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凡踏入大帐,景妩面覆极薄的浅红面纱立在帐中,沉静的目光透过薄纱射来,看不出丝毫远离家国的悲戚和面对一个陌生的夫婿的担忧,本是政治婚姻,本是政治中两个无奈的人,她亦没有新嫁娘般本有的羞涩,只是这样静静地立着。
“公主,”萧无凡站在帐门口,目光依旧柔和,微笑着叫道。
景妩直视萧无凡,平声道:“是该起程了吗?”
“无凡有些话想跟公主提前说。”微摇头,萧无凡略显歉意。
提前说的话?难道还会有什么好话吗?无非是些警告试探的话,让我这颗棋子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到了北国兴风作浪,挑拨是非。
含着一丝微弱的浅笑,景妩道:“三皇子但说无妨,景妩听着便是。”
萧无凡目光带着探寻的意味看着她,微微展开一笑,走上前两步,负手而立,目光真诚,
“公主,虽然我们都是不得已,但无凡保证,在回到北国后,定如兄长一般护你、爱你,你不用受委屈,也不用惧怕我,可好?”
景妩目光微诧,也许这是个不错的协议,一个孤身女子远在他国,无权无势,自己仅仅是个缓和的棋子,若能如此安于北国也是好的。
暗自思量着,不禁内心凄然,唇角扬起自怜的微笑,道:“三皇子果真正直无欺,景妩怎会不愿?”
萧无凡不语,双眼中柔光闪现,似看到景妃在景阁时那飘渺的微笑,她算是我的亲人吗?世上怎有如此巧合之事?难道上天怜我幼时丧母,将她送到我身边慰我思亲之苦吗?
脑海中蓦然想起景妃常弹奏的《长相思》的调子,那忧郁的筝声掩藏了多少陈年往事?母妃当年出阁时,也是这般倾国天姿吧!
微叹口气,道:“公主,你可准备好了?”
景妩微咬红唇,不语,看着温柔四溢的男子,微微点头。
微抬右手,左手置于身后,萧无凡将手伸到景妩身旁,温柔道:“那我们起程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景妩内心微动,晨光自外射进来,朦朦胧胧,那只主动伸出的手,笼罩在一片柔光中,闪着微微的光泽,应该如他笑容般的温暖吧。
伸手轻轻放在他的掌中,景妩凝视着他,点头。手上传来微暖的感觉,竟似感觉得到手上血管中脉搏一下一下的搏动,令人心安而踏实。
携手出帐,阳光遍洒,万民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