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尼亚一个剑术道场里,一个穿着蓝衣的男孩坐在阁楼上的走廊上,望着美丽的艾欧尼亚。
现在已经是快凌晨了,一般人们都已经进入梦乡,睡得正甜的时候。而男孩有心事,睡不着,所以出来看月亮,而且现在是个很不错的时间,人都睡觉了,道场没有一个人,男孩一个人站在阁楼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美丽的风景,心事渐淡,慢慢平静。
但很快道场就响起了噪音,那是练剑的步伐声与剑挥出的破风声,还有女孩嘿哈清脆的叫声。
安静被打破,男孩并没有不高兴,反而笑了起来,从阁楼上下来,到了道场中央,然后看到了一把舞动的巨剑。巨剑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奇怪的是舞动巨剑的手是只很小的手,是小孩子的手,而且是女孩子的。
只见道场中,一个穿着灰布白裙的白发女孩在那练着剑,娇小的身躯舞动着那把比她还高的黑色巨剑似乎非常轻松,但其实女孩已经是满头大汗。
“师妹,这么晚了,怎么不睡?”男孩走到女孩旁边,忍不住问道。
道场有很多学生,男孩也认识很多同学,但因为继承仪式的缘故,他跟这个白发的师妹最熟,或者说最陌生,因为男孩至今不知道这个师妹叫什么名字,又来自那里。不过,关系还是非常好的,经常一起练剑切磋。
“师兄好。”女孩对男孩行了一礼,看着男孩目光有些复杂,很诚实说道:“明天就是传承仪式了,所以我出来练剑,争取通过仪式。”
男孩说道:“师妹你天赋那么好,又那么勤奋,明天传承仪式肯定能胜利啊。”
女孩没说话,只是默然,犹豫了几下说道:“我想现在跟师兄打一场,不知道师兄可不可以?”
男孩苦笑道:“师妹你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是对手?”
女孩说道:“师兄不比过怎么知道?”
男孩还是苦笑,但没有拒绝,在道场旁抽出一把普通的细长剑,然后向女孩行礼:“师妹,请。”
女孩没想到男孩会答应,微怔,缓过神时慌慌张张的向男孩行礼:“师兄,请。”
女孩话音一落,男孩孩便攥紧细剑,向女孩冲去,但女孩却没有动,只是在那攥着巨剑。随即男孩的细剑便以极快的速度砍了过来,而女孩向上提剑,对准男孩的细剑砍去。顿时间,两剑相撞,锋刃与锋刃之间剧烈摩擦擦出了无数刺眼的火星。
战斗看起来激烈但只是瞬间的事情,刺眼的火星消失,这次巨剑与细剑的交锋便结束。
此刻,女孩还站在原地,而男孩已经从男孩面前到了女孩后面,用细剑点在地上,半伏着腰,在那气喘吁吁。
对此,男孩不由苦笑起来,不过男孩很高兴,虽然相比在那平静站着的女孩他显得很狼狈,但他扛下了女孩的一招,这已经值得他高兴。
突然间,男孩的耳旁刮起了微风,吹在他黑发上微微扬起,就像秋天的落叶飘扬,然后落下……几缕黑发,从男孩孩头上落下。
男孩看着微怔,意识到自己还是输了,只是苦笑,问女孩:“师妹你都没砍中我,怎么我的头发被师妹你割断了?”
女孩收剑,微微抬手感受着微风拂过的感觉,对男孩笑道:“师兄,风……”
男孩笑道:“不愧是道场第一天才,师妹果然好厉害。”
受到夸赞女孩并没有得意,对男孩认真的说道:“师兄你也很厉害啦。”
男孩苦笑道:“可是还是相差师妹你太远,明天的传承仪式可能无法通过,看来御风剑道是属于师妹你的。”
事实上,女孩所说的传承仪式是整座道场都非常重视的仪式,因为通过试练的传承者将传承的御风剑道,艾欧尼亚能与无极剑道相媲美的精深强大的剑道。而拥有传承天赋的选定参加学生只有两个人,就是他跟女孩,明天传承仪式,两人会对决,胜者便是继承者,继承强大的御风剑道。所以,无论如何,他明天都会跟女孩打一场,而女孩比他强太多,他不可能战胜女孩,所以他注定与御风剑道无缘。
女孩的眼中露出了自豪与得意,说道:“御风剑道肯定是我的啦。这样我才能变强,变强了我才能保卫我的国家。”
男孩问道:“艾欧尼亚吗?”
女孩默不出声。
男孩见此知道女孩不是艾欧尼亚人,也没有多问,对女孩笑道:“那师兄就祝师妹你明天的传承仪式顺利,传承御风剑道。”
女孩笑笑,说道:“师兄你也不要遗憾了,我得了御风剑道练好了大不了教你就行了。”
男孩不知道是该好笑还是苦笑,心想那种东西岂是随便乱教的?
