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高中同学。”说到此，沐书航猛然间恍然大悟，“他和我是一个院子的朋友，比一般同学更要好一些。”或许，他如何解释，都解释不清，他与王垣的这种关系，是否除了“好”字，还有别的能够表达。
“啧啧啧，话说，就算我是个男人，也觉得他真是帅啊。我是本地人，也有朋友在工业学院，那个叫王垣的，皮相好也就罢了，还体育学习无一不是万能啊。第一名考进去什么的都不提当年勇，上次据说测短跑速度，几乎超过了特招的体育特长生。好像除了人冷漠一点，真的没什么缺点啊。”那同学扫视沐书航一眼，“还好你和他都是男生，要你们性别不同，有他这么和你黏在一起，真不知道得羡煞多少旁人。我们系的那些女生，八CD要感谢你，也就是有你这个‘老同学’在，她们好像还能有机会似的。”
“机会？”沐书航反复量着比例，纸上一片空白，却连手抖了，都没量出个所以然，“什么机会？”
“你难道不会好奇吗？那样的男生，像书里的人一样，到底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呢？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站在他身边？你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有没有知道什么内幕啊？”人啊，这种动物，八卦起来，根本不管别人的青红皂白。沐书航有些慌乱，他似乎被带入了不曾踏足的领域之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面对那兴致高涨的同学，他尴尬带过。
“我……我不知道，我们都不谈这些，从没听他说过这个。”沐书航收回几乎因为伸直手臂而麻痹的手掌，拇指还有黑色铅笔灰残留，几厘米长的笔尖，却早已不见身影，“我去削个铅笔。”同学余光目送他慌乱而逃，明明只跑几步，脚下老旧木地板吱嘎作响，每一步都让沐书航心乱如麻。他曾偷偷的试想过这些事，然而，当其似乎不再遥不可及，他竟会如此慌乱不已。
“王垣，我问你个事。”王垣抬起头，却发现沐书航没有在看他。
“你又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了，说来听听。”人们给予王垣的第一印象总是惜字如金，也只有在沐书航面前，他才有一些闲话可说。
“我们大学上了三个多月了，再过不久，就要期末考试回家过年了，你……这里这么多来自各地的人，除了我，你就没有交到什么别的朋友吗？”沐书航头也不抬，仿佛对自己碗里的饭菜多么感兴趣，实际上却胃口索然。
“我当然打听过，只不过实在没几个可用的人才，学业交流都成问题，连带他们身后的背景，也没几个有价值的。既然这样，除了你，我不需要别的人。”这些话，也就是出自王垣之口，才显得不那样狂妄，理所当然，他的确是高处不胜寒。
“那么，你来H大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啊？”沐书航突然放下筷子，他有些负气，不明所以，“是个人都看出来我和你关系……太好了，虽然我个人认为这没什么问题，但是，大学就是这样吧，你这么引人注意高高在上，我这么平凡路人一只，是个人都想不到我们俩会这么要好……”这些话出自自己之口，竟然如此锋利，沐书航突然心痛不已，几乎说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