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飞烟一个在前领路,一个行于姚若身侧,神情略为清冷,步伐轻盈,料是习武之人,姚若想问些事情,但见她们脸上谨慎清冷的神情便也不问了,沿回廊而行,方知院中别有洞天,曲曲折折,幽径繁花,流水小桥,林木郁葱,移步换景,拐了几次,姚若已不记得来时的路。花香馥郁,穿过花丛,淡蓝色花瓣落了一身,似点点轻愁。
前方花木深处矗立着几间青竹精舍,走近方才发现,青竹屋,青竹椅,青竹桌,青竹榻,青竹妆台,手工精致,磨得极细致,无一丝糙手之处,光滑幽凉,远看似以碧玉雕成,眼中被这青色充满,顿觉一股清凉感觉溢上心来。
屋中,青竹制成的浴桶,竟看不出一丝接缝之处,似天然生成一般,长约五尺,宽三尺,高三尺,注满热水,白色的水汽缓缓腾起,浴桶旁青竹几上放着浴巾和干净的衫裙,飞云飞烟将各色花瓣洒入桶中,自袖中取出极小一青色瓷瓶,滴入几滴透明液体,顿时满室奇香,想必是上好的香精吧,二人脆声道:“小姐可以沐浴了。”
姚若“嗯”了一声,又道:“叫我若儿便可。”
“飞云(烟)不敢,请小姐沐浴。”二人回答极其一致,非孪生姐妹却胜似孪生姐妹,看来的确训练不凡,姚若便不便再说,只得低声吩咐她们出去。
门轻轻掩上了,姚若解了衣衫,踏着竹阶坐入浴桶中,密密的长发散在水中似湖中的浮萍,在水中飘飘荡荡。
花香袭人,宁人心神,身上的疲劳渐去,只觉一身轻快,面上沾了水,只觉似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缓缓化开,用手一抹,却什么都没有,手中只有带着香气的水。
姚若闭了眼倚在桶沿上,父亲的面庞浮上脑海,看着她温柔地笑,睁开眼,立起出了浴桶,擦干身子穿上衫裙,坐在妆台前擦着长发,镜中的她脸色略微苍白,下巴似尖了些,衬得双眼更大了些,似两潭深幽的盈盈秋水。
飞云飞烟推门进来,拿过姚若手中的毛巾,“我们来伺候小姐梳妆。”
姚若也不拒绝,出神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任由她们擦着自己的长发,她们动作轻缓温柔,牛角梳一下一下在头上梳着,头上传来奇异的触感。
姚若只觉浑身舒畅难言,身子轻飘飘的似踩在云朵上,意识飘忽,渐渐变得模糊,想抬手抓住那双梳头的手,却没有一丝力气,身体已不听她控制。
肯定是那香精有蹊跷,她微屏息想运气调息,但却感觉体内虚空一片,提不起一丝内力,深深吸着气想清醒一些,但全身酥软更甚,双眼几经开合,终觉无力缓缓闭上,那种奇异的感觉仍然一下一下持续着……
夕阳西下,元穹院中蔷薇花在斜阳中越发显得娇美,一丛一丛长长的蔓枝上坠满了粉红的花朵,在风中微微摇曳,美丽地令人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