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铤神色徒然一变,也是小声回道,“你以为,你今天还有机会或者离开这么?”
“我自是已做好追随老大的打算了。只是怕我死后,无人节制,这账目面世,毁了天剑派清誉,到时……”
“你竟敢威胁天剑派!”
“不敢!只是想大侠权衡利弊,三思而行。”
张铤闭目深思,深吸一口气,道:“我和郭先生去旁厅相商,尔等在此等候。”说罢,袖袍一甩,便是走开。
郭越文一直严肃的表情终是放松下来,缓步跟了上去……
……
这时的地道中,被张铤发觉而躲起来的常茵和郭小武,已经是察觉了任孟和那二人已离去,返回到那石室中。
“诶,小武,快来看这个。”常茵探查着这室中情况,一眼便看到了任孟留下的记号,开心道:“这是任孟给我们留下指着出去方向的吧,终于可以出去了。也不枉人家救他一命。知恩图报。”
“我呸!妖女!别不知廉耻了!明明是小孟重情重义,恐那臭道士对我不利,只好先独自离去,然后留下记号给我引路。”着常茵喜滋滋的表情,小武气就不打一处来。突然又是惊讶道,“诶!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嘻嘻,寨中的郭管事,是你爹吧。”常茵倒是丝毫没有在意小武满满的敌意,笑着点了一下小武的额头,“经常在和你爹商谈时,看到你远远在偷看。”
小武被突然的点了一下,赶快闪到一边大喊一声“妖女”,又是嫌弃的拿袖子不断抹着。
“这么讨厌我啊。你怎么总叫我妖女?人家有名字啊。”
“啊啊啊,不听不听!”小武捂住耳朵,不断摇头,嘴里又是一串“妖女,妖女”叫的不停。
“那好啊。这么讨厌我,那我走啦。”常茵见小武这样,轻哼一声,顺着那记号的方向离去。将出石室时又回头加了句,道,“千万别跟着我啊!哼。”
…………
“诶,你怎么跟上来啦。”
常茵顺着地道走了不多会,就发现小武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一段距离。
“不是讨厌我么,怎么不用人说,自己还跟上来了?”常茵见小武故作镇定,不搭理自己,笑着嘲讽起来,“诶,要说如此黑的地道,我女孩子家一个人走,还真有些怕,你这么跟着我,倒让我想起我小时候养的狗了。叫小黑。每次我出门,它便是跟在我身后。诶,说实话你跟它还真挺像,都挺黑。”
小武跟上来,本就心有不甘,一直是低着头,对常茵的嘲讽也是假装听不见。谁料到这言语竟是愈发得寸进尺。小武猛的抬头想言辞反击,却见常茵停下了脚步,立在前方。
“怎么会?这竟是死路!”小武赶上前去查看后,懊恼道。
漆黑的地道中,原本满怀希望的前方,此刻尽是冰冷的泥土石块。
常茵仔细的检查着四周,眉头轻蹙,“看这样子,这地道是才封住不久。想必之前我们感觉到的震动,便是那天剑派道人在封这出口。”
小武听完更是气得直跺脚,“那臭道士也真是阴险狡诈。先是袭击毫无防备的小孟,现在又将这通路封死!”
说到这里,小武突然又紧张起来,对着常茵道:“那臭道士袭击小孟,虽被我们撞破并未得逞,但他有害小孟之心。现在小孟和他们在一起岂不是随时都有性命危险!?”
常茵听完也是手托腮,想了想道:“那倒未必,天剑派侠义之名远播,贤德之人辈出,应该不会平白危害一无过之人;那道人选择独处时下手,被我阻止后,在同门面前,既不探查地道,也不提及地道中还有他人。想必是猜到……想必是个人一时的行为,亦怕被人察觉出端倪。若是他们就此回枫华山,那小孟近来不会有大碍了。”
“这么说,那臭道士封住出路,正是为绝我二人之口。以防泄露他欲杀小孟的事情。”小武没有注意到常茵话语中的隐瞒,想想也是稍稍放心下来。
“现在还是考虑下当下的情况吧。现成的出路没了,怎么办啊!难道我要和小黑在这冰冷漆黑的地道里度过余生么!”
看着常茵抱怨着转身离去,小武也是找回了适才憋的那口气,嚷道:“鬼才要和你这妖女在这共度余生呢!”
突然小武察觉到了什么,脸色羞怒,“等等!你!你!你这妖女刚叫我什么!?居然羞辱我为一条狗!你等等!你……”
小武叫喊着,向着常茵强忍笑意的背影追去。
………………
天剑派一行九人和任孟从聚义堂出来,径直走向寨子门口,一路上,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此情此景,让任孟又想起了当日渭阳镇的情形。
任孟头目有些眩晕,再看向其余几人,面色如常,对这血淋淋的山寨视若无睹。
李仁为在张铤指示下带着任孟,注意到任孟神情有些恍惚,以为其身体不适,忙关切的询问。
任孟轻轻摇头道:“我身体没事,只是突然间见到这么些尸首,有些不适应。”
李仁为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些都是作恶多端的恶贼,必然都是要除掉。等你到了枫华山,经历磨练,便会明白其中善恶之理。”
“我明白,我师父,姐姐,还有镇上许多相亲们,都是被他们所害。可是……,算了,没什么。”尽管李仁为好意安慰,但与刘巴死之时截然不同,这遍地的尸体,死亡的百态,如此呈现在任孟面前,任孟心里还是有一丝说不出的忐忑感。
暂时抛去了不安,看着前方几人于寨口停下了脚步,任孟带着一丝疑惑和一丝期待的问道:“我们是要飞回去枫华山么?”
“那是自然,不然徒步而行,没个三五天,怕是难到。”李仁为颇为得意的介绍着,“非我自夸,咱们天剑派的御剑术,放眼天下,无人可比……”
“休要废话,天快亮了,我们最好赶在下个天黑之前回去。这就启程!”张铤冷声命令道。
李仁为讪笑着应了一声,将手伸向任孟。
任孟握住李仁为的手,心中期待和激动,只见后者另一只手中蓄力,向天一指,背后的利剑便是直飞而出。
在大声惊叫中,任孟便被李仁为拉着立于剑上,一行人闪过一条亮光,在夜色中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