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涔涔,他怎会不愿意相换,他是不敢不换,就算那女子要取他性命,他亦不敢回手,因为他现在手中躺着的是----寒水门青玉佩。
青玉佩有两枚,一枚堂主随身携带,另一枚堂主可给任何人,见玉佩便如见堂主,一律听其之命,事关重大,此玉佩不可随意交予他人,莫非这女子出于无奈……
拭着冷汗,白兴急急追了出去,街上三人已没了踪影,定定神色握了玉佩往内院而去。那是他与堂主接触中,最令他恐惧的一次,毕生难忘。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就算冒犯了她,白兴宁死也要将那女子留下。
当他把玉佩呈给水亦寒时,他微垂的视线却看到堂主一脸的惊怒与冷酷,眸中的杀意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冷汗一身一身的冒,堂主一直沉默着,可怕的沉默,半晌他才淡淡吩咐他出去请画师。
没一盏茶功夫,他将蒙了双眼的画师带至厅中,水亦寒面色沉沉缓缓展开一幅画像,生怕弄皱了一个角,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当画像全部展开,画师发出一声惊呼,他自己亦觉到自己的心脏瞬间停止了,呼吸微滞,那是方才那个蒙纱的女子么?
水亦寒脸色一沉,冷声道:“临摹三十幅。”画师一个激灵,面色发白,微抖着手开始磨墨。
那夜,当着分堂中三十名属下的面,白兴挨了五十棍,皮开肉绽,三日方勉强能下地,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在接过青玉佩的瞬间他便知难逃罪责,五十棍算是最轻的处罚了。
在这三日中,水亦寒下令全城搜索,分堂中白日只留两三人在店中,其余人全体出动,一户一户凭画寻人,不管白天夜晚,从城西到城东,挨户暗查,查了三天三夜,其他人尚有休息之时,而他却已三天三夜未合眼,而城内还未查完一半,没有任何收获。
直到----
三日后,有一名在城东南部暗查的下属迟迟未归----城东南部,毗邻夷国朝内许多大臣官邸,离皇宫也极近,水亦寒决定亲自前往。
那是三日来白兴第一次见到水亦寒,令他大惊,三日不见,他却已这般憔悴,身形消瘦许多,眼窝深陷,眼中遍布血丝,戾气令人不敢直视。白兴心中一震,那是怎样的愤怒与悲哀,让风华正盛的他,浑身透出如此的绝望寂廖。
元穹院中,金兀蒙冷笑着,手中拿着一卷画,分明是他画的那幅却出自他人之手,没想到水亦寒竟如此迅速,但他毕竟失算了一步,他有探子,莫非一国之主没有么?
要不是全城中这几日动静颇大,他亦不会让无影留在别院,果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被无影当场刺死,死了也罢,不用问他也知水亦寒已经找来了。也许,需要快刀斩乱麻了。
“来人,宣左相马上进宫见我。”门外一个青衣内侍应了一声自去了。握住画像的手缓缓握紧,薄薄的纸被他慢慢攥进掌中,复松开,掷入熏炉,化为一缕青烟,金兀蒙看着那缕青烟,莫名的笑意映上眼眸。即便水亦寒找到她又如何,她是不会随他走的了!
“无影,今夜你不用去别院了。”金兀蒙低低说了一句,房中无他人,轻缓的一句话缓缓没去声息,似他从未说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