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使人成长的是经历,无论主动选择还是被动接受。
对夏瀛而言,她必须成长,而且别无选择。既然发生了的已然无法改变,那现实能做的就惟有坚强。坚强地对生命信仰,坚强地对生活向往,将痛楚锻造为成长的军功章。
在尹霓裳家缓神的这几天,尹霓裳和窦予给予了夏瀛比平日里更多的爱与关怀,有小姨陪着跳舞,小姨夫陪着跑步,她比之前更加懂得何为知足。
回云城前,尹霓裳把“五一”时他们在月景山拍的照片洗了好多张出来给了夏瀛,叫她把相片拿给入框的几个小伙伴。
夏瀛看着照片上一张张或调皮或可爱或斯文或搞怪的脸庞,还是暖心地笑了。
而这些照片,织风也已经等了很久。所以,当夏瀛把照片拿给他时,他是真的开心,尽管不能在夏瀛面前有所表现。
他看着相片上年轻美丽的尹霓裳,想象着自己妈妈的样子。他希望自己的妈妈也如尹霓裳一般被岁月善待。如果他的妈妈还活着,他希望她,还活着。
织风将照片小心翼翼地装在信封里,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日子一天一天就那么流走着,可以无声无息,也可喧嚣热闹。
六月十六号,端午节到了。
端午节是纪念屈原的节日,各地风俗纵然不太相同,可辟邪避灾,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总归是一致的。
自从织风成为了真言的男朋友之后,真言告诉织风,春节是情人节,情人节是情人节,元宵节是情人节,中秋节是情人节,七夕节是情人节,圣诞节是情人节,他俩的生日当然更是情人节......
所以,用真言的话来说:“寓意美好的端午节当然也要被请入情人节行列啦,为什么要剥夺屈夫子当月老的权利呢?”
织风,当然得同意。
所以,上完上午的两节课,织风整个人就算是卖给了要过情人节的言真言。
“尹织风,来吃火锅,北门外边的咸安火锅城。”几乎是在中午十二点的下课铃声响起的当下,织风收到了真言的短信。
织风和许愿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找真言了。
许愿直叨叨织风:“有对象没兄弟的家伙!”
“咸安火锅城今天可是有活动哦,前10桌顾客可享受半价优惠,还送粽子和冰棍。老尹,你猜咱是第几桌?”
“那就第十桌喽。”织风漫不经心地说。
“你怎么一猜就中啊!咱就是第十桌!怎么样,运气不错吧。快谢谢本小姐。”真言显得很是得意。
“谢你谢你,然而,这需要猜?你说话的语气连我脚趾头都知道是第几桌。笨。”织风的回应很牛气。
“我笨?要不是我,你能排到第十?这里现在有你的位置?你牛气啥哦,无趣。”真言边剥粽子边说。
“好好好,是是是。”织风随即掏出100块钱奉给了真言。
“这怎么好意思呢。”真言羞赧地摇摇头。
结果,很迅速的,100块早已躺在了真言的钱包里,她那“矫情做作”的样子可爱极了。
收了“贿赂”,真言随手把自己刚剥好的粽子递给了织风。
熊惜端午吃肉粽,而云城端午吃枣粽,织风多少有些吃不惯,可他还是看在真言的面子上一口粽子一口菜地吃了下去。
真言爱吃火锅,织风点的也全是她喜欢吃的菜。整顿饭,真言几乎没怎么说话,一门心思放在了吃上。织风感觉看着真言吃饭都感觉很下饭。所以,两个人几乎都是支着后腰扶着墙走出火锅城的。
“哎呦,我的冰棍。”二人已经出了火锅城200米之后,真言才想起免费赠送的冰棍还没有领,于是又折回去领了一回,然后开开心心地把领来的冰棍递了一支给织风,并不顾形象地舔起了自己的那支,很是满足。
织风看着真言,简单的白色小短袖,简单的背带牛仔短裤,简单的小白鞋,简单的蓬松丸子头,简单而灿烂的笑容,仿佛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因为简单存在的真言而变得简单起来。
织风承认,比起真言,自己真的很容易情绪低落,这其中有家庭的因素,也有自身性情的因素。所以,哪怕他害怕孤单,也常常选择孤单,不愿意影响到别人的情绪。
可是,自从遇到真言,他自在的时候就是远比烦恼的时候多很多,人也慢慢开朗了起来。
织风很确信自己就是很喜欢真言这样的女生,小平凡中带点小不凡,像个小太阳般特别容易感染到身边的人,永远都是那么的积极向上。
火辣的太阳热情地亲吻着真言的脸颊,织风“赶着”真言回去午休......
兴许因为中午吃得太醉了,真言愣是把午休直接睡成了下午休,四点半才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地从床上坐起身。
寝室里,郝琪琪安安静静地在床边喝水,对铺边小池趁着出去上厕所,随即伸手捏了一把呆坐在床上的真言,然后“畏罪潜逃”了。
“我的声音在笑,泪在飙,电话那头的你可知道......”
这是郝琪琪的电话铃声,然而,电话响了三遍,她都没有接。
真言出了寝室楼联系上织风,嚷嚷着要先去吃个“晚饭”,纵然织风完全不饿。
真言的晚饭是一大杯五谷现磨豆浆和一大碗过桥米线,织风看着真言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中午的饭完全白吃过一般。
“火锅不耐饱的好吧,睡觉又是要耗费体力的,明白?”真言看着“少见多怪”的织风理直气壮地说。
织风笑笑,无力反驳。
“说吧,接下来什么安排。”织风问。
“当然是去北门儿小货摊儿上挑五彩绳了啊,一早就该戴的,哎呦,我给睡的。”
说着,俩人朝北门儿“繁华”的巷子走去......
天很长,夕阳也很好,真言感觉她和织风并排的背影里一定有着幸福的味道。
真言在一个卖彩绳儿的地摊上挑挑拣拣,终于挑好后,东张西望都没有看到织风的影子。直到她站起身向后才知道织风就在她的身后。
“你两只手臂交叉着叠在小腹上,傻不嘻嘻似笑非笑地向后退了一步。我记得你当时的表情。你说我多会挑啊,那大娘说我挑的那根五彩绳叫‘缘定三生’,你当时听没听到啊。不说俗不俗,反正我听了特别开心。给你戴那根‘缘定三生’时我调整了半天绳子啊。你不知道,我当时特别紧张,说不出缘由的紧张,可我却一直在故作淡定着......”
真言后来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时,在电话里这样跟织风说。
电话另一头的织风听了,只是温柔地笑着,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左脚上的那根儿红绳儿,同样也是真言那天在那个地摊儿上买给他的......
其实都是爱,其实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