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真正确定他是否是我的敌人,我也一定无法从他口中问出什么来,倒不如看一场戏。我既在戏中,也在戏外,因为这场戏由我导演,由我主持。当日太子哥哥派人护送我时,我便发现,护送我的人他们的左手腕上皆有一个藤形的标志,而这个死士左手腕上除了剑伤,什么也没有,他的身份有问题。
于是,我打算赌,做好了万全的措施,赌的是那死士的回应,若他真是我尹家派来的人,我说出自己的身份之时,他应该大叫小姐或公主,对我感恩戴德。若是如此,我便会再次将它救醒。只可惜了,他是我的敌人,才会如此惧怕我所给的东西,这是一个死士对于敌人长期养成的警惕与习惯。
“安心咽下去吧。”我在旁边低笑,见着他渐渐双眼模糊,然后倒下。
这回他是真的再也没办法醒来了,因为我亲自给他喂下了他齿背后的毒药,还让碧玉用簪子在他后颈刺了下去,然后让他平躺在花丛间。他的精神会永远留在梦里,他的肉体会死于自己所备的毒,死于流血过多,他的尸骨会作为动物的食物,波斯菊的肥料。
“小姐,他是谁的人?”
“此刻我去都城老宅,投了谁的网,他便是谁的人。”西凉太子西门宓,你的大礼要是再继续,恐怕我尹氏一族就要被你亡族了。
“哦,我懂了,既然如此,那名侍卫为何会中途会昏倒在花丛中?”是的,他不该倒在这里,是有人特意做给我们看的。
“有人在暗中相助。”相助之人又是谁呢?
“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今晚连夜下山。”遭了,有好必有坏,相助我是真,提早给我招来灾难也是真。我经此番事件,必然不会再跳往都城那个早已备好的陷阱,可必然的,传信的人死了,必然有人起疑,来金都确认状况。
“是,小姐。”碧玉没有再问我为什么。
会香山庵后,提着不重的包袱,带了点金银首饰,便匆匆忙忙往山下赶。此刻天已渐黑,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
“公主,你这么急赶着去哪儿啊?”太师听闻动静,从另一厢房赶了过来。
“有急事下山,多谢太师近日相留。”
“无碍,那你多注意安全。”
我没想到人会来得如此之快,我还只刚出庵一里路时便听到了山下的动静。自金都赶往都城,即便快马加鞭,畅通无阻,也必定得耗上一天一夜。我此时从此路下山,正如鱼入网中。天已经完成黑了,他们打算夜袭香山庵,来个瓮中捉鳖。
“碧玉,回去,我们赶紧回去,抄小路上山。”来不及了,只能上山,剑走偏锋,棋行险招,今日若不如此,怕难逃一劫了。
一路上,我们不曾饮水,直接喝下解药“梦”,怕的是再往上走,准备的解药抵制不住花香的幻性。紫色的波斯菊越开越艳,山下的人也开始动作,危险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