……
第二天早上,道场很快就坐满了人,但男孩却坐在围墙上抱着剑看着沉默,或者说发呆,与道场的人声鼎沸显得格格不入。
很多人都看见这个男孩,但没有人说什么,因为这个男孩是传承仪式的主角。
便在这时,一个青年走了过来,看着男孩笑道:“嘿,臭小子,快点下来。”
男孩闻言跳了下来,向自己兄长行了一礼,然后跟着青年到了道场中央的擂台,看到了在那站着已经很久的白发女孩,不由微笑。
女孩也对男孩微笑。
男孩走了上去,与女孩齐肩,平视着道场所有人。
道场安静下来,青年上场宣读并举行仪式。
神圣又繁琐的仪式结束后,已经到了正午,炙热的阳光让人感觉有些烦闷,但道场还是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使终在台上的男孩与女孩身上。青年走了下来,对两人说道:“现在,比试开始,胜者将传承御风剑道。”
青年话音一落,男孩和女孩便转身对视,然后行礼退后,最后男孩和女孩都拿出了剑。女孩拿的仍然与她娇小的身躯不成比例的巨剑,而男孩也是拿着细长巨剑。
突然间,安静的道场刮起了微风。
男孩眉头微挑,因为他能感觉到这风不是自然的风,而是人为的……这风,源自……女孩的巨剑。
男孩有些紧张,手心攥着长剑满是汗水。他知道自己不如女孩,但他很想一战。于是他执剑冲向了女孩,长剑直直向前刺去。
女孩平静的看着男孩,然后挥动巨剑。
两剑交锋,局势和昨晚一模一样。
只是剑光闪过,没有头发掉下来,只溅起了一片血花。
……
和昨晚一样,女孩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男孩则从女孩的前面到了后面,看起来要倒下,但拿着长剑点在地上,支撑着自己没倒下。
然而男孩最后还是倒下了。
男孩握剑手不断溢出鲜血,染红了手,染红了剑。
女孩砍伤了他,让他站都站不起来。
胜负已分,但青年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弟与女孩。
男孩想爬起来,但无论他怎么做都爬不起来,过量流血已经让他浑身无力,甚至虚弱至极。
女孩想去扶起男孩,但见青年没有宣布她胜利,有些犹豫,之后就没有过去,一直看着男孩。
最后,男孩知道自己爬不起来了,苦笑着说道:“我认输……”
……
女孩赢了。
这是道场大部分人随即而来的想法,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个天资卓越,又格外勤奋的漂亮白发女孩将继承御风剑道。对此,很多人都格外欢喜,因为很多人喜欢这个女孩,但没有人为女孩欢呼,他们使终安静着,目光落在高台上的青年上。
女孩的目光也落在青年身上,男孩嗑了瓶生命药水,勉强站了起来,看向女孩微笑,想祝贺女孩,但青年发言了。
“御风剑道将由……他来传承。”青年指着男孩平静地说道,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
青年说完,道场还是没有一丝声音,但不是安静,而是死寂。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看着青年,有不解,有愤怒,当然,也有支持的。
男孩完全怔住,想祝贺女孩的微笑滞在那里。
女孩最快缓过神来,看向了男孩,发现男孩在笑,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不相信男孩会这样,看向青年,想平静的问了问,但实在是无法平静下来,颤着声问道:“为什么?”
青年平静地说道:“没有为什么,我不需要解释什么。如果你不服,那你可以挑战我,永恩。”
女孩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好笨,永恩是御风剑道的传承人,而男孩是他的亲弟弟,男孩有那么大的后台关系,那么御风剑术肯定是男孩继承的。无论她做什么,再怎么强大都无法继承御风剑术。
对此女孩很生气,也很难过,可是她又有些犹豫,想想男孩的性格是不会做这样的事,但突然想男孩的刚才笑容……他刚才一定很得意吧。
女孩对此深感恶寒,对这位师兄的好感瞬间没了,只有讨厌。
最后,女孩沉默了良久,突然觉得自己好讨厌这片地方,怀念自己的家乡。所以女孩吹了声口哨,一只巨大的乌鸦破空而至,飞到了道场中央。
看到乌鸦女孩笑了起来,伸手抚摸着乌鸦,随即跳到了这只巨大的乌鸦身上,回过头看向道场众人时,笑容瞬间敛去,只剩淡漠,说道:“没有御风剑道我一样能变强!”
永恩闻言沉默不语,男孩看见女孩要走,赶忙追了上去,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师妹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孩已经坐着乌鸦飞在天上,听见了男孩的话淡漠道:“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因为我讨厌你。”
因为离得太远,男孩没清楚女孩说什么,只是想着女孩说了名字,自己也该说名字,对女孩喊道:“我叫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