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残兵恐惧的喊叫,四散逃离。原本宁静的象郡城开始骚动起来。
“保持阵型,先杀魁首,夺我宝物!”黑衣首领大吼道。
“杀呀.。”上千的黑衣蒙面人吼叫,与身下的马匹践踏石板的刺耳声仿佛相互交杂映衬,分外的嚣张狰狞。
他们的目标是太守府!从城西大门到城中央的太守府不过才五里,步行可能要一刻钟,但若是骑马奔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甚至更短。这时太守府已经集合了两百来人,有太守府的官员家丁幕僚,也有仓促调集来的城内兵丁。
太守府外,满城喧嚣,喊杀震天。太守府大堂之内,此时身着银白铁甲的太守戴彦来回走动,心神不宁,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脸的彷徨,问道:“象郡大营有人去通知没?怎么还没到啊!”象郡北部二十里有象郡大营驻扎,内有五万大军,是邕州军的一个边疆部队,进可攻城略地,退可镇压妖魔鬼邪,是保护边疆城镇的有生力量。
下面的一个叫陈舟的幕僚谨慎回话道:“大人,稍安勿躁,一炷香之前已有兵丁快马加鞭的去送信了,相信马上就有大军来援。”
“哎,你说我能不急了,都打到大门口了,再迟一点我们都要完蛋!”戴彦叹气道。忽然他精神一抖,说道:“对了,擎天宗的那个仙师呢?快招他来增援啊!”
“呃.。大人,恐怕那仙师正在门外与黑衣人较量呢,不然大门已然被破了。”陈舟迟疑的说道。
“你怎不早说?我好歹去掠阵助威啊!”戴彦嗔道。
“大人,外面兵丁倨墙而守,险象环生,流矢疾飞,甚是危险啊。现在情况不明,望大人不可轻举妄动。”陈舟劝道。
“在这瞎等,真叫我惶惶不安,你快去给我探探情况。”戴彦说道。
陈舟只好领了命令,爬上靠近大门的一个哨台上,从一个巴掌大的探口向外张望。只见太守府大门的围墙外喊杀声甚嚣尘上,灯火照耀的地方黑压压的挤着一大群黑衣蒙面人,仿佛夜晚中舞动的幽灵野鬼。他们有的举着弓箭往墙上驻守的兵丁扫射,有的掣刀妄图冲上墙与兵丁近身肉搏,更有的骑着奔马举着火把到处见人就杀,而城西的方向已然火光冲天,人声鼎沸,吵闹不休。
“这帮天杀的强盗土匪,真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陈舟不禁咒骂道。
此时忽然吼声如雷,陈舟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一身白衣似雪的修行者伫立于大门前,眼神熠熠有光,手中坚定的持着剑,这就是驻守象郡的擎天宗弟子李潇尧。而在他的对面正是那个黑衣人老大,他虽是五短身材,但爆发的气息却是凶悍滔滔,杀气缭绕。
“你到底是谁?竟然会三圣教的功法!”李潇尧质问道。虽然黑衣老大的身后密密麻麻的站着上千的黑衣人,但李潇尧却怡然不惧,泰然自若。
“哈哈.你管我是谁!你被我上千英雄好汉困居于此,即使是地仙修为也要饮恨当场,你竟还有闲心关心我是谁!?真可笑了你们擎天宗的迂腐木讷!”
李潇尧澹然说道:“我李潇尧本不杀无名之辈,你既然一心寻死,我现在便成全了你。”李潇尧与黑衣老大之前已经战过一轮,但不过是试招而已,现在终于要露出真功夫。
“好,让老夫再好好领教你的擎天剑法。接招!”黑衣老大练的是一手快刀法,刀芒快如霹雳闪电,又霸道绝伦,仿佛浪卷风沙,杀气滚滚,霸道的刀气连周围的黑衣人都要退避三舍。
“竟敢跟我比快,简直不自量力!”李潇尧心中暗道:“看我怎么破你,分影式!”
