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林沫醒来,她看了看荷包,见龙蛋安然的躺在里边便安下心。她一醒来,就听到外面稀落的嘈杂声,倒是比往日安静。对了,今日那些人便要回到自己的地盘了吧?她想了想,自己的戒指还在城主那,必须要把它拿过来。
她起床伸了伸懒腰,觉得今日的魂力较往常更为充沛。也不知为什么,每次昏迷之后,醒来的时候魂力总会提高很多,倒也是怪事。不过自己也会在修炼魂力上下一番功夫,因为凭空得来的魂力总让她精力难以集中,只有打坐冥想时,灵魂才得安宁,想必是自己的魂力还不够牢固。
她走下床,打开房门,便瞧见塞娜回来。她笑着打声招呼,不行,她得马上找南俊城主,若是他走了,自己哪去找他拿戒指呢?她倒是没主意到塞娜复杂的神情。
林沫打听到南俊城主的住址,倒是不费周折的找到他的房屋,房子很典雅精致,隐约之中有一丝霸气,倒是藏着一份野心。门外站着一些护卫,瞧上去倒是派头十足,怕是比都主的威风还大。她走上前,让护卫通报一声。
那护卫一瞧她,便认出了她。这不就是赢了城主,屠了螣蛇的那位大名鼎鼎的林沫使者吗?他倒是十分佩服她,深藏不露,瞧上去也只是个普通的姑娘,可她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每每都险胜对手,实力倒是让人琢磨不透。他赶忙通知管事,得到允许之后,才带着林沫进去。
林沫走进府邸,就见身后一群护卫轻声谈论起来。
“她就是那个打赢了南俊城主的姑娘?”
“哟,怎么能叫她姑娘。她是战神殿的使者,你小声点,别让人家听到我们在议论她。”
“那又怎么,她个使者总不至于跟咱们计较吧?再说了,我又没骂她。”护卫嘟哝道。
林沫皱着眉头继续往前走,想必火海宴开始,都府的人手不够,便从外面招揽了些临时护卫,也就没好好教他们规矩。
“她可是真厉害,瞧见她上次对付那南俊城主,还以为她用了什么阴招。谁知道这次跟那螣蛇一战,竟是这般厉害。”
“谁知道她是不是又在背后玩些什么花样,你没瞧见她几次比赛水平都不一样吗?那南俊城主的水平难道还跟那南山凌一样吗?明显就是天壤之别,好不好。可瞧她对付起来,那两人水准却看不出什么差别。”
“那人家可是战神殿的人,说不定她能在最后关头爆发呢?要不然,战神殿那么多英雄豪杰,怎么是她成了战神殿的使者?”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在战神床上吹了吹枕边风。”说罢,他朝同伴们挤了挤眼。
“对对对,你没瞧见另一个使者对她的态度吗?啧啧,肯定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另一个人附和道:“战神就是风流啊!你瞧瞧,实力强大,女人就都往你身上扑。”
“可那火海的水却是强劲,没瞧见那次下海,没几个人上来了吗?她居然能和那上古异兽呆在水中大战那么久,肯定也是有些实力的。”
“又没说她没实力,你急什么?人家是战神的女人,若是没点能耐,战神能看上她?你干嘛这般维护她,莫不是你还想和战神抢女人。”护卫一群人嘲笑的看着另一人,又说:“再者说,那螣蛇死得蹊跷,明明是就要咬死她了,可偏偏松了口,放了她,还自个撞上结界,自行了断。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设的计。”
“设计?设什么计?她是战神殿的人,背后站着战神殿,还需要设什么计吗?”男子找到一处漏洞,立刻反击。
“人家南俊城主早就放弃权利,偏安一隅,为何此次却要找那女人比试,难道不怕坏了他名声?还有另一个使者对她的态度,亲疏难辨,以那使者往日的性子,伤了她的下属,岂能安然活到现在?这一次宴会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她,可宴会之后,四方势力均与她有关联。这难道不奇怪吗?”
