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皇后病情如何?”萧离脸色黯淡,焦急不已。
老御医须发皆白,神情清竣,眉头微皱,“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心神俱损,前阵子染了风寒并未痊愈,加之前几天受了极大刺激,导致现在气血微弱,各种旧疾并发,来势汹汹,臣开些宁神、补血气的方子,另外臣建议将皇后接去玉泉别庄休养,那儿人迹较少,可宁心静神,加之温泉可强身健体,对皇后娘娘凤体大有裨益,但万不可再受刺激了,否则性命堪忧。”边说边写下方子交与内侍,行礼告退。
萧离顿时面如死灰,想着前方姚远生死未卜,皇后如何能不关心,不过问?定定神色,萧离缓缓走进皇后卧室。
“皇上,可有前方奏折?”皇后躺在床上,脂粉未施,身形消瘦,声音沙哑。
萧离顿了顿,微微摇头,紧紧握住皇后的手,“还没有,皇后,你不要太过担心,朕已把最好的御医和药材都调去天门关了,你养病要紧,后天我们就去玉泉别庄吧。”
“不可,现在正是朝廷最危急的时候,皇上怎可离开京城?”皇后疾声道,一阵轻咳。
萧离满眼痛心,自少年结发,已十五年有余,或宠或怠,皇后仍一如既往,没有怨恨、没有后悔,一直在这里守着、候着、看着,青春韵华逝去。
皇后艰难地微撑起身,道:“臣妾让若儿陪我去便是了,皇上安心治国不要挂念臣妾。”
“皇后……”萧离眼圈轻红,轻叹口气,“那好吧,我让延儿和你们一起去吧,不然就你和若儿,朕实在不放心!”
“那就这样吧,皇上,政务繁重,去忙吧,要注意身体!”
萧离深深看了一眼皇后,松开手,起身离开。
“姑姑,你好些了吗?”姚若轻走到皇后榻旁,轻声道。
皇后微睁开眼,轻呵口气,朝姚若温柔笑笑,道:“若儿,我好多了。”
姚若只挽了个流云髻,头发以一枝羊脂玉随意挽至头顶,层层叠叠如浮云,其后束两根白丝带,飘飘洒洒如春天初柳般飞逸,着一件浅白衫子,领口袖口勾着金丝祥云,外罩一件银白披风,虽面色微白,却仍楚楚可怜,令人心动。
“我来时碰到皇伯伯了,后天我们就去玉泉别庄。”姚若解下披风交给小桥,坐在床榻边上,按紧了丝被被角。
姚雪吟眼珠微转,看着帘外秋意渐浓,树树秋声,山山寒色,眼中水雾渐起,“你说你爹初冬能回来吗?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姑姑,一定能的,你放心吧,爹若不能回来,我定去天门关找他。”姚若心中刺痛,咬着唇,微抬起头阻住眼眸中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