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简破空而去,瞬息千里,眨眼之间就到了万里之遥,只在虚空中留下了一条漆黑裂缝,散发着恐怖波动。
面对炎魔,七尊自知,就算他再强大一倍也无法逃走,七尊在看见炎魔时,就知道他难逃一死。
故此七尊从未想过逃走,那是徒劳,他把一身神通都用来催动神简,他要把炎魔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某些人族大人物。
顷刻间,神简已到万里之外,七尊露出一丝复杂神色,他周身围绕着熊熊燃烧的无色火焰,体表的青光越来越暗淡,似乎下一刻就会熄灭的模样。
七尊已然陷入死境,就跟妖皇窥见天机得到的结果一样。
七尊有些许伤感,他无声而笑,静静看着炎魔这个不可战胜的敌人,眸中突然燃起一丝兴奋之色。
“炎魔,都说你一身修为深不可测,隐约三界第一,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那般厉害。”
说话间,七尊意念一动,体内参悟北斗星辰极尽悟道,证得的五颗琉璃道星,微微一阵颤动,便轰然爆裂开来。
一股万道崩碎,即将毁灭世界的恐怖风暴从七尊体内轰然扩散,自爆道星的七尊瞬间灰飞烟灭。
那风暴锁定着炎魔,如同能摧毁诸天万界一般,一经扩散,整个大地,有百丈范围瞬间悄无声息消失殆尽,就连虚空中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漆黑裂缝,射出一束束如墨般漆黑光芒。
七尊自爆之威,恐怖如斯!
然而,炎魔神色不变,或许他觉得七尊自爆有些愚蠢,有些天真,便有些讥讽的扬了扬嘴角。
然后,炎魔探出手掌,嘴唇蠕动,吐出了两个字。
“轮回!”
花开花谢是轮回,潮起潮落是轮回,缘聚缘散是轮回,生老病死是轮回,因果纠缠是轮回……。
神秘的力量,看不见摸不着,从炎魔手背上那个图案中扩散而出,瞬间影响了这个世界。
无论是消失的大地,还是密布满虚空的密密麻麻裂纹,都在快速复原,如同时间在倒流一般。
时间真的在倒流,仅仅片刻,消失的大地与虚空的裂缝都恢复如初,就连那瞬息间激射出去万里之遥的神简,也在刹那间回到了场间。
时光倒流,一切复原!
但是,唯独自爆灰飞烟灭的七尊并没有死而复生,在炎魔刻意为之下,这位妖界排行第七的超级强者彻底陨落。
峡谷幽风吹拂,草木折腰,炎魔静立虚空之上,掌心拖着神简,脸上带着一抹好奇之色,便将一缕神念落在了神简之上。
这神简乃是七尊催动一身神通,也要传递给某些人族大人物之物,其上有无数道强大至极的复杂禁制,需要特殊手法才能解开禁制,但在炎魔眼中,那些禁制形同虚设,他看了一眼,轻蔑一笑,便轻松破解了所有禁制。
“炎魔还活着!”
神简之中,仅有这五个字。
炎魔用神念读过神简之后,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毕竟他仅仅还活着而已,就能让妖界第七强者如此重视,就算自己陨落,也要把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递给某些人族大人物。
那些人族大人物与妖族来往密切,曾精诚团结一起围杀过炎魔,把炎魔逼入绝境最后自爆,他们以为炎魔死了,没想到炎魔还好好活着。
炎魔认识那些人族大人物,无比熟悉,他眼眸微微一眯,几缕寒光乍现,天地间吹拂的风不由得寒冷了几分。
神简在炎魔掌心起伏,炎魔眸中闪过一缕缕精光,他思忖片刻,神念一动,便抹去了七尊的神念,把神简之中的内容彻底给改变了。
“这样才有意思!”
炎魔诡异一笑,一挥手掌,掌心的神简破空而去,瞬间消失在天际尽头。
幽风吹拂,炎魔已不知去向!
