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附近的丝丝笑声,郁傲宸微蹙眉头,立体的脸廓泛起阴硬,淡淡地扫了一眼过去,郁傲宸天生眼眸就高深莫测,加上心情不爽,眸子更阴深得吓人。
众人默默地感受到一股逼人的压迫感,果真闭上了嘴,不再看过这边来。
然而一些人,已经认出来了,男人是谁了。
最终,筱冉还是败在他像树皮厚脸皮了,两个人在餐厅上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他不嫌丢人,她嫌!
筱冉不知该有何心情,只是望着窗外的风景,有些失神。时间流逝,渐渐,郁傲宸的车抵达目的地。
是一间很豪华的大宅。
上面写着悦爵园。
筱冉莫名觉得有种自己被-包-养的感觉。
住在高级的大豪宅,出入来往。
一想到这个,筱冉万般揪心。
看得出,这才是郁傲宸平常真正的住宿。
她何时沦落到这个地步,虽说不知道失去记忆前的她是怎么样的情况,这五年来,她都是安安分分地做事,只为家人和朋友过得好一些,努力拼搏。
也没得罪什么人,哪知上天居然给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莫名跟人走起形婚,自由被人剥夺,就连一天劳累,回趟家陪陪干娘都不可以,还要……
当他人玩弄于鼓掌的玩物,随意发泄……
这种心酸,委屈的情绪莫名像生长发育的藤蔓,快速地攀上来,一发不可收拾。
来到郁傲宸的卧室,当她看到郁傲宸走进浴室那一刻,她都想哭了。
明明这明显都能看出她很不情愿,可他还是强来……
筱冉泪真的下了,凭什么!
筱冉抱着膝盖,很小声的哭了一会,待情绪稍稍稳定了,擦了擦眼泪,抬腿就溜到床上。
既然阻止不了,她睡觉,应该,睡得昏死就什么感觉就感受不到了!
况且她居然为这种男人掉泪,不值得!
她换个姿势躺在床上,想了想,好像有些不对劲耶,什么叫做为他掉眼泪,怎么这么像言情剧里边的对白?
呸呸呸!
反正就这样意思就行了。
还是,快点睡着吧,那男人出来,一切都晚了。
怀抱着这种思想,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她,女子呼吸渐渐减弱,眼睛缓缓平静的闭上。
郁傲宸披浴巾出来时,便瞧见一个熟悉的女人睡着在柔软的大床上,面容清秀,但秀气的眉心依旧蹙着。
颀长的身姿慢慢走过去,从未有过的很轻柔的掀开薄被,床上筱冉睡觉的姿势很标准,正面朝上,双手端正地自然垂在两侧。
起初,郁傲宸还满意于她此刻的低眉柔顺的样子,渐渐的,他就不太满意了……
筱冉这样的姿势,根本就不利于他好好端详她的面孔。
轻轻地把她翻过另一边,她恬静的脸正对着他,他又慢慢地凑近,这是,他们重逢第一次能有这么近的距离,他的额头紧贴着她光滑白皙的额头。
近在咫尺的熟悉的容颜着实让他发了疯的着迷,近得,他几乎可以数的清筱冉翘而长的睫毛。
蓦然,郁傲宸抚上她的脸庞的手一顿,从额头,缓缓划下,最终停在她沾泪痕的眼皮子下。
她又哭了……
郁傲宸心底有些沉寂,棱角分明的脸廓黯淡了几分。
他只是想她了,想让她陪陪她。
自从那日与她重逢起,他发现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每回在自己的办公室瞧见桌台相框里面的她。
他越发控制不住去想她……
五年了……
这1825天,他都能忍受得了,不辩任何情绪,当世人都认为他是不懂人间常情的冷傲,孤僻,可谁又何曾想到,多少孤寂的夜里,他手中紧攥着照片,久久不放。
但他也恨她,恨到刺骨的地步……
恨她当初为何这般绝情!
可恨又能代表什么?
无限的思虑,让他不禁蹦出一些很陈旧的回忆来:
想必,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时候的事。
郁傲宸9岁那一年,父亲新招聘了一位司机,一向他对他父亲要做什么事没有丝毫兴趣,可这时,他就不乐意他父亲要请这个司机。
请了,那便是累赘,司机一家都是穷困潦倒,没有稳定的住宿,他父亲心底慈善,不仅给予他们住宿,还赐给了一份工作。
住宿居然是在他家,让他烦躁得是那司机的女儿,三岁就灵精鬼马得很。
跟踪他,偷窥他!
其实,那么幼小的筱冉根本就不懂什么,她只是觉得给她家的叔叔很好,筱冉小小年纪,却注定就跟其他普通人家不同,她跟父母一起躲赌债受累,一岁便像个流浪乞丐,在公园长椅,草地,路边……都睡过。
眼下有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房子住,可把小筱冉乐坏了!
三岁,她隐约明白恩人的含义,郁傲宸,是那好叔叔的儿子,那他也一定是个好人,潜意识下,筱冉认定了他!
再加上,筱冉根本就没有什么同龄的伙伴陪她玩,更加喜欢黏着他。
自此无论上学路线都不同,她也腻着跟着他的屁股后面,校园走廊,总能看到一个矮矮的小姑娘追着一个蛮年轻高俊的小伙子跑。
郁傲宸还记得,那时的他,很讨厌筱冉的行为,但无论他表现出多嫌弃,多讨厌,多想驱赶她,她坚强得如小强一般,赶不走骂不走。
他大她六岁,身高高过她不知多少,腿也长得比她长,偏偏,她总能尾随在距离他三米的身后,她走不过用跑,有很多次,她跑得呼吸都不正常了,气喘吁吁,见他不忍回头,她一脸还笑得似傻乎乎的。
那时的她,自小过得是一顿饱一顿饥的生活,娇小,瘦的皮包骨,营养不良,黄黄的一张小脸。
则郁傲宸就不同,自身性格都是高冷,傲睨全球,高高在上的。
当时心底或多或少对筱冉的嫌弃,偏偏无论他怎么驱赶,她就越削越勇,最后,跟着他的屁股转,他走哪,她跟哪,甚至他上个厕所,她仿佛觉得吃亏,也急急跟上。
儿时,她就像他的马尾巴,对他亲切,黏腻得很……
他对她也无可奈何,不知什么时候,他渐渐开始,习惯那丫头跟在他后面,直至最后的,一发不可收拾,倒成了他一人至入骨髓的习惯。
现如今,她长大了,可不如儿时那般的腻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