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心微惊,昨夜在草原上他也在么?为何一点没有察觉,微挑眉,斜睨了他一眼,随手整着被风吹乱的髻发,笑道:“你昨晚跟踪我了?”
“我哪有这样的闲情雅致,自是有人跟我说的了,我猜你也不知那男子身份吧?”对姚若微带挑衅的话充耳不闻,自若地笑着。
“那你知道他什么身份了?”姚若微微笑着,按捺着心中的好奇,漠不关心地问道。
乐清然“呵呵”笑了两声,懊恼地说:“又没套到你的话,我其实也不知那人身份,只是跟你一样,好奇罢了。”随后微顿,嗔道:“你别装着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你跟我一样好奇?”
姚若用绢子捂嘴“嘻嘻”笑了起来,眼波微转,“那你岂不是白问了?”
蓦然想到昨夜的剑舞,另一双清冷泠然的目光,姚若敛了笑意,道:“你可否告诉我,昨夜与你舞剑的人是谁?”
乐清然微侧身,向身后的大树笑道:“这个人啊……你既然能认出我来,为何认不出他来呢?”
“我认识?”
姚若垂头轻声自语,似在思索,能与乐清然这种原是宫廷乐师认识的人按理说也应是宫中之人,但能随意离开皇宫之人岂是平凡之辈,难道乐清然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
范围太广,根本想不出头绪,索性道:“想不出来,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呢?”
“这个嘛,既然你现在猜不出来,你以后自然便知道了。”乐清然微侧头瞥了一眼身后浓密的大树,幸灾乐祸地说着。
姚若眼色微嗔,瞪了乐清然一眼,不言语,缓缓绕着这处空地踱了一圈方低声道:“你能为我吹一首曲子吗?”
“你想听什么曲子?”自长袖中露出长笛,一脸平静,恢复了从前在宫中清冷的目光,记得当初立于桂花树下吹笛,她款款而入,也是以这般平静清冷的目光看着这个女子。
姚若仰头,柔和的阳光从天而降将她笼罩,如梦呓般道:
“长相思。”
乐清然微怔,定仍未完全释怀吧,钿誓钗盟何处寻?当初谁料今。
举笛轻奏,浅浅的笛声飞扬开来,清灵、悠扬、单纯,没有浮躁、不落烟尘,不似人间之声,轻轻抚慰着内心的悲戚。
爱亦忧,恨亦忧,碧水浮萍忆无休,一去几度秋。来含羞,去含羞,短暂花开此身收,慰藉苦离愁。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
迢迢隔青天……
曲终,姚若垂下头,看着乐清然,轻声道:“谢谢你的曲子,我该回去了。”
“那枚青玉佩可要随身放好,也许将来能派上用场。”收笛于袖,乐清然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扬声喊道。
姚若听得这话,微顿脚步,仍离去,脑中千头万绪蓦然理出了头,乐清然是寒水门的人!水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