……
数日前,夜坤带着夜秦部落勇士前往麻峰捕获地龙,曾跟姜兀部落发生争斗,夜坤被姜兀部落神秘强者重伤,一直在夜秦部落圣池疗伤。
圣池坐落在夜秦部落东南侧四里外的一片密林中,仅有丈许方圆,池水清澈,却深不见底。
清晨十分,天空中飘摇着牛毛细雨,圣池上弥漫着一层薄雾,很是浓郁,池水正在咕噜咕噜不停冒着气泡。
这圣池之水,俨然有些温度,但在这小小池塘中,却有无数虫鱼生存着,在自由自在遨游。
更神奇的是在圣池中央,有一圆形火红奇石,体表冒着一缕缕淡黄色火焰,无论刮风下雨大雪封山,这火焰从未熄灭过,时至今日已经燃烧了数百年。
在这数百年中,夜秦部落的人渐渐发现火红奇石体表冒出的火焰,拥有无比神奇的浓郁生机,能延年益寿,更对暗伤疾病拥有巨大疗效。
夜坤受伤之后,便来到了圣池,一直在这里疗伤,圣池周围,安排有夜秦部落的勇士轮流值守。
今夜值守的是个憨厚大汉,脸上的夜鹰图腾被一条刀疤一分为二,连他的左眼也被刀疤取缔,长长的刀疤横在脸上,使得这个憨厚大汉多了几分狰狞之感。
憨厚大汉看着盘坐在火红奇石上疗伤的夜坤,独眼中闪过羡慕之色,这些神奇无比的火焰,不但蕴含浓郁生机,吸收之后亦能增强修为。
夜秦部落的人,都渴望着能够在圣池修炼一番,包括那个来接替憨厚大汉值守的留着一脸络腮胡子的夜秦勇士。
“二憨,下班了!”
留着络腮胡子的夜秦勇士说了一声,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夜坤,就在紧紧挨着圣池的一块青石上盘膝坐下,这样修炼起来也能吸收少许从圣池中散溢出来的神奇能量增强修为。
二憨憨厚一笑,就让到了一旁,不过并没有立刻回家,昨夜他弟弟正好去瞭望,他要等着他弟弟一起回去。
接替瞭望的勇士早早经过二憨这里,还跟二憨开了个玩笑,算算时间,他弟弟也应该快要来了。
二憨翘首以盼,不过令二憨感觉有些无奈的是,他弟弟恐怕又在瞭望塔下搭建的简陋茅草屋睡觉去了,迟迟未来。
二憨无奈摇头,他弟弟时常这么做,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顿子哥,我先走了。”
二憨憨憨一笑,对着圣池旁闭目修炼的顿子挥了挥布满茧子的粗糙大手,就憨笑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昨夜下了一夜暴雨,清晨时分,才渐渐弱了下去,晨风微寒,吹落着草叶尖的珍珠串串滚落。
一阵树叶哗啦啦响起,弥漫着薄雾的密林中蹿出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来,他披散着一头湿漉漉黑发,盖住了大半个脸颊,故此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站了片刻,气喘吁吁,呼出的白雾被微寒的晨风不断吹散,在此过程中,他用手指拨开盖在脸上的湿发,露出了一张无比苍白的脸,一双布满血丝的眼。
这人正是连夜赶往夜秦部落的风仁。
视线穿过淅淅沥沥的雨丝,透过前方林间飘荡的一片薄雾,终于看到了夜秦部落的那座瞭望塔。
风仁有些激动,便立刻动身,单薄湿透的身体穿过层层雨帘,撞破无尽寒风,对着瞭望塔径直前进。
或许是昨夜雨一直下,一夜未睡,全身湿透的风仁感觉有些冷,他有些自嘲的裹了裹湿漉漉的兽皮衣衫,想不明白现在他怎么这么怕冷了。
雨幕中那座孤零零的瞭望塔,在视线中越来越清晰高大,风仁知道,瞭望塔中无论白天黑夜都有人值守,他想去夜秦部落就一定会被瞭望塔值守的人看见。
渐渐接近瞭望塔,风仁布满血丝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那在瞭望塔中值守的夜秦勇士最好不要阻拦他,否则他不介意在清晨时分杀一个人。
为了让瞭望塔便于瞭望,一般建设山势破高之处,比如山顶,站在瞭望塔上就能看清很远的地方。
风仁并不害怕被瞭望塔上的值守夜秦勇士发现,他没有刻意潜行,而是大大方方的直线前进。
但令风仁有些意外的是,直到他来到瞭望塔百米之外,也没有听见夜秦部落值守的勇士喝骂声。
风仁抬眼一望,瞭望塔空空如也,并没有看见值守的夜秦勇士,风仁庆幸一笑,心想这个值守的夜秦部落勇士莫不是睡着了吧。
这般想着,风仁加快脚步,抱着侥幸心理想不惊醒夜秦值守的勇士,悄无声息通过瞭望塔这个关卡。
但随着一阵寒风吹来,风仁身子一疆,抬起滚落着冰冷水珠的脑袋,露出一双惊疑不定的血丝眸子。
风仁脸色很是苍白,但这一刻仿佛又苍白了一分。
他站在牛毛细雨里,抽动着鼻子,片刻之后沉声呢喃,“血腥味!”
那一阵寒风,卷来了一股浓郁血腥味,鲜血的味道很浓,就像在前方不远处,正有一个人才死去一般。
风仁有些缓慢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瞭望塔,布满血丝的眸子微微收缩,闪过一丝明悟之色。
“谁杀了夜秦部落瞭望的勇士?”
风仁微微皱眉,深吸一口气后,有些谨慎的小心前行,背上背着的螳螂刀,隐隐散发出一股锋锐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