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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千年前的尊重

这一忙便是几天过去了,小英的心情都很好。可是越到最后这几天,小英就越是紧张,因为秦羽要走了,这样的感伤是不适合。她是不知道该怎样来掩饰心中的感伤,反而表现的很自然,在别人看来那就是不自然了。长老和秦羽能够看出来,这倒是情理之中,可是连黎战都能够看得出来,这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大殿之中就只有秦羽和苏辛闲得慌,毕竟他们两个是要走的人,整天都像没事做一样,闲没怎么闲着。可是毕竟很多事需要黎战上手,他们俩也就没有过问太多,所谓放得开就是要用人不疑,且黎战也需要历练历练,自己的路都需要自己去摸索。只是现在让秦羽担心的不是黎战,而是小英。秦羽:“这是第几天了?距离和蜀王的约定还有几天?”

苏辛:“什么?你不会都忘了吧!这是第六天了,还有一天,只有一天了。”

秦羽失魄了一般,“还有一天!”很沉重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舍与担忧。

苏辛:“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小英!”

秦羽望着他,心里想苏辛会是他心里的蛔虫吗?这都知道,“你都知道了,看来我表现的太明显了。”

苏辛走了上前,挨着他,“不是你表现的太明显,是小英表现的太明显了,你只是表现出该有的担忧而已。”

秦羽:“是嘛!那你是怎么看的?”

苏辛:“要我说,分析她倒不难,我们顺其自然就行了,不要从中介事,不然会适得其反,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呢!”

秦羽一副急待解惑的眼神望着他,“怎么解释,细细道来。”

苏辛:“她会不会是这样一个情况,是怕我们担心,才表现的如此刻意呢!只是误打误撞,被我们怀疑而已。而不是因为她要做出什么需要掩饰的举动,才会有这样的表现。你说呢!”

秦羽:“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做的理由,有什么可以肯定的!”

苏辛:“肯定的就是,她不可能有出格的举动,伤害自身的行为。她身上还肩负着部落给她的责任,还有上代首领的交给她的使命,所以也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秦羽:“哎!我的脑袋都不够用了,我老了。哈哈......”

苏辛:“呵呵,那是因为你的脑子里想的不是她为什么这样做,而是在担心她要做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有就是感情会让人失去一定理智的判断力。换成我也是一样,因为我们都是人,免脱不了的。”秦羽被他这么一说舒服多了,但是也产生了一定的忧虑,毕竟这会是他在完成任务的一条障碍,但是现在是摆脱不了的,因为他自己也不想放手,也或许说是他尝试过,失败了而已。

“报......急报......”一个士兵还没上大殿的台阶就开始往大殿里大声叫吼。

秦羽和苏辛的眼睛都愣了一下,立马起身快步往大殿门口的地方走了去。

士兵冲了上大殿门口,还没来得及喘气儿,“蜀军......蜀军又来了。”

苏辛:“蜀军?他们来是干嘛?不会是来......”

秦羽:“上次不是说蜀都到这儿的距离很远吗?”思索了一下,“走,去看看,来者何意,一试便知。”

苏辛跟在秦羽后面上了城楼,城上的士兵都在,“首领...首领来了...”顿时城上的士兵就像是有了主心骨,情绪一下就稳定了下来。苏辛往那城边一站,看了看城下,就只有二十来个人,心里就没那么紧张了。“看来还是来了,七日之期将至。”秦羽上前一看也明了了。旁边的士兵在秦羽身侧说了话,“首领,我们一直在打理外城废墟,幸好有人发现的早,我们即刻就退入了内城,关上了城门。刚才带队的人向城楼上喊话,让你出来搭话。”

秦羽上前,“城下兵众可是蜀王部下,到我部落所为何事?”

蜀军带队的上前应话,“我来传达蜀王的旨意,七日之期将至,接首领您回蜀国。”说了话,才被秦羽认出来这是蜀国大将辛辰子。

秦羽:“辛将军,稍等,我立即命人开启城门,迎你进城。”

苏辛:“首领,我去,要不要留点心眼。”秦羽点了点头,允了他。苏辛快步下了城,带了对人马在门前恭候,才命人开启了城门。

开了城门辛辰子看到的不是秦羽,而是苏辛,这个没见过的小将,还有一队武器装备齐副的人马。这是他看见的第三次打开的九黎部落的城门,已经没有了从前优越感,在他心里,现在他是作为一个失败者为胜利者效劳。只是他也没有了再次争胜的心了,只是稍稍不能说服自己,可是这个失败的现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他带队徐徐进入九黎部落,进入后苏辛就命人关上了城门。这时的他才是在菜板上的鱼,而不是水里的蛟,只能任人刀斧,此时此刻他只能说是任命,而不是反思,他心里就认这是失败者的下场而已。

苏辛迎了上去,“小将再次恭候辛将军,出于为部落考虑,多有不便的地方,还望将军海涵。”苏辛接着命人牵了蜀军的马匹,下了蜀军士兵的武器。

辛辰子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我的也需要收取?”言外之意,好歹也是蜀国大将,受此待遇怎能容忍。看着苏辛低了低头示意难违,辛辰子也就交了手中的剑,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毕竟是败军之将,又有什么可以要求的呢!

