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精致的客舍,男子气定神闲,一身墨色锦袍兀自坐着,冷峻如剑的目光,如斧削般俊美的五官如覆盖着一层寒霜,烛火摇曳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桌上一杯茶已没了热气,“飞鹰,地形探得如何?”
几步远立着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腰间别一把短刀,闪着令人胆寒的光,“回堂主,已打探清楚,姚远现住在将军府,就离我们客栈不远,姚若住在宫中若云居,只有宫廷禁卫军巡逻。”
男子拿起桌上墨黑长剑,廖廖数字:“去若云居。”先行出屋,飞鹰随后而出。
若云居,姚若已就寝,隐约可闻平稳轻浅的呼吸声,小桥流水睡在偏间,不时翻着身,桌上燃着一盏灯在微风中微微摇晃,淡淡的烛影映在窗棂上,摇晃着若云居外禁卫军无声的脚步。
两个人影如风般掠过院墙,悄无声息落在院子里,放慢脚步,踱到窗户旁。
安静的夜里只余院角间或几声虫鸣,一缕白烟自一根细长的竹管中静静溢入内室。不时,室内浸透着一股异香,偏间也渐渐没了声响,只余灯火摇曳。
薄薄的刀刃准确刺入门隙,门闩缓缓挪动,门,缓缓打开,无声无息。
走过大厅,穿过外间,脚步轻悄来到内室,淡淡的异香溢满内室每一个角落,两个黑影一前一后静静站在帐外,帐内模糊的身影一动不动,一室只闻姚若轻浅平稳的呼吸声。寂静中,男子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黑暗中,立在前面的黑影手微动,一线寒光在昏暗中一闪而过,长剑已握于手,踱步向前,抬手掀起薄薄的纱帐,姿态缓慢闲适,仿佛掀开的是自己新娘的盖头。
凌厉的冷风袭面而来,微光一闪,冽寒的剑向面门直直刺来,黑影右手一挡,“吭”得一声身影已退后几步,周身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郡主好功夫。”男子背窗而立,负剑而立,口气闲然,如刚才不是利剑,只是拈花一笑而已。
姚若将剑护于胸前,眸色凛厉看向黑暗中,冷然道:“谬赞了,阁下也好功夫!”话音刚落,她左手扬手一掷,一枚弹丸之物穿过殿瓦破空而出,爆炸声响彻天空,强光乍现,在空中发出耀眼的白光经久不灭,只是片刻,皇宫中人声骤起向若云居而来,片刻已将若云居团团围住。
“堂主……”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话还未说完已被男子挥手打断。
“大胆刺客,出来投降,若伤了云筅郡主,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院内,禁卫军手执弓箭长剑,对准了居所。
男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冷漠却似带着一丝欣赏,“姑娘好生镇静,在下佩服,没想到在失魂香中竟能保持如此清醒和伶俐的剑法。在下真希望……”
有一股气流似从黑暗中袭来,姚若暗道不妙欲躲开,却不想男子已仗剑欺上前来,身形如鬼魅,未看清他的步伐,冷剑已横在她肩上,冰冷的触感顿时传遍全身,似乎是错觉,姚若似乎感到手中的长剑有一刹那的停滞,不待她细想,男子已一手将姚若的长剑劈手夺下扔在床边。
姚若微惊,此人武功非等闲之辈,她轻笑道,“现下看来,阁下是不易全身而退了。”
窗外的月亮终于绕过云层,月光穿过窗户洒了姚若一身,素衣玉立,男子只觉眼前豁然一片柔光,暗恼自己的失神,男子将手中的剑又握紧了一分。
男子低低地笑起来,笑声中却似没有笑意,冷漠而自傲,伸臂拉过姚若挡在自己身前,道,“有郡主在此,在下何惧之有?麻烦郡主送我们一程了。”
姚若亦笑道:“荣幸之至,那二位可得小心了。”三人慢慢行至门前,男子朗声道:“外面的人可要小心了,你们的云筅郡主出来了。”
“哗”的一声,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