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十月初二日,后金天聪汗皇太极,以蒙古喀勒沁部骑兵为向导,亲帅八旗大军,避开袁崇焕防守的关宁防线,不打锦州不打宁远也不打山海关,绕道蒙古地区,突袭明长城蓟镇防区的脆弱关口-龙尽关,破墙入塞,兵围遵化,直逼北京。
无数的夫子被后金兵士驱赶着,嚎叫着向城墙冲去。如蝼蚁般奔跑为渺茫的生存机会挣扎!
窄窄的通道前民夫相互挤压猥集,不时有民夫被挤下壕沟,沟里满是砍的尖尖的密密麻麻的树桩。被木桩穿透身体的民夫有的一时死不了,绝望的挣扎着哀嚎着。
通过壕沟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沿着小壕沟往两侧扩展。城上不断用火枪齐射,堆积的人群中喷出阵阵血雾。
轰的一声,一个铁弹带着巨大的动能,打在城墙上,噼里啪啦崩散的石块,带走周围几个明军的生命。
仿佛过来几个世纪,孟良幽幽醒转。他吃力的转了转身,背上疼痛难忍。这是哪里啊?他看了看如人间地狱般的战场,地上堆满了死人,伤者在挣扎哀嚎。不时有炮弹划破长空,带出一片片血光!远处无数人群的如蚂蚁般向城墙涌来。
这是哪,孟良拍拍自己的头。四周死尸枕藉,身下一条条血液汇成一条条小溪,弄的地上泥泞不堪。明军的、夫子的、金兵的尸体相互堆叠着。有胳膊被炸断的伤兵抱着胳膊在痛苦地哀嚎。有被炸没了腿的在地上翻滚着,弄得满头满脸都是血污。
“哥,哥。你发什么愣。找死啊?”石虎跨过几个死人来到孟良身边,他脸色黝黑,穿着一身粗布坎肩,头上还歪带着一个明军头盔。脸上黑一道,红一道。嘴角上不知是从哪里沾染的白色脑浆。看孟良定定看他,他舔下发干的嘴角。孟良看看他将那白色脑浆吃进嘴里。胃里一阵阵抽搐,“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石虎摸不着头脑,他看孟良两手空空,大声道,:”哥哥唉,你又犯什么邪啊?。刀都丟了,被那些鞑子看到还不要你的小命。“说完他顺手将自己的刀递给孟良。自己从地上捡把长矛,用手掂了掂,又扒下一件棉甲披在孟良身上。
孟良身边有夫子丢下手中的兵器,大喊着逃命啊,拼了命的往回跑,有督军的金兵狞笑上前,挥刀砍掉他的脑袋,鲜血从腔子里迸出,无头的尸体又往前跑了几步,才仆倒在地。那金兵提着滴血的钢刀,举目四望见孟良还在发愣,那金兵上前挥刀就砍,孟良连忙举刀招架。两把刀在空中相遇,断为四截,那金兵愣了愣。
石虎乘机拉着孟良跑掉了,夫子们被金兵逼着蜂拥上前。城墙下几个夫子顺着云梯往上爬去,城墙上明军推着一盆金汁往下一倒,那几个夫子被兜头一浇,惨叫着捂着脸摔下云梯,在地上死命的打着滚,不一会就没了气息。剩下几个吓的纷纷住下跳。有督战的金军,挥刀砍翻逃跑的夫子。看孟良站在云梯底下,一推他后背“你上”。
孟良也被那刚才金汁吓住了,这恶臭滚滚的东西碰到身上,不死也得扒层皮。
回头看下那金兵,只见他拿刀指着孟良后心,后面还几个巴牙喇兵弯弓搭箭指向这边。孟良一咬牙,抓着云梯住上爬。云梯高三丈有余,上面满是鲜血、金汁湿滑不堪。他两股战战,浑身哆嗦一步一步小心往上爬去。
城樯上探出一名明军,持着一杆火绳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孟良。孟良觉的自已的心都跳快出来了,手里拼命地胡乱挥舞钢刀,似乎那钢刀能挡住子弹。
“蓬”一支雕翎箭带着尖啸扎入那明军咽喉。那明军丢下枪,捂住咽喉挣扎几下仰面倒下。孟良大口喘着粗气,他把钢刀用牙一咬,乘着明军被压制不敢出头的空隙翻入城墙。
两名穿着红色鸳鸯战袄的明军拦住去路,孟良往旁边躲了几步沒躲开。那两个明军朝孟良扑来,孟良挥刀挡住明军的劈砍,身子却被其中一个明军踹中,他噔噔住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下地上,那两名明军又往前追来。
孟良将手中单刀一掷,那两名明军慌忙躲避。孟良起身就往其中一个明军扑去,将那明军压倒在地,从怀里掏出一把解手刀,顺手就往那明军胸膛扎去。那明军左手抓住孟良的手腕,两人一番拉扯,旁边明军瞧出空当,拿刀就往孟良身上戳去。孟良眼睁看他拿刀住自己身上捅来,他拼命动弹。底下那明军死死拽着他的胳膊。那刀越来越近,孟良心道完了。
电光火舌间,一杆长枪如毒龙般扎向那明军,一枪捅个通透。那明军嘴里猛地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软歪倒在地。原来是石虎杀到。看那同伴死了,底下那明军也慌了神。他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孟良用膝盖死死顶住,右手解手刀一送。登时要了那明军性命。
