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禁宫,只见楼台殿阁皆挂白灯笼,雕栏画栋皆遮以白布,皇后心惊阵阵,疾声道:“快,回凤仪殿!”
车轮滚滚往凤仪殿而去,菊花已残,满地成哀,百花尽谢,一地落红。
踏入凤仪殿,内侍宫女惶然跪了一地,抬眼皆是同样景象,一片素白,皇后只觉气血上涌,难以成行,勉强行至厅内,坐定,吩咐轻雪,“把白兰叫来。”
白兰跪在地上,不敢大气呼吸,皇后面色泠然,口气凌厉:“皇上可出事了?”
“没有。”白兰一脸惧然,惊惶答道。
“那是谁出事了?如实说!”皇后面容凄厉,将茶杯一掷,摔得粉碎,白兰吓得直哭。
“白兰不能说呀,请娘娘恕罪。”白兰浑身颤抖,惊恐万分,站在一旁的姚若已白了脸色,摇摇欲坠。
皇后双手颤抖,身体微前倾,道:“国舅爷是不是……”声音凄然,绝望尖利。
白兰猛一颤抖,伏在地上,颤抖着点点头。
姚若心痛如绞,面色灰白,泪流满面,双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却依旧跌在地上。皇后泪水长流,一口气提不起来,眼一闭身前栽去。轻雪亦面色苍白,及时扶住,与白兰将皇后扶入卧室,姚若站起,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萧无凡听到通报便疾步奔向凤仪殿,身形消瘦许多,心中惊痛,恐怕现在已经晚了,皇后、若儿怎受得了?
熟悉的身影自回廊尽头出现,跌跌撞撞,衣衫凌乱,泪眼婆娑,萧无凡心痛难当,提气奔过去,一把抱住姚若,唤着:“若儿,若儿!”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香味,姚若抬起头,泪水不止,颤抖着,道:“我爹死了,是不是?我就是去问你,是不是?”
萧无凡紧紧拥着姚若,紧紧复紧紧地,声音中透着悲痛:“若儿,以后我会替你爹照顾你,你不要害怕,你不要害怕……”
是那个梦境,一样的话,一样的感觉,那个梦境竟变成了现实,早知如此,当初就应随父亲一起北上,也不至于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忆起离别前父亲取下安全归来的承诺,悲难自制,昏了过去。
抱着姚若快步来到凤仪殿,安置好姚若,向御医问到皇后病情,御医背起药箱,缓缓摇头,道“恕老朽无能,娘娘就在这几天了。”
萧无凡朝御医挥挥手,颓然坐在椅上,满脸哀伤,几日内尽失亲人,她如何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