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顿住离去的脚步,却没有回头,沉默了片刻,方道:“景妩,你明白我的用心便可,相信我,萧无凡---是个不可多得的夫婿。”话落,金兀蒙掀帘而出。
景妩失神拿起桌上的小瓷瓶,光滑的瓶身似犹带着一丝温暖,她本不叫景妩,她本不是公主。
她本叫然儿,似一北国女子名讳,竟也长得不似夷国人,自小弱质纤纤,不胜风雅。一纸自画像外传,国人皆以为天色,王上宣之进宫。
族人都喜受天恩,却不料入宫,只见了王上一次,便开始天天服食一种丸药,看着相貌一丝一丝在铜镜中变化,她充满了恐惧,却又无计可施,直到临行前一天被封为景妩长公主,当今王上的义妹,奉命前去北国和亲,她才渐渐明白自己的境遇,难道是这个长着她这般倾城之色的女子与北国有甚关系?
这丸药是有害身体的吧,服食日久,偶觉浑身乏力,心跳如雷,五腑悸痛,需得服食另一种丸药方才挨得过,棋子的命运啊!
景妩想着,不觉已泪水满面,亲人应该会过得很好吧?不会再受其他氏族的欺压了吧?这一别,也许今生不能再归故里了!
雅韵阁中一见,看到萧无凡温暖如春的笑容在瞬间逝去,她便知道是她的模样带来的惊诧,有着这般倾国之色的女子,是怎样的人呢?能使这样一个自若超然的人变得如何失态?
唇角微绽开一抹笑容,她这般棋子能有几回春夏秋冬的轮替呢?问一声花落知多少!梦除非,往事追,流光飞舞人憔悴!
晨光微溅,留城渐渐变得喧闹起来,众人皆在主帐中用早膳,萧无凡扫了一眼空着的位子,轻声道:“轻雪,公主可是身体有恙?”
张猛听得这话,道:“公主的病严不严重,要不要让梁复过来?”崔易和杨啸明白内在乾坤,仍低头用膳,只是稍加留意着,柳扬风听了不由心中暗叹着气,却又带着丝毫担心。
“无妨,若儿只是太累了。”轻雪略沉吟,微笑道。
萧无凡低头,沉默不语,看不到表情,她是听到昨晚我说的话了的吧!身上的累哪能比得上心上的累?
用完膳,萧无凡仍带着和熙的笑容,出了营帐往雅韵斋行去。
柳扬风略一沉吟,看了一眼萧无凡无懈可击的笑容,道:“既然公主留在营中,臣留在营中好些,以策万一。”
萧无凡转身看着柳扬风,虽年轻却也一身武艺,恐父皇派他来,并非是单为传旨一事,既然他现在不说,让他留在营中,有个照应也好,扬起笑容,温和道:“这样也好,有劳柳统领了!”话毕,偕众人离去。
明媚的阳光洒在萧无凡玉白的长袍上,一圈柔和的白色光芒笼罩其全身,有如天神般不可亵渎的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