林沫渐行渐远,最终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们所言所为,有条不紊,逻辑清晰,有理有据,显然是做了一番准备,怕这次是有备而来。可他们完全有能力不让自己知道这件事,为何要在自己耳边说起?螣蛇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个她也很疑惑。罢了,事情总要一个一个解决,先解决了手头上的事吧。
来到大厅,门窗紧闭,想来那南俊城主是做了一番布置。迟疑片刻,她敲了敲门,门突然打开,里面暗暗的,只有窗缝中透出一丝丝光。心里有些胆怯,不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要面对的终将要面对,她深吸一口气,踏了进来,步履沉着,呼吸沉稳。南俊城主瞧着她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漏过,暗自赞叹,此人胆大心细,每走一步,都精准的计算出周围的环境,若不是刚进来时有些慌乱,怕是自己还会认为她没有进入幻境。
她看不清里面的景物,只是黑暗,听不到一丝动静,静得让人心底发寒。她集中注意,警惕四周可能潜伏的危机,也不想分神想起令人惊恐的画面。突然,眼前变得刺眼,她紧闭双眼,用手挡住眼前,在黑暗中行走,竟一时无法习惯这光线。缓过神来,只见南俊城主与静怡坐在一起说笑。
这情景倒像是做梦,印象中,静怡不屑与他们这群人打交道。可如今,他们相谈甚欢。瞧见林沫缓过神,静怡示意让她坐下,南俊城主看着她,连连点头微笑,十分诡异。
方才还针锋相对,怎么现在就促膝相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犹豫着坐下,便听到静怡说:“这是南俊城主,这是林沫。之前大家已经认识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倒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她皱了皱眉头:“之前,我这位姐妹不懂事,惹下了些误会,我替她在这赔不是了。”
“哪里哪里,静怡姑娘言重了。这,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不是,况且瞧这姑娘为人正派,也不像是杀害我孙儿的穷凶极恶之徒。”他皱着眉头,闪过一丝沉痛,“只是可惜我那孙儿,平日里知书达理,谦谦君子,竟白白葬送在恶人手中。”
“你们不曾有过孩子,恐怕不能体会我这锥心之痛。每每想到我孙儿惨死,我就心绪难平。我虽然决定不参与这炼狱势力争夺,可作为祖父,哪有不为孙儿出头的。”
“那您的意思是?”林沫皱着眉头,望着南俊城主。他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可他三番两次对付自己,这件事难道还不够他消火?自己顶多算是个见死不救,况且当时也是自身难保。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吧?
“只要林小姐答应,能帮我孙手刃那两个匪类。此事一笔勾销。”
带着上位者的强势,命令的语句直直逼向林沫。还真当自己央求着他,腆着脸求他宽恕么?他还真当自己是一回事。
“您倒也霸道。自己的孙儿死了,还要拉别人陪葬么?巧了,您说的匪类与我也有几分交情,我保下了。若想杀他们,您不防试试?”林沫朝着南俊城主,痞痞的笑了,转身走了。
面色瞧不出异常的静怡,望着渐渐远去的林沫,骄傲的小孩,自己的苦自己慢慢受吧,倒是她多管闲事了。
南俊城主面色阴沉的看着静怡,说道:“我是给你和都主面子,才跟她心平气和的谈谈。你瞧瞧她那副样子,她当真认为自己了不起了!还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年轻人嘛,心高气傲。吃点苦头就知道错了。”静怡镇静的面对南俊城主愤怒的情绪。
看着静怡,他的情绪也平静下来,“这种人就应该吃点亏。”
“那是自然,你高兴就好。小心点处理,莫伤着她,出出气,消消火便好。至于另外两个,不用你出手,他们的死期就要到了。”静怡笑了笑:“人呐,不能太贪。不是自己的始终不是,可不要引火****。”
“使者说的是,若无其他事……”南俊城主看起来有些不自然,语句之中有逐客之意。
“南俊啊南俊,你也曾是一方豪杰。可不能因为仇恨而一叶障目。想想你究竟想要什么,顾全大局为重啊!”她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南俊城主眉头紧皱,心中百转千回。这是,一位身披斗篷的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声音沙哑:“沧溟剑就在那丫头手上?”
光影从南俊城主手中掷出,男子一接,“原来如此。南俊小子,谢谢你了。”
“恩情已了,再无瓜葛。”他沉然说道。
转瞬,便不见了男子的身影,来无影去无踪,这男子身份实力实在诡异难测。
今天,无疑是南俊城主最忙碌的一天,魔都的弟子葛鸣也前来找他。两人密聊一阵,便送他从小门出去,倒也是无人看见。思量片刻,又将身上的道藏之戒遣人送往林沫住所。所作所为,令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