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微微笑着,定了神,轻声道:“堂主,走吧。”自牵了马往城外走去,一面走着一面思量着,也许他们来此目的另有其他,如现在回去定是不能知道的了,何不奉陪到底也许还能看出些端倪。
水亦寒微抿双唇,微环视了四周,平凡的人,平凡的生活,有谁知道在这下面藏着暗流涌涌呢,回头看着姚若的背影,裙摆随风而舞,如凌风而绽的蔷薇,心中闪过一丝负疚,她以后若知道真相,会怪他么?
出了留城进入夷国境内,虽都是草原,但这里的却是另一番美丽,眼前的青绿一望无际,与蓝天相接,起伏不定,若碧波微漾,让人心生豪壮。
骑马徐徐前行了一段,乐清然单侧坐在马背上,被姚若笑作骑牛仍不在意,解下腰间佩笛悠悠吹起来,天高地远,笛声悠悠,不禁让人心境明洁,世间烦恼事如明镜上的灰尘一般被轻轻拭去,只余宁静祥和。
醉卧青山不问红尘乱,云淡风清宁静碧天下,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回首云烟过往,如梦而逝,化成了记忆的尘埃,红尘万丈,有谁能看透,本以为能幸福一生,有爹有姑姑有无凡,但怎奈现在已空无一人在身边?相离相忘,天涯海角!当日父亲在这浩瀚草原上,可曾也如此疾奔过?那时他又在想些什么,保国卫民么?
姚若心中微叹,心中忧郁复现,微侧头扯起一个笑容,向水亦寒道:“堂主,眼前这万丈草原,何不痛快疾奔?”
水亦寒看着她,她绽开的笑颜中一丝落寞恍忽刺痛了他的心,初见她时她的眉间何来这沉重的落寞之色,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是远在京城、已为人夫的萧无凡还是战死沙场、今生永别的姚远?他猜不出来,清冷的眸子凝视着她,渐渐溢出怜惜,点点头,只是低声道“好”。
姚若打马先行,扬起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脆亮的响鞭声在空中响起,马扬蹄疾奔,掠起的风舞起姚若的髻发,在身后飞舞。
乐清然已敛了笑意,望了一眼水亦寒,将笛往腰间一系随着去了,水亦寒打马快速跟上。
马速极快,风自姚若脸上掠过,逼得微眯了双眼,凌厉的风仍刺得双眼发痛,心里一阵阵抽痛,天地间仿佛只自己一人纵马驰奔,那“答答”的马蹄声在心中回响,空旷而寂廖。
双手抓马缰已勒出两条青痕,失去了知觉,不觉得痛,仍力振马缰,大声呼喝着“驾”用力向前狂奔,原来自己一个人太久,真的会感到孤单。我的江湖之远,谁与我共?
恍忽中,父亲的声音似在身旁响起,欲言又止:若儿……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父亲,你可会为当初的决定而后悔?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哭泣,就让我把泪水洒在这异国的土地上吧!那样谁都不会看到,也不没有人会为我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