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家的全家福啊?”疯子看着秦奋手里的照片轻笑道。
他这么一说秦奋就更感到奇怪了,如果说当中坐着的是秦奋的家人,那和自己爷爷并肩坐着的人又是谁?
能和自己爷爷并肩而坐辈分肯定不低,秦奋可没听说过自己还有个这样的三公六婆的亲戚啊。
如果不是秦奋爷爷,那么这样一张照片他又怎么可能放进这个箱子里?
所以这照片肯定还是和他有关系的,这么说来站在他两边的一男一女极有可能就是秦奋从来没看到过的爹妈啊,秦奋这么一想,当下便觉得手里的这张黑白照有些沉甸甸的。
奈何秦奋爷爷当初去得急,而秦奋也害怕得只知道哭,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跟他说,就是让他走得远远儿的。
此刻秦奋心乱如麻,心中突然涌出诸多疑问,首先就是手里这张黑白照上面的四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家人,如果是的话又怎么会多出来一个?
看着照片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了吧,那时候秦奋还没出生显然和他爷爷并肩坐着的这个模糊不清穿着一身长衫摸样的人不可能是秦奋,还有就是箱子里这件大红色的道袍,着实让秦奋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道袍是极有讲究的一种服饰,相传是古代周武王亲制,属于古代汉服的一种,有些种类早已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保留下来的就剩下两种,一种是道观里那些道士道姑平时穿的道袍,这种道袍以蓝色为主是比较传统的一种款式。
还有一种就是比较常出现在公众眼里的道服法衣,以黄色为主黑色为辅,手握拂尘,腰配三清铃,脚穿十方鞋,这样的装束可不是随随便便那个小道士都能穿的,需是一些得道的高人在非常正式的场合才会穿。
但秦奋爷爷留下的偏偏是一件大红色,而且铃铛上刻着的很明显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三清铃,上面刻着的居然是两只凶神或者说是恶鬼,这让秦奋倍感困惑。
“你爷爷就给你留下这堆四旧?”疯子显得有些失落的看着秦奋低声说道。
秦奋眉头紧皱心乱如麻,这些年跟着那些在外面招摇撞骗的假道士行走江湖,虽然他们很多都没有什么真材实料,但他们说过的一些话还是有些依据的,并不是随便那个人穿上道袍就可以冒充道士,否则去别人家里办事儿的时候,说两句就得露馅儿。
这些假道士虽然不会真正的道法什么的,但知道的还是比寻常人要多一些,秦奋跟着他们这些年多少也听到了许多那些光怪陆离甚至可以用骇人听闻来形容的事。
“红色可不吉利啊!”秦奋看着箱子里折叠整齐的这件大红色道法长袍沉声说道。
“什么意思?”疯子一脸疑惑的问道。
秦奋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说了出来。
红色虽然被视为大吉大利之色,红白喜事,红白喜事就是这么来的,但红色却也是非常集阴的颜色,红衣女鬼的故事恐怕谁都听说过吧,只是版本不同但内容都大同小异。
有的人临死前为了化作厉鬼就会专门穿上一件大红色的衣服,据说这样的人一旦不是寿终正寝,自杀,他杀,之类死于非命的话就会化作厉鬼复仇。
虽然其中的道理是什么秦奋也不知道,但红色的的确确在他们这种人眼里不太吉利,就连秦奋爷爷生前都不喜欢红色,黄色在古代是帝王皇家专用,代表的是绝对的权威震天下邪物,所以道袍很多都是以黄色为主目的就是在穿着它作法的时候震慑邪祟。
红色这个颜色在众多颜色当中算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异类,就好像牛能看到红色却看不到其他颜色一样,有些高人利用牛眼泪,五鬼树汁来开天眼就是为了能看到一些邪祟恶灵,红色这一说不清道不明的行当里算是最刺眼最让人忌讳的颜色。
“难道说你家老爷子当初穿这衣裳不是为了驱鬼,而是~~”听完秦奋的解释后,疯子当下便是一惊,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和这口黑漆木箱保持一段距离,朝秦奋颤颤悠悠的说道。
秦奋点了点头沉声道“这就是我刚才在想的,莫非老爷子当初穿这个是为了引那些邪祟恶灵?”
