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蒙眼中一片欢喜,忽然大笑起来,凝视着姚若,道:“太好了,若儿,太好了,我要当父亲了,我要当父亲了。”忽揽过姚若拥在怀中,轻声道:“若儿,谢谢你,你已经给了我从未想过的幸福。”姚若伸手环着金兀蒙腰身,心中闪过一丝苦涩。
和水亦寒终是有缘无份,那份幸福太遥远难以企及,而现在拥抱着自己的人,已给了她他能给的一切,博大的宽容、深沉的爱恋、无尚的尊贵,还有他的生命与幸福,这何尝不是她今生的幸运与幸福,得夫若此,夫复何求!
即使这份幸福的时光短暂,即使不久的将来她要面临天人两隔,即使未来的路上她又要独自一人,她亦不悔。
“夫君,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们一起将我们的孩子养大,让他成为天下最优秀的人。”姚若紧紧抱着他,不愿放手。他低声笑起来,任姚若的泪水浸湿了他的后背,眸中一片明朗,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血色,抚着她黑缎般的长发,呢喃着:“傻若儿啊,我已经没事了,听到这么大的喜讯,我什么病都好了。”
金兀蒙扶起姚若,笨拙却温柔地拭去她面上的泪水,柔声道:“别哭了,对孩子不好。”姚若破涕为笑,重重点头。
“恭喜王上、王后。”飞云、飞烟推门进来,单膝跪地,齐声道,难掩欣喜之色。姚若大步走过去,一面扶起二人,一面道:“怎的行这么大礼?”微转眸看着飞云,微嗔道:“昨日不是告诉你以后不用行此大礼么?”飞云脸微红,屈了屈膝点头称是。
“昨日是飞云把王后请回来的么?”金兀蒙披着外袍下了榻来,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看着姚若,姚若赶紧去扶,嗔道:“病还未好,你下床来做什么?”
金兀蒙握了她的手,在椅中坐下,道:“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复转头对飞云、飞烟道:“赶紧去把太医召来替王后把脉,王后又是晕倒,又是大悲大喜的,可不要动了胎气才好。”飞云、飞烟面上微红笑着称是,飞烟定了定神,又道:“今早传旨免朝后,顾大人便跟我来了元穹院,一直在在院外等着。”
“去把他叫进来。”不待姚若开口,金兀蒙已吩咐着,面上尽是喜色,病态一扫而空,哪像个昏迷了快两天、有生命危险的人。姚若微摇摇头,由他去吧。
顾花影立在门口,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看着皆一身素装的帝后,目光清澈明亮。
“臣料想今日王上肯定便醒了,特来看看王上身体可好些了?”他微躬了躬身子算是行礼,笑着淡淡道。金兀蒙微一笑,点点头,扬声道:“朝中可还好?”顾花影拱手道:“王后安排得极妥当,朝中虽有传言却无大的动静。”
姚若微侧头看着金兀蒙,他似在想着什么,目光与她轻触复移向顾花影,问了一句,“准备得如何了?”顾花影抬头目光扫过姚若,直直迎上金兀蒙目光,随口道:“已妥当。”金兀蒙面上笑容渐深,朝顾花影点头,他自去了。姚若轻笑出声,何时顾花影竟直接听命于自己的夫君了呢?
第二日,帝后上朝,朝中传言纷解,王旨:后孕帝嗣,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