城门底下金军推着攻城车撞着车门,每一次撞击城门都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城门却被明军死死顶住。每一次撞击都崩飞几个士兵,但每一次都被拦下。
这时一位乡绅模样的人领着几位家丁,匆匆来到城门底下。看金军正在撞门,那乡绅大喊道:快去帮忙“。那几个家丁上前,快到近前的时候突然抽刀住明军砍去。猝不及防下,几个明军丢了性命,剩下的明军无奈的和家丁厮斗起来。
突然”轰隆“一声城门被撞破了。一队金兵乘机涌入,那乡绅和家丁跪倒在地。金点连连挥刀砍杀了几个想重新关起城门的明军,剩下的明军大喊道:“城门破了,快跑啊!”丢盔弃甲没命的往前跑去,城门外金兵似潮水般不断涌入。
城墙甬道上一队金兵往上杀来,孟良伙着石虎一人挥刀,一人持枪杀的已无战心的明军连连后退。这时甬道上金兵已经上来,剩下明军士后,退无可退,纷纷从城墙上跳下。
孟良只觉眼前一突然空,自己已经杀透明军军阵。他弯着腰手里拄着刀,斗大的汗水从额头流下,嘴里大口大口喘着气。
城内明军见城墙己破,鞑子象潮水般涌來。便纷纷脱下自己的盔甲,扔掉刀枪往城内跑去。一名小旗骑在马上挥舞着手中钢刀,连连砍杀溃退的官兵,妄图止住颓势。突然他的脚被人抓住,猛地一拉,那小旗大叫着跌下马去,转眼淹没在人群中。这时南门己被金兵堵死了,那些明军看逃不出去便纷纷往百姓家躲去。
烟尘滚滚,小孩子恐惧啼哭声,大人哀求讨饶声。小户人家将门牢牢关上,再顶上桌椅板凳。大户人家东奔西走,收拾细坏掩藏金银。
一列铁骑飞驰而过,手中彩旗飞舞,高声大喊道:大汗有令,今日不封刀,屠城。
屠城,金兵狂笑呼喊,相互欢呼。屠城意味着这座城池归他们了,不用再往辽东押送财物,不用再上交抢掠的财物。谁抢到的归谁,辛苦几个月,总算有点报酬。
男人和老弱不必留下,妇女和财货是他们的猎物。他们往前搜寻着,踹开一堵堵封着的门。孟良和石虎这帮冲上城头的夫子被特许加入屠城,以作为对他们的奖赏。
“砰”的一声,门被一个满脸虬髯的金兵踹开,屋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看那金兵进来两人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女主人长的有几分姿色。
那金兵眼睛一亮,上前一脚将男主人踢开,整个人向女主人扑去。男主人连连磕头道:不能啊,不能啊!大爷求求你,放了她吧!。“女子哭喊着拼命挣扎着,却哪里抵得过金兵,只几下金兵就将那女子剥光,他站起身来松开自己腰带,又往那女子扑去。
男主人连忙起身拽着金兵的腿往后拖。那金兵被他弄的火起,拿着刀就兜头兜脸往那男人砍去,那男子不敢躲闪被砍得惨叫连连。不一会就沒了声息,那女子被吓呆了,哭都哭不出来了,任由那金兵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折腾。
巡抚王元雅在遵化县衙中急得团团乱转,突然听到外面哭声震天有仆人哭喊着跑进来,“大人,不好了,城破了,鞑子杀进来了”
王元雅颓然坐到地上,大哭起来。回到后衙,几个小妾哭啼啼围上来“老爷,怎么办”王元雅望着如花似玉的小妾,摆摆手道散了吧!都散了吧!收拾细软逃命去吧!小妾们哭哭啼下去了。
轰走小妾王元雅往房梁上,一甩那三尺白绫,系个死扣,踩着板凳,脑袋往里一伸,眼睛闭起。好半天踢开那板凳,腿在空中蹬了几蹬,便不动弹了,一阵轻风吹过那尸体随风摆动。
城里的杀戮还在继续,有富户跪在门前,手里捧着买命的金银,金兵上前取走金银,那富户舒口气,连连磕头。后头跟着的金兵,一把扇去他的帽子,提留着他的头发,然后一刀跺去头颅扔到一边。
“呔,鞑子受死,”只见一黑脸明军将官,带着几个家丁杀了出来。原来是躲藏在百姓家的明军被搜的藏不住了,那军官知道逃不过了,索性常着手下杀出来。
“弓箭手放箭!”带队的白牙甲兵命令道。金兵拉开步弓,向明军将官射出一排羽箭。奈何事发仓促,只射翻几个明军。
那将官乘机抢上前来,砍伤几个金军。那白牙甲兵大喝一声,挥刀杀向那将官。两人打了几个回合,一个沒留神那将官被偷袭的金兵一枪捅伤大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白牙甲兵,趁机上前一刀砍下胳膊,那将官大骂道:以多欺少算的什么汉子。那白牙甲兵冷笑一声,上去砍掉他的脑袋。周围金兵,大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