只见李潇尧的身体竟然生出几个幻相,竟然身法剑法都动作一致,真假难辨。黑衣老大乍看到这情况一愣,竟一时分辨不出,乱砍一气打到了幻相。李潇尧的真身一闪,一剑瞄准着黑衣老大的首级削去,这黑衣老大也是战斗经验丰富,见劈到假象,身子就立刻翻转躲闪,竟避开了削首之祸,但胸口却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这血痕喷溅出殷殷鲜血,仿佛这一击要劈开黑衣老大的身体才罢休。
“呵呵,好剑法!不知叫什么名字?”黑衣老大强忍着疼痛阴险笑道。这凄厉的笑声与他身上潺潺流出的鲜血形成一股莫大的恐怖意味。
“能杀你的剑法就是好剑法!受死吧!”李潇尧也不废话,直接运起剑招,要一鼓作气杀了这贼首。这一剑仿佛天外飞仙,刹那而至。
“来吧,老子还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嘴上阴笑道,竟只用右手持刀抵抗。
李潇尧身法如电,这一剑顷刻间竟穿过黑衣老大的右胸,但黑衣老大却仿佛早有意料,只闪躲了一下避过了心脏要害,而空出的左手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打向李潇尧。
李潇尧乍然遇到这变故也是措不及防,只得右手弃剑,左手运掌仓促挡隔。只听两只手掌的碰撞声犹如惊雷爆炸一般,乍碰即分。李潇尧被这一掌震飞出几丈远,直抵到墙上方才停下,一口血从口中喷出,而这血竟是浓墨色的还伴着丝丝的绿色,着实诡异。
“哈哈,李潇尧,你中了我的五毒神掌,等死吧。”黑衣老大凄厉嘶哑的奸笑道。这黑衣老大也真是硬气的很,先前被一剑划破前胸,就已经血流不止,而现在被李潇尧一剑捅破右肺,更是重伤,但他竟还坚持不倒,这人仙修士生命力之强大可见一斑。
“给我杀了他,再屠光太守府的人!”黑衣老大铿锵说道。黑衣老大身后的黑衣人顷刻间朝李潇尧杀去。
“歪门邪道也想杀我,做梦去吧!”说完,李潇尧从怀中抽出一张符箓,迅速的念动口诀,只一瞬间竟消失于原地。这一变化,竟唬得一群黑衣人惊诧不已,以为眼睛花了。
“靠!竟有瞬移符,下次我必杀你,李潇尧!”黑衣老大仿佛一只受伤的老虎不停的咆哮:“给我杀进去,一个不留!”
太守府院墙上的官兵见到象郡的仙师李潇尧战败逃离,登时气势受挫,大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被攻破了,喊杀声与逃亡声在太守府内响起。
“给我搜,快点!”黑衣老大由两名黑衣人搀扶着,虽精神萎靡,但依然能发号施令。十几个黑衣人四处散去。
“将军,找到了!在那死狗太守的衣袖中。”一个黑衣人下意识的禀报道。
“好,此行任务完成,我们快走!”黑衣老大说道。
黑衣老大刚刚骑上马,便听到城北喊声如雷,原来象郡大营的大军现在才到。
“快快撤离!”黑衣老大吼道,虽然声音很嘶哑,但无人敢不听。于是上千的黑衣人向城西逃窜,象郡营兵只在追击战中杀死了十个垫后的和五个在城中抢掠来不及逃出的黑衣人,战果实在是乏善可陈。
而此时象郡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肥牛迈着艰难的步伐走出冒着火的宅院,直到那帮黑衣人撤离后他才敢出来,虽然形象很狼狈,但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看到满路的残尸旧血狼藉,断壁残垣的宅院,犹然冒着浓烟的旧舍,惨叫声,救火声,怒吼声,羼杂交织,逼的肥牛的神经已经呆傻麻木,他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沿着城西大道蹒跚而行。
忽然肥牛耳中传来几声熟悉的叫喊:“社长.社长.你怎么样了!?”
这声音如此的熟悉,肥牛循声望去,竟是复兴社的成员围作一团。肥牛赶忙跑过去,拨开人群,只见复兴社成员黑头怀中抱着满身是血的饿棍。饿棍的右边胳膊已然不见了,满脸苍白无血色。
“饿棍!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了?别吓我!”肥牛登时双眼噙满泪,热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停的流,又厉喝道:“到底怎么回事!”
“胡老大,是这样的,原本社长半夜跑来说有盗匪敌袭,我们便马上关上大门做好了迎敌准备,那黑衣人虽个个武艺高强,但人不多,却是攻不进来的。但社长终究心系城西春风楼的任氏一家老小,便不顾我们的劝阻,领了二十来个兄弟杀将出去。待到我们赶到时,社长已成了这般模样。都是我们的错,没保护好社长!”黑头含着哭腔说道。
“饿棍你怎么这样的傻!总是口是心非,你这一走叫我怎么混下去啊?!”肥牛捽起饿棍的肩膀猛摇道:“你给我起来.起来.”
周围的复兴社成员都连忙劝说起肥牛,叫他节哀顺变。
只见这时饿棍的身躯缓缓的动了动,突然咳嗽了几声,虚弱的说道:“我没被那些贼鸟人砍死,倒是被你们给摇死了。”原本哭哭啼啼的复兴社成员听了饿棍这一说,都破涕为笑了,急着跑去找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