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素昔的聪慧,顾云霄在对设套捉拿司徒极月的事情上做的十分小心,基本上用的都是身边的暗卫,但是就算再小心,依然会弄出动静,特别是最后一次水淹木屋的声音,让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他的人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卫秦就是其中之一。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具体捉拿的是什么,但是能让皇上做的如此隐秘就知道这人的身份定是十分特殊,卫秦第一反应就是让人密切注意,一定要查出此人被关在哪里,同时派出另一拨人去查探被捉之人的身份。
只要查出是什么身份,下一步他就知道怎么走了。
而第二个知道消息的人是陈琛。
会知道也只是一个意外的巧合,因为那一日刚好就是陈琛的人在宫里面当差巡夜,虽然冷宫那一处被皇上事先清场,但是架不住那动静,而能在宫里面当差的,武功自然弱不到哪儿去,虽然离得有点儿远还是听到了一些,事后那几人偷偷到拿出冷宫查探,从一些端倪中判定出了此事,立刻汇报给了陈琛。
“你是说,皇上昨晚在冷宫中设套,秘密抓了一个人?”
“是的。”穿着便服的人站在陈琛的面前,微弯着腰点点头。“从冷宫那些痕迹来判定,对方武功很高,而且现场还有几处痕迹,应该是皇上身边的暗卫,而且数量还不少。属下猜测,皇上捉拿的那个人,武功一定非常之高。”
“武功很高?还费尽心机地避开所有的耳目。”
陈琛微拧着眉,忽然想到什么,问了他冷宫的位置之后,转身走回案前,提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你过来看。”半响,陈琛放下笔,招手让手下走过来,指了指纸上他画出来的图。男子看了一眼,凭着记性认出这是皇宫大致的宫殿构造。还未疑惑主子为什么会画这个,就见他指了指最西边的宫殿。“昨晚,皇上是不是就在此处设局的?”
男子点点头。
陈琛绷着脸,又指了指图中最东边的宫殿。“此处是朝阳宫。”
男子疑惑地来回看了看陈琛点着的这两处,完全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耳畔传来陈琛悠悠地声音。“那是离朝阳宫最远的宫殿,皇上把局设在那里,很大的可能是不想让朝阳宫那里的人知道。”
“朝阳宫?”男子下意识又重复了一遍,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皇上抓的人,和云汐公主有关?”
素昔在朝阳宫中养伤了三年,而顾云霄也没有太过刻意地去隐瞒,所以青藤朝中上下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素昔回来了,还回到了朝阳宫中,原本还有些大臣对素昔当年弑君杀父的事情十分愤怒,上奏提出处置素昔,却被轻飘飘地打回来。有几个以死威逼的大臣也是被撸了差事,霉运上身,久了谁也不敢再提。
朝阳宫和素昔成了青藤官员们的秘而不宣的禁忌。
“不止有关,而且还关系匪浅。”皇上如此忌讳生怕被朝阳宫的那人知道,就表示,若是那人知道的话,会引起他所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那么......被抓的那个人的身份就要好好的考究一下了。
“尽快把被抓的那个人的身份查清楚,还有关押在哪里。”陈琛想的远比卫秦更多更深,想到素昔在当初坠崖消失后的一年,还有在丰云城掀起的腥风血雨,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被抓的那个人,身份定不会如此简单。
“还有,密切注意朝堂其他势力的动向,若是也有人查探此事的话,一定要干扰他们的视线。”陈琛微微顿了顿,带着淡淡的疲惫。“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抢先探查到,不管是什么事情。”
男子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慎重地点了点头。
而第三个知道消息的是教导大皇子顾斯年武功的范瑾。因为身份时禁卫军的副统领,虽然是临时,但是这身份也足够让他得知皇宫中的一些小道消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了趁着无人之际前往事发地察看,当看到被清理之后,秘密出来的木板上出现的利爪痕迹之后,范瑾的脸色瞬间紧绷。
隐约知道,皇上抓的是什么身份的人。
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当初在寺庙中屠杀的男子,在北锤边防,出现在素昔的营帐中,悠然地躺在她塌上的男子。当初听到丰云城的事情,立刻就断定出那妖孽就是那个男子,
他说过,他叫——
司徒极月。
半个月后,扬州某一间客栈,司徒曼站在房间的窗前,看着隔着一条街的武林大会的会场,手中拿着一张白色的纸,在阳光下流动着紫光,在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头上戴着毡帽,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依照少主的速度,半个月了,也早就到了青藤皇宫,照理说青藤那里不该这么平静。”
“国主让公子尽快前往青藤,找到少主,疑恐生变”。白衣人动了动。“国主同时也让另一方的人前往青藤,若是少主再度失控的话,也能提高压制的筹码。主要还是让公子查探少主的情况。”
一听到这个,司徒曼转头看向白衣人,微挑眉,想到了信上所说的事情。“你说少主他认得少主夫人?还能开口说话?”
“是。”白衣人点点头,将司徒极月清醒后,离开族地前的事情又前后讲述了一遍。
“执念太深了吗?”司徒曼摸着下巴微微沉思。就算被吞噬了人类血脉,依然抹不去心中的执念。
不能忘记她,一定要找到她......
像是已经成为了本能,刻入了血骨,印入了灵魂的深处。
竟然还保留着人类的记忆和执念、情感,那么人类血脉应该还未完全被吞噬,还有机会......
“竟然已经通知了北溟煌,相信他现在还在赶去青藤的路上,你回去跟国主说,我到时候会联系北溟煌,一定会将少主还有少主夫人带回去。”
“是。”白衣人点点头,转身离开房间。
司徒曼动了动,将手中的信纸毁掉后,转头看向武林大会的会场,看着会场上那一抹鲜红的身影后,笑了笑。
“正好,这里有四个护法,省得我费一番心力了。”
另一方面,大莫北边某一处边缘小镇。
北溟煌坐在马车内,不停地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衣人,打扮和司徒曼身边的那个一模一样。他知道,这是塔拉族族人对外一贯的装扮,就是因为知道,每一次看到有类似打扮的人都有点悚。
因为知道,一旦他们出现在自己面前,总是没有什么好事。
就像现在这样。
北溟煌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内心不由暗骂司徒曼和塔拉族是怎么办事的,居然让司徒极月跑了出来。
那种始终处于失控边缘,破坏力极大的疯子。
不过信中有一点他倒是十分的惊讶。“他去找那个青藤前太子了?还记得她?”已经完全知道他的尿性,白衣人完全无动于衷。不意外又见到北溟煌转头对着马车外的人吩咐道:“那有方向了,去青藤皇宫吧。把他的媳妇找到了,他人总会出现的。”
说完,北溟煌转回头看着坐在对面就算看不到脸,依然能感觉到高贵冷艳的白衣人,无奈地捂住自己的脸。
“我想估计司徒曼也收到消息了吧,不过话说他人目前现在在哪?”
“扬州。”白衣人似乎也想到了北溟煌性子里面的某一种特性,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和你的护法在一起。”
北溟煌一听,乐了。还未开口深究到底是哪个护法居然不怕死的和司徒曼在一起,就见对面的白衣人起身走了出去,对着坐在马车外的左右使点点头就运起轻功离开。北溟煌哼哼地闭上了张开的嘴,重新躺下。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青藤皇宫吧。”
半个月都还没有动静,估计是出了什么事。
可别又失控了。
北溟煌抓了一把点心,慢慢地往嘴里塞,一边想着,慢慢又在马车的颠簸中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