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莫同与宁采臣神兵天降,聂小倩和那名恶汉顿时面如死灰。
聂小倩看着宁采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料陈莫同突然冲了上来,双手裹着一团黑雾,往她和身边恶汉的心口处分别拍了一掌,随着掌击,雾魔灵气如同水蛭一般钻入了他们的心口。
然后聂小倩只觉得心痛如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她的心脏的确已经被陈莫同的雾魔灵气绞碎了。
这是雾魔真身功法上一个战斗方面的小应用。这招无法对付同样身具灵气的炼气士,却对凡人有奇效。
看着聂小倩和恶汉因为剧痛而面目狰狞,陈莫同知道他们已经没救了。拍拍一旁看傻了的宁采臣。
“宁兄,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可是陈兄,他们……”
“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走吧!”
宁采臣看了倒在地上的聂小倩最后一眼,叹了口气,随陈莫同走出了阴暗的小巷。
陈莫同见宁采臣一路上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不禁笑道:“宁兄,莫紧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宁采臣小心翼翼的看了陈莫同一眼,见其面色如常,才开口问道:“陈兄,你刚刚手里抓的那两团黑雾……”
“那两团雾是我的灵气,我已经是炼气士了。”
“什么!!”宁采臣惊呼一声,有些慌乱的四下张望,见没人被他的惊呼吸引,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陈兄,你真成炼气士了?怪不得你刚刚提着我也能上房。我记得陈兄你的心愿就是要当炼气士,现在终于得偿所愿,恭喜了。”
陈莫同向宁采臣拱了拱手。
两人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宁采臣才开口道:“陈兄,聂小倩和她的同伙是死了吗?”
“死了。我用灵气打碎了他们的心脏,应该是死了。”
“刚刚你动手之前,我看到聂小倩好像想说点什么