苏辛:“辛将军,这边请!”苏辛按照秦羽的意思,把他带到大殿去等候秦羽,这是主次之分,秦羽是在给九黎部落保留一点尊严而已。但是,如果不这样做,辛辰子这样一个敌军主将又怎么能够轻易的进入九黎部落呢!其中深意,如果不仔细揣摩,又怎会晓得呢!

此刻的辛辰子没有用过多的言语来阐释心中的不满,走过了城门,回头看了看辰时的朝阳,斜照之下,映出了城楼角上一人的身影,那就是秦羽在那儿观望的身影。秦羽就站在了城楼角处,立在城楼上,在城楼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高大,这可能就是太阳太刺眼了吧!待辛辰子多走了几步,才清楚的看到了秦羽的面容,两人对望了几秒,秦羽的微微一笑,这才给辛辰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辛辰子立马转过了头,走上了去往大殿的大道。这个微笑对于辛辰子来说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可是其中之意,辛辰子怎么会想不到!只是现在他的脑袋里并没有放的有这些心思。

映入辛辰子眼帘的不是繁盛的街道楼宇,而是破破烂烂的草房土屋,他驻目在了一个小孩儿身上,小孩儿在往道上倾倒木盆里的水,住的土屋连完整的窗户都没有,所谓的门,不过是几块简单的木板而已。他在想为什么会输给这样一个破旧不堪的部落,再想想蜀都的繁华锦地,那是这儿能比的!可为什么就是输了呢!而且九黎部落没有生气,没有热闹的气氛,没有蜀都那样的生产力。可是为什么又能战胜蜀军呢?结果是他可以料想到的,他还没有达到反思的高度。不禁好奇的问到,“为什么你们这儿人都没有几个?这些房子都不住人的吗!”

走在辛辰子身前的苏辛客气的回了话,“辛将军为何这样问?这些人家户肯定都是要住人的啊!”

辛辰子:“哦!不好意思,我多问了。”语气之中多有几分挑衅。

苏辛忍不住了,“辛将军,你以为我们九黎部落没有人吗?我们本来好好的一个部落,就因为你们所为的天下正义,让九黎变成了一个破败不堪的死城。这不是我们愿意的。”说完苏辛忍住了要爆发的情绪,继续给辛辰子领路。

辛辰子傻住了,他这是才反省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过错是这样的罪大恶极,指了指那户人家的小孩儿,“那......这......是不是......”他是在承认自己的罪过,只是心里一丝丝的希望能得到苏辛的宽恕和好言相待,只有在犯了错之后才会想要得到别人的原谅,这或许是人的本性,所谓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便是如此。

苏辛:“对!你看到的那个小孩儿就是因为这场战争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家里还有一位爷爷,六十多的高龄,父亲在部落征战的时候充当士兵,在外城守备战中被射中了胸部,交战激烈,他忍着痛,和黎战将军同时被救,因为流血过多,无法救治而死。他的母亲也是在外城传递物资的过程中被羽箭射中死了。”苏辛留下了眼泪,把眼睛望向了他处,勉强用神情解释着蜀军所犯下的罪过。“他的爷爷气坏了,现在养病在床,他还几岁就要学会照顾老人。本来该在学堂里接受教育的,他却只能在家里照顾病着的爷爷。”他含着泪水说完了对于这个孩子的陈述。“走吧!”

此时的蜀军将士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唯有辛辰子没有掉眼泪,毕竟是一军之长,自有领袖风度。

苏辛见他们慢下了脚步,“怎么?还觉得是我们九黎部落还有一千年前称霸九洲的能力吗!”

辛辰子忍住了泪水,“我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败了!”

苏辛:“你说说是什么?我倒想听听,是我们的团结还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军魂?”

辛辰子:“都不是,是我们还给一千年前的九黎部落的一个尊严,这就是天意。”

苏辛本不怎么懂其中的深意,此时的他大概也不想怎么懂,毕竟这样的伤痛已经是九黎部落不可磨灭亦可记入史册的。他叹了口气,继续领着辛辰子走去了大殿,这一路苏辛走的很慢,很艰巨,领着自己往昔的敌人以对待客人的方式走在了自己家园的领土上。辛辰子走的也不轻松,只是心里有了愧疚,还有其他九黎部落族人对待他们是蜀国部军这一身份的仇恨的眼光,在这样的目光下,就是死一万次都够了,并不知道走在他前面的苏辛迈着的是怎样沉重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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