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极月一开口,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对方受到刺激,纷纷捂住嘴安静下来,而一开始还有些担心的国主夫人在听到司徒极月的话时,差点儿就不能自制地哭出声来。
“我知道她在哪了。”国主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太过激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按住自己的胸口。“你往东边走,顺着自己心的指引,会找到她的。”
司徒极月懵懂地跟着他的动作按住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疑惑这里怎么告诉自己,良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有动作的时候,忽然间他身形一跃,人已经往塔拉族外围而去。
“国主,要追吗?”
“极月的速度你们是追不上的。”国主摇了摇头,脸上尽是兴奋之色。“青胥,你带几批人前往青藤皇宫,依照极月就算是兽化都不忘的执念,不管他去哪,最后总是会去那名女子的身边的。”
“然后传信给阿曼还有阿煌,让他们二人立刻前往青藤皇宫接应。”国主抬头看着司徒极月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我有预感,极月这一次是真的有救了。”
大莫扬州的某一家客栈的房间内。
莫宸翼坐在窗前,百般无赖地趴在窗沿,看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媚眼流传着丝丝妩媚,一只手勾着一壶酒瓶,漫不经心地晃荡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我很无趣的气息。
耿霖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莫宸翼这副人生太无趣的样子,脑中想到一路被或明或暗追杀的皇长孙,现在的大莫皇帝莫池彦,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种自己无聊,就在别人身上找乐子的性格,估计这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王爷。”
莫宸翼灌了一口气,看也不看耿霖,懒懒道:“怎么?又被逃了?”
“是,依照路程来看,皇上应该在前几日就已经到达扬州了。”耿霖站在一旁,很自觉地不上去触霉头。“根据扬州的眼线来报,此刻人已经在钱来客栈下榻。”
“动作倒是挺利索的。”莫宸翼拎着酒壶的动作微微一顿,偏过头看着耿霖,神色有些怪异。“你刚才说他下榻哪一家客栈?”
“钱来客栈。”
“是那家钱来客栈?”
耿霖可疑地沉默了一瞬,点点头。
看了耿霖的反应,莫宸翼眯了眯眼,透着明显的玩味。转身再度趴回窗边,饶有兴味道:“好像七天之后,那武林大会也是在扬州举办,反正无聊也是无聊,看看也无妨。”
此时,扬州城门处,一位年轻男子牵着一匹白马缓缓入了城。
擅自外出吹风的后果,素昔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顾云霄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整个太医院都严阵以待,忙得不可开交。沈沁馨也顾不得礼数,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顾云霄一脸阴沉地站在一边,听着沈沁馨喃喃自语的祈祷,原本就焦躁的心情更加的烦闷,直接让人强硬地把她带出去。
因为素昔的高烧是深夜才被宫人们发现,得知消息的顾云霄根本就来不及换衣服,直接穿着一袭白衣,发也不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太监总管高世年为他披上衣裳也被他心神不宁地拒绝了。
顾云霄笔直地站在垂帘外,一动不动,时刻注意着里面的情况,明明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让却让他如此的难熬。
直到那些太医走了出来,顾云霄紧张地看着他们的神色,见无任何异样,才微微放下心,走了过去。
“情况如何?”
这三年来已经是朝阳宫的常客的太医拱了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话,殿下已无碍,臣这就写一个方子,吃些药,发发汗便可。不过这一日不可再受寒。”因为素昔的身体太过羸弱,这种小病小痛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太医也没有之前那般惶恐,早就已轻车熟路。走在一旁的桌案上写下方子,一边千篇一律地叮嘱宫女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
一阵忙碌过后,天际也渐渐泛起了白光。
顾云霄挥别守候在一旁的宫人们,走上前,跪坐在床前,看着苍白瘦弱的人,执起她的双手,眼中溢满心疼。
“快点好起来,我还想让你同我说话呢.....”
恍惚中,素昔感觉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那人掌心的温度烫得让她有些不自在,然后感觉到那人拉着自己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如果孩童一般地,在她的掌心都蹭了蹭,这让素昔想到了总喜欢蹭着自己的司徒极月。
这么一想,素昔就想到了当初丰云城中,自己被拉入火海,司徒极月那张震惊又慌乱的脸。素昔努力的睁开眼,眼前却一片恍惚,良久,素昔才转头看向床边的人,那人一身白衣,跪坐在自己的床边,微低垂着头,极为眷恋地将脸贴在自己的掌心中。那人身后的烛光,让素昔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是在烛光的映射下,带着柔光的发,美极了。
素昔微微动了动,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那人的头顶抚摸着。看着那人察觉到动静儿抬起头,就算那人的脸笼罩在阴影下,也能看到他眼中极深的眷恋,还有浓重得化不开的感情。
素昔见他看着自己,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放在他脸上的手,轻轻摸了摸,安抚道:“我没事,别担心......”
我答应过你,我不会死。
所以,定会来找你的。
极月......
许是对方太过震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回过神时候,素昔又再度陷入昏睡中。
顾云霄看着微侧着身,脸色苍白的素昔,慢半拍地抚摸自己的发顶,一时之间又惊又喜,顾云霄执起她满是烧伤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几乎是虔诚的吻。
素昔不知道,这一刻,在她恍惚中那安抚的笑,美得让顾云霄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温柔得让他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