虽然这只是秦奋的一种猜测,但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后背发凉,当年他爷爷行走江湖,靠的就是给人算命测吉凶祸福,给人选址安墓,驱鬼什么的,可谓是身兼数职,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坑蒙拐骗,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过。
用他的话来说,只要你会察言观色,你就是一个很好的算命先生。
找算命先生的人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是家里确实发生了不好的事来求解惑,一种是想预知将来祸福,以这两点为基本抓住客人的内心需求,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当然其中还是需要潜移默化的把客人的思路往自己制定的路线上引,总的来说就是潜移默化加察言观色这八个字就可以总结。
“诶,你说外面那些做白事的请的道士真的能超度亡魂啊?”疯子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秦奋问道。
秦奋微微一笑朝他摆了摆手回答道“你忘了我当初是干什么的了?当然这些并非绝对,有些事科学是无法解释的,至少现在的科学还解释不清楚。”
“什么意思?”疯子追问道。
“超度亡魂大家都知道,但是这都是需要有极高修为的人才能做到,而且是不是真有亡魂都还两说,虽然我能经常看到那些脏东西,但是却摸不到抓不着,外面的那些专门干白事的假道士,做个道场在明眼人看来漏洞百出,但知晓其中奥秘的人却少之又少,所以也就随便他们跳大神了,道士作法放佛家清心咒的都有。”
秦奋的回答让疯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见他半天回不过神来秦奋便接着说道“这种东西玄之又玄,三言两语很难跟你解释得清楚。”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疯子点了点头,指着身旁的黑箱子朝秦奋问道。
秦奋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反正这些东西加一起也没一斤,除了这把黄穗桃木剑稍微大一些,另外几样东西都很好装,当下便是将它们都塞进了自己的背包,而后又是将桃木剑插在了腰间。
这好歹也是自己爷爷生前之物,要是丢了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留在身边当做纪念也好。
像秦奋这样的人,生下来就没爹没妈,身边除了老爷子也没个亲人,还处处招人白眼,对这里倒也没有什么可怀念的东西。
天刚蒙蒙亮,这时秦奋和疯子两人才从那些人民子弟兵口中得知这次地震的灾害程度,其实这次地震的震级并不高,山下的砖瓦房都没有受到多大损失,唯独是这些偏远山村,损失比较严重,但万幸的是这废墟之下统计了一下至今被掩埋的还有十来人,在这样一场将整个村子毁于一旦的灾难下,似乎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简单了解了一下受灾程度后,疯子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塞给了那名军官,说是就地捐款,而后秦奋便和他沿着破烂的道路下山了,因为继续留在这里的确也没有什么用,况且秦奋和村里的那些人合不来,留下来只能是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地震将周围的道路都震裂了,好几条路都被封死正在抢修,山下的小镇上到处可见人民子弟兵的身影,这座小镇四通八达连接了周围七八个村子,所以这里现在变成了临时的救援指挥部所在地。
来到小镇便看到许多志愿者在忙碌着,看到秦奋和疯子脏兮兮满身伤痕的从山上下来,都热情的涌上来给两人送水送吃的嘘寒问暖,把两人当成了救灾的志愿者,搞得秦奋和疯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镇子上和之前山上那些人民子弟兵说的情况差不多,除了一些老旧房屋被震塌了以外,大部分砖质结构的房屋都还很结实,这也让秦奋和疯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现在周围的大路都被山体滑坡给堵死了,没有被滑坡掩埋的地方也都四分五裂,想要坐车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了,秦奋和疯子当即便是决定走出这里去几十里外的县城,从哪儿再坐车回去。
因为留在小镇上,两人一是帮不上什么忙,几箱矿泉水都十多个人抢着搬了,人多反而是添乱,二是留在这里还要吃他们的救灾粮心中也过意不去。
行走在满目疮痍的路上,周围随处可见英勇的子弟兵抛下车辆徒步穿行在陡峭的山林绝逼,这让秦奋油然而生一种敬佩,疯子更是热血澎湃好几次都想加入他们的队伍,但都被秦奋拦下来了。
秦奋跟他说“你现在都是伤病员,还去救人?还不如回去让你爹妈给灾区多捐点儿钱。”
疯子一听也在理,现在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与其在这里碍手碍脚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早点儿回去给灾区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