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瓦秋天的天空很蓝,像宝石一般晶莹澄透,醉人的蓝光映着城外广袤的草原,难言的宁静。城门进出的马车络绎不绝,街道上喧声漫天透着繁华的味道。
街对面,一个孩童站在糖葫芦铺边,个头远不及物柜高,踮着脚尖往上看着,扯着身边一个灰衣老者的衣角,稚声稚气。
“爷爷,给我买糖葫芦。”
“好,爷爷给维儿买糖葫芦。”老者弯身轻抚他的头,去腰间掏钱袋。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姚若不禁扬起笑容,记得儿时住在边陲小镇时,随爹去市集时总要让爹给自己买一串酸甜的糖葫芦,爹总是抚着自己的头,将她抱起让她选柜上插着的红红的糖葫芦,那股酸甜的味道至今记忆犹新。
“爷爷,怎么不买了呢?”那孩童稚声稚气的声音又传进姚若耳中,她微顿了脚步回过身去。那老者拉着孙子的手自店中出来,弯腰对他道:“爷爷带的钱掉了,我们回家取了钱再来买,好么?”失望之色浮上那小童脸上,他回头看了看柜上的糖葫芦,却乖巧笑道:“好。”
好个粉嫩的小孩,姚若心中微喜,不由想起小虎来,那个聪明乖巧的孩子肯定长高了许多吧。走到小童身前蹲下身,道:“你叫维儿是么?姐姐请你吃一串糖葫芦可好?”小童黑白分明的眼中露出欣喜之色,笑道:“真的么?”复又抬头看着那老者,“爷爷,姐姐请我吃糖葫芦,可不可以?”
灰衣老者看着一脸和气的女子,微愣,复释然笑道,“那多谢姑娘了。”姚若道了声不用谢去店中买了一串递到小童手中,拍拍他粉嫩的脸,笑道:“维儿,要听爷爷的话哦!”说完翩然而去。
老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个美丽的女子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呢,但看她和随身侍女,皆一身精致服饰,不似普通人家,暗自轻笑,自己这平民百姓怎可能以前见过别人这种达官贵人呢?心中却轻叹,这女子真是个好姑娘呢!
“爷爷,那个姐姐长得好像上次我们看的成亲的那个漂亮姐姐啊!”手中糖葫芦已吃了一个,小童仰头看着怔立的爷爷。
老者微震,几月前王上大婚,全城围观盛典,自己全家人亦去街上观看,记得龙辇中那个美丽的王后笑着向街上的百姓挥手,也是这般和熙温暖的笑容。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已看不到那女子的身影,她----竟是当今王后么?
“王后,都快晌午了,回去了吧,不然一会儿太阳就毒了。”飞烟离姚若一步,边行边轻声道。姚若抬头看看天色,轻笑道:“无妨,再转转,我想看看达瓦城百姓的生活过得如何。”飞烟心中微动,不再言语跟在姚若身边。
每走一条街,姚若皆耐心和善地问些百姓,有老人,有青年,有妇人,亦有孩童,问他们些生活细节,平日三餐吃些什么,家中牛羊可多,家人身体可还康健,也问生活中的难处,姚若皆细细记在脑中。百姓们碰到一个如此美丽和气的女子,也都很和气,打开自家话匣子,对她言无不尽。
“姑娘,看你面善,老朽也不怕直言,依老朽看,你不是普通人家的人,又如此关心民生,必定与王廷有些关系吧?”一个身裁高壮、须发花白的老者抚须道,颇有文人之风。
姚若轻笑不答,盈盈拜别众人,正欲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一个响亮清越的男声,压过街道上嘈杂的声音,蓦然响起。
“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