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飞琼
飞檐反宇,檐铁叮叮;风带起水面的涟漪,锦鲤浮上水面又飞速的窜向潭底;而那窈窕的身影却像是将时间定格,伏在那里,毫无声息,仿若永恒。
轩辕夙曜牵着幻儿直直的走过那倩影的头顶,沉寂的古井像是窜进一缕狂风,水面泛起重重波纹;那娇躯微微颤抖着,缓缓抬起头。
这是怎样一张空灵至极的仙界玉女啊;细腻光洁的额头两条柳叶细眉,一湾春水幻作一对点星寒眸,俊挺琼鼻下点缀着樱桃朱唇微微抿着;白暂的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是即将消融的雪花,梦幻、迷蒙。
这样的她美丽的令人窒息,美丽的不真实。
她修长细腻的双手交叠于地面,将额头贴于双手:“飞琼见过主上,主上安好。”
就如那空灵的容颜,这空灵的声音也几近虚幻却又真是存在,让惊奇着的幻儿忍不住渐渐沉沦---
幻儿脑海忽的划过一丝清凉;
“飞琼,你越矩了。”轩辕夙曜磁性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意;紧了紧牵着幻儿的手:“这是幻儿,今后她便是你的主,是你将服侍此生的人。”
那娇躯一阵颤抖,不可置信的抬起那骄傲的头颅,深深的看着轩辕夙曜,呢喃着:“主,主上---”继而眼帘低垂,掩去所有情绪,终叹了口长气:“遵愿。”
她将幻儿的左手抬起,冰凉的嘴唇贴上幻儿的中指;缕缕雪花缠绕于幻儿掌间,汇做一股,自中指尖窜入幻儿身体内缠绕在幻儿的心脏上,幻儿中指指甲上缓缓绘出一片活灵活现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好看的七彩。
幻儿脑海渐渐浮现出许多杂乱的信息;
眼前这位空灵倩影乃不周山秘境山巅积雪中生了灵智的万千雪晶之一;本本分分的汲取着不周山至纯至净的神灵本源之气;岁月变迁,就在她即将幻化成实体的重要时刻,不周山的灵源却突然断竭。
那日不周山秘境四季紊乱,昼夜失常,电闪雷鸣,狂风四起;虚空正中宣着一道身影,赤红的血液浸染了素白罗衣;那身影她识得---那是秘境守护大神之一,颛顼的爱徒;怎么会?
她意识逐渐消散着,幻化时分却遭逢大难,她又会变回那山巅亿万雪晶中的一片了吧,她无力思考那些尊神的杂事了;
突然,一滴清香的液体滴落在她晶莹的本体上,这雄浑的远古的本源之气-----她抬头看着他,虚弱的身体悬浮于半空,紫色的眸子穿透远空看向她:“因为本尊而扰乱了尔等生灵的运线,真是巨孽,便由这残躯赐尔等一场福源又有何妨!”他的嘴唇一开一合,可是她就是看的懂;还没来得及去感恩那尊神,不周山秘境便陷入洪荒,一片黑暗!
待她再次醒过她以化了形,灵海之中翻腾的神灵气息昭示着她由幼灵直接晋升成为灵神---
她坐起身感应四周,不周山神殿祭台之上,几位古老的灵神围着祭台盘坐着,守候着那---救得她性命的尊神;祭台之下不周山众成灵跪地俯首,守着那虚弱的尊神。
她飞身祭台之上;一秀美之神向她飘忽而来:“你就是曜哥哥助升的幼灵吧!揠苗助长,笨蛋,自己都那样了,你真弱;以后你便侍候他吧!毕竟他也算是你的神主!”
那秀之神,那样柔美容颜---低沉的声音,一上一下的喉结;
竟是尊男神,她不由的多看了一眼;只见他担忧的实现黏着于祭台之上的那位,心也沉了下来;那是位心善的尊神。
轩辕夙曜悠悠转醒时外界已逝去百个年头了;她无比的欣喜。
一开始虚弱至那般,无丝毫神力流转,仿若随时可能归寂一般;她十分担心;后来那秀美的尊神,叫做墨画的尊神告诉她:这位神主乃鸿蒙诞生的神魔,是不老不死不灭的存在,总会醒来的。
她一天天见他逐渐流转神力到他醒来时分亘古的神力归于平静,见他逐渐清醒过来,他赐了她一个好听的名字,飞琼;和她共处了百年的众灵神和那墨画圣尊真是忽视她够彻底的,都没有一位注意到该给她称呼,总是叫,哎,哎?是什么?---
山中无岁月,光阴飞逝,外界朝代更替,她默默看着他渐渐恢复,看着被封印的不周山渐渐有了访客光临,看着神主和那些神魔、仙佛、妖精、鬼怪的交易。
她知道他好似不甘于折服命运又顾虑苍生,直到他带回这位新主的心境的转变---她好奇这位新主;虽然不清楚神主的命,但足以令那几位大帝不惜联手封印一个刚刚弱冠之年的幼神这么严重的事情,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她期望她的这位新主能够待神主脱离这些烦恼,多些快乐;神主心善,不该总承受这些。
飞琼的思绪记忆在幻儿脑海中翻滚着,幻儿的心紧紧的被勒的生疼。她将头浸到水底,闭上眼感受水的温暖。
这是叔叔为她备的沐汤,据飞琼讲述,这沐汤乃轩辕夙曜抽出精血伴万年雪莲,不周山天渊潭水制作的洗精伐髓的神水,助她退去灵躯,成就神骨,溢生神血,转化神体,至此长生不灭。
大约是神水的药理产生了效用,她只觉得骨髓深处一阵一阵的密密麻麻的刺痛,而后由内而发暖洋洋的感觉---
轩辕夙曜半窝于翠色的暖玉榻上,一头银丝随意散落,一双桃花媚眼看着向他漫步走来的女娃娃;
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髾尾、垂于肩上,梳作少女垂鬟分肖髻;髻前横插一金玉兰华胜,鬟束上点缀襄珠金花钿,两鬓各插一鸾鸟张翅样步摇,垂下的玉坠子随着脚步摇摆。
娇嫩的小脸上嵌着明珠一般的双眼,秀挺的俏鼻,小巧的嘴唇,嘴角自然上扬,圆润的下巴稍颔,引着他忍不住去勾起那小巧。
织着朵朵兰花的锦缎埋于一件鹅黄印花细绸上襦下,月白素绡上襦套于之上;白娟下裙在鹅黄印花纱质帷裳下若隐若现,纱织淡黄腰带于高腰处打一结,左侧腰带处缀着一颗白玉狼牙,狼牙之内似含有血液流动其中,淡淡朱红与月白玉色相衬,妖异而别有魅力;明黄的纱织披帛点着颗颗玉铃铛叮铃叮铃在风中启音摇曳。
他捡回来的宝贝,自此,今生都不可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