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凌帝国的东部边界是元阳河。
元阳河是整片大陆上最长的河,发源于东北部的十万大山之中,没有人知道它具体的源头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它蜿蜒上万里,巨大粗壮的河水奔流不息,从有历史记忆开始,就没有断流过。虽然有过几次肆虐无度的记载,但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之中,那也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调皮时光罢了。
隔着元阳河,对面就是苍梧王国。明凌帝国与苍梧王国沿着元阳河为界,不过除了有三个官方渡口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途径能与苍梧王国联系。
元阳河上蒸腾的水汽,告知人们现在是夏季。
阳光炙烤着大地,树叶都像是被榨干了水分一样,耷拉着挂在树枝上,知了也害怕这魔鬼天气,有气无力地叫两声,不像是在欢快,更像是在履行千万年来知了祖先传下来的职责,不过也没有人指责他们,因为除了一些未成年的孩童之外,大人们全都摇着蒲扇坐在树荫下,静下心来,度过炎炎夏日。
在陈家村东边四五百米远的地方,有一颗长歪了的的柳树。别的柳树都是直上直下地长,树干笔直,枝条散漫。这条柳树却不一样,独辟蹊径,斜着长,不是左右着斜,而是向下斜。
这颗柳树的柳条全都下垂,碧绿的柳叶掩盖了细小的枝条,下垂的柳条插入河中好像也害怕炎热的天气,像旁边的孩子一样在水中洗个痛快的凉水澡。
这条小河没有名字,陈家村的人知道这条河再往东流几公里就会注入一条更大的河,奥丁河。奥丁河向南流三公里就到了方圆上百公里唯一的集镇,奥丁镇。
虽然小河没有名字,但是这条母亲河却养育了陈家村几百年,陈家村祖祖辈辈的人都通过这条河浇地、洗衣服、打渔,可以说没有这条河就没有陈家村。
而这条河在陈家村的小孩子心中则更有不一样的意义,钓鱼、摸鱼、洗澡、走冰冰、打水漂、采莲、自制竹排戏水、偶尔也能捉上个野鸭子更能大饱一顿。
夏天这条河更是这群孩子的天堂。
这群孩子有八个人,全都是男孩,要脱光屁股洗澡这么让人“害羞”的事情,当然不会让女孩子过来,在这条小河边钓鱼的几个老者看到这群混世魔王又来了,全都摇了摇头,收起渔具离开。
其中领头的孩子叫陈河,年仅九岁,现在正光着屁股站在斜柳树的一支粗壮的枝桠上。
“跳哇,跳哇,盒子,你要是不跳就快点下来,别在上面丢人现眼。”
对着陈河大喊的是外号黑皮的小孩子,这孩子长得黝黑,连他父母在内都叫他黑皮。
陈河看着下面流动的昏黄河水,有点害怕。前几天刚下过暴雨,迅涨的河位虽然有所回落,但是从上游随水而下的泥沙却让人看不清河底。被水冲断的河草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散发着腥臭气。
“黑皮,你别乱叫了,谁说不跳了,你们先等我洒下尿。”陈河在上面大声回道,说完用手扶着自己的丁丁对着河水开始尿起来。
白色的尿在太阳底下划出一道弧线混入河水之中,溅起的水花又迅速落下。
“耶,当众撒尿,不要脸,叫狗舔。”一个孩子喊起,其他的几个孩子也开始随声附和,“不要脸,叫狗舔;不要脸,叫狗舔;不要脸,叫狗舔。”
陈河不管几人的喊叫,仍然我行我素地尿着,毕竟其他人尿尿的时候,他也这么喊过。
等陈河尿完,几个人的喊声也停了下来,其中名叫陈经云的孩子立马开口到:“尿完了,你快点跳啊,你不是前天吹牛你敢跳嘛。”
“就是,快点跳啊,不敢跳还吹啥牛咧。”旁边一个孩子也接口道。
陈河在树上听到后,害怕别人说自己在吹牛,小孩子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意认输,可是看看下面的河水又感觉有点害怕,“我刚才不是才尿完尿吗?等尿被冲跑了我就跳。”
“好了吧,你别吹牛了,尿没有了,你也不敢跳。”
陈河在上面一听就急了,对着说话的陈经神大叫到,“神经病,你说谁不敢跳?”
“就说你咋啦,不敢跳就赶快下来。”陈经神还没说话,黑皮却大声喊道。
陈河没有回话,低着头盯着流动的河水,几年的熟悉使他知道河水的深度是能够淹没他的。
在岸边站着的七个人看到陈河不说话,也全都沉默了下来,盯着陈河看。
烈日烤的风也停了下来,闪着光的河水静静流着,偶尔有一两条小鱼从水中跃出透口氧气,又悄无声息地落入水中,水草打着转向下流去,在水中浮沉。
陈河在枝桠上动了动,树枝摇晃,几片树叶落入水中,可马上就被冲走。被树枝带动的涟漪,没有太大的力气向河中央扩散。
终于下定决心,陈河完了弯腰,上身前屈,做好了一个跳跃的姿势。
“啊”,随着一声大叫,像是一颗落入水中的陨石,水面被砸出一个大坑,陈河从坑口掉入坑里,可马上坑口被其他的水填充。
这时间很短,只有几秒钟,河水又恢复了原样。像是不曾有人从树上跳下来一样。
陈河跳入水中之后,站在岸上的几个人也都在“啊,啊”地叫着。
几个人的叫喊声还没有停止,就看到在陈河落水的周边水面开始有异动,然后一个小头露出水面,接着是两只胳膊开始拔水。
“很爽啊”陈河在是水中大喊,然后又慢慢地游向岸边。
其实在陈河从水中露出来的时候,其他的七个人就开始脱衣服,没等陈河游上来,已经全都是裸体一片了。
陈河慢慢向岸边泅着,可是在岸上的七个人却站成了一排,全都捏着丁丁开始撒尿。
“盒子,我们要向你学习,你撒尿能跳,我们撒尿也能跳。”黑皮信誓旦旦地说到。
岸边不是很深,陈河站在到其胸部的水里,看着岸上的七人不仅仅在向河里撒尿,还挺着屁股踮着脚跟托着丁丁比谁尿的高、尿的远。
“哦,哦,哦”七个人边尿尿边大声喊道。
陈河弯腰把手伸到河底,抠出一块稀糊糊的淤泥就开始向岸上的几个人撒去。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岸上的七人身上被自己撒的斑斑点点,一个人在水中大笑。
“想打架是吧。”陈经云被陈河撒泥的时候受到惊吓,没有举稳自己的丁丁,一不小心尿道了自己的手上,恼羞成怒向陈河说道。
“谁怕你啊,旱鸭子,你敢来水里抓我吗?”陈河不甘示弱,还将手中的淤泥全都砸在陈经云的身上。
“你···你···你···”陈经云虽然恼怒,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在几个人中间水性是最差的,只能在岸边的浅水里抓着树枝扑腾两下。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都看我跳。”这个时候树上又站了一个孩子。
“嘎子,你别跳下去出不来了,就你那水性还是别跳了。”包括陈河在内的几个人劝道。
可是要是听劝的话,就不会被人喊嘎子了,“谁说我出不来?”嘎子转过头看着其他人,脸上尽是不服气。
“啊”,嘎子大叫到纵身一跃跳入水中。
水面被打破恢复短暂的平静,接着就被嘎子的头再度打破。嘎子一只手从额头往下擦着自己的脸面,边从嘴里往外吐口水,边含糊不清地说到,“谁说我不敢跳。”
嘎子的成功无疑大大增强了其他几人的信心,除了陈经云在河边玩之外,其他的七个人全都是一个接着一个地从树上往下跳,或是先助跑从岸上往水里跳,比谁跳得远。
“哈哈,****姨,你别跑,你看我不糊你一嘴泥巴?”黑皮被嘎子一捧稀泥盖在头上,十分气愤,追着嘎子大骂。
其他的的六个人在水里互相打着水仗,双掌在水上刮着,还大喊着“排云掌”、“连云掌”等给自己助威。
“噫嘻,你那还是排云掌?排云掌哪有拿着拖鞋排咧耶?我看你那是拖鞋掌还差不多?”陈河边攻击陈扬边取笑道。
其他的人一看陈扬把拖鞋套自己手上,也全都哈哈大笑,说陈扬打的是拖鞋掌,然后像是有默契一样,五个人开始攻击陈扬。
陈扬在水中被围功,开始“呀呀”大叫,四处转圈,可是招架不住人多,陈河走到陈扬的面前,开始击水攻击陈扬的脸,陈扬急忙用手护住脸,可是其他地方又被人攻击。
陈扬看自己打不赢,急忙下蹲,将自己全部埋入水中,然后双手在水中扒着,一个猛子扎到了其他地方。
“哈哈哈”其他五个人大笑,这是他们常常玩的把戏,打不过就跑。
他们五个人的手中还都捏着一把淤泥,等陈扬一露头就将淤泥砸过去。
陈扬从水中出来,五年的成长,十三岁的人,再不是那个幼稚小子,脸上虽然还带有一点稚气,但是更多的是夏季在水中的愉悦之情。他的水性已经非常好了。
其他的七个人手里还是一堆淤泥等着陈扬露头就给他来一阵泥雨。
每个人都和五年前不一样,黑皮虽然黑,可是人高马大,看起来倒有点威武雄壮之感;陈河的脸上带着笑容,他想起来刚才自己求饶的时候被其他人抹了一身淤泥。
“砸”,不知谁大喊一声,七个人手中的泥巴向着陈杨露头的地方砸去,陈扬刚露出头呼吸一口气,就急忙又潜入水中躲避。
可是等了几分钟之后,还不见陈扬出来,神经病最先耐不住性子,大骂道,“这人是不是耍赖了,我们都被抹了一身泥,到他的时候他却失踪了。”
陈河在旁边听到后,回到,“他跑不了,我不信他不出来了,他不出来还能住河里不成?”
“就是。”旁边的其他人附和道。
可是又过了几分钟还不见陈扬出来,这下几个孩子才开始着急。
一半是以为陈扬在水里出了什么事情,一半是气愤于陈扬的耍赖,没想到有这样的人,抹了别人一身泥,却不让别人抹。
等到了天黑,还不见陈扬出来,七个人以为陈扬早就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回家了,反正他家就在河边,顺着河水就到他家门口,光着屁股回家也没有人看见。
其他的一边大骂一边往回走,还约好吃完晚饭之后去陈扬家找这个说瞎话的小人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