了,你就用英语一直重复:不要伤害我,我方答应你一切要求,请派出代表与我方协商。”

于是,员工们怀揣着不安的情绪开始工作。而茅杰再次穿上那件礼服,往伊诺克汤姆森的办公室走去。

伊诺克的办公室离中国餐馆并不是很远,他的办公室并不是在政府大楼内。虽然他是个政客,他喜欢在酒店办公,当然处理的事务大部分是和他自己有关的私事。

所以,他将办公室设在了丽兹大酒店内。丽兹大酒店是大西洋城,乃至整个美国西海岸最豪华的酒店之一,住在其总统景观套房内能纵观整个海景。

茅杰呆呆地站在丽兹酒店门前,如此精致的酒店就算放到百年后的江东县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建筑。

茅杰刚想进门,就被门童拦住。小门童一脸轻蔑地问道:“你想找谁?”

茅杰抽出一张10美元,塞到门童手里靠近他的耳朵说:“司库先生的办公室在哪?”

得了便宜的门童自然没多想,看茅杰穿戴也十分整洁就放他进去了。

通过门童的指引,茅杰来到了伊诺克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前早已像老专家门诊般排起了长龙。

一个操着德国口音负责排队叫号的老头忙得不可开交。

茅杰本还想也给那老头塞点好处费,但老人家实在忙得连抽空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茅杰只好从报刊架上拿了份报纸来打发时间,凭茅杰现在的英文水平,看一些趣闻轶事完全没有障碍。

“嗨,老头。你家主子怎么还没空啊,我还是看见他已经一连招待了几个女访客了,你们是妇女之友么?茅杰旁边的一个白人阴阳怪气地问道。

老头本不想理他,犹豫了一会无可奈何地答道:“多伊尔先生,伊诺克先生想见谁都是他说了算,请耐心等待。”

多伊尔眼睛咕溜溜地转了一圈,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他发现了坐在他旁边的茅杰又用着那怪里怪气的语调说:“哟,伊诺克现在连黄皮猴都接待啦。”

茅杰现在已经知道了“黄皮猴”是白人对亚裔的蔑称,他缓缓放下报纸对多伊尔怒目而视。

多伊尔马上话锋一变对茅杰说道:“原谅我的口误,我叫多伊尔。嗯呵呵呵!”

茅杰对这个举止轻浮,说话含糊不清且乱开玩笑的人毫无好感,只能客套地回答:“算了。”

多伊尔却继续追问:“你找伊诺克什么事?”

“一些小生意的事。”茅杰并不想和他多透露什么。

“什么生意?盲人按摩吗?”多伊尔不识趣地继续问,边问还边模仿盲人按摩的动作,引得周围无聊等待的人哈哈大笑。

“饭店生意,多伊尔先生您能让我清静一会么?”茅杰很不耐烦提高语调说道。

“好的,不打扰啦。我是酒品经销商,高档货低档货我都有,我这边最畅销的是一些以假乱真的贴牌酒,全美最高品质,嘿嘿嘿。”多伊尔压低了声音,贱贱地说道,并递给了茅杰一张名片。

茅杰没理他,接过名片继续看报。

德国老头这时喊到了多伊尔名字,多伊尔对茅杰挤眉弄眼一番说道:“再会。”便进了伊诺克的办公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德国老头走出办公室朝茅杰喊道:“嘿,中国小子,喊你呢!”

茅杰环顾四周,办公室门外基本也已经人去楼空。他放下报纸跟着德国老头进了伊诺克的办公室。

伊诺克正仰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茅杰行了个脱帽礼,很有礼貌地说道:“伊诺克先生,我是华人区唐龙的经济顾问。最近发生了……”

还没等茅杰说完,伊诺克就睁开双眼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然后朝着他的德国管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艾迪,我不是让你把丽兹中国按摩师喊进来么?”

德国管家艾迪红着脸,断断续续地说:

“对不起,那些中国人都…长一个样,很难分清。”

茅杰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误认为是按摩小弟,所以伊诺克才会接见他,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茅杰主动地说道:

“伊诺克先生,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来找您…”

“等等,年轻人。我今天已经很累了,艾迪送客吧。”伊诺克点了根烟,下达了逐客令。

茅杰知道明天伊诺克未必还会接见他,今天被误认为按摩师傅混进来已经是侥幸。

所以他只能将计就计说道:

“伊诺克先生,不好意思影响你休息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以后每天准时给免费您提供最正宗的中式按摩。”

伊诺克头都没抬,不过举起手示意艾迪不用着急将茅杰送出去,只是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你挺有意思啊,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

“是这样的,伊诺克先生。我在大西洋城有一些送餐业务,并且在市中心木板路上有一家餐馆。由于业务上的往来和摩擦,现已有意大利移民对我进行勒索敲诈,我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他们过分的要求,我认为这种行为对大西洋城的商业发展带来了恶劣的影响。”

茅杰很官方地交代了来龙去脉。

伊诺克吐出一口烟圈,一只手撑着他那不算大的小脑袋对茅杰说道:

“你的外卖我知道,利润不大却广布整个大西洋城。赚钱的时候,你闷声发财。现在摊上事了,就找我擦屁股。”

茅杰虽然受到伊诺克这番数落,但他仍保持微笑。从呢大衣内衬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伊诺克。

“伊诺克先生,这是我请律师帮我写的一张合同。从一开始,我就把你视为我的合伙人。现在白底黑字都写好了,外卖业务的百分之八十收入都属于你,虽然这个生意不大,但是有非常大的发展前景。”

伊诺克拿过合同,简单看了一下随即便将合同撕个粉碎。

茅杰不知所措。虽然这外卖不是暴利,但由于量大每月的利润也非常可观,而且业务量每天都呈上升姿态,这天上白掉的馅饼,伊诺克都不要?

伊诺克歪着头,瞪大双眼斜视着茅杰说道:

“年轻人,这边的规则不是这样的。我接受你的上贡,不过我也相信你只是因为愚蠢才会把这种事写成合同。”

伊诺克深吸一口烟,又说道:

“每个月5000美元,交给艾迪。具体艾迪会告诉你在哪个时间哪个地点。谁如果再办你,你直接告诉伊莱,让他出面一次。那帮人自然会清楚你是我管理的,出警费2000美元,这你要自己掏。”

伊诺克将还未抽到一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接着他继续说:

“最重要的是,你必须听我的话。甚至我有时候会给你安排任务,你也必须完成。否则我会立刻收回我的保护”

茅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很好,今天的任务是半个小时之内,把该死的按摩师给我请到这办公室来,我腰酸死了。”伊诺克边揉着腰边说道。

茅杰一个箭步跃出办公室,赶忙回华人区找按摩师傅。刚才他也是夸下海口说包伊诺克以后的免费按摩,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当真了。

现在茅杰只能将计就计,就算拉几个揉面团的大厨来冒充,也得在规定时间内把“按摩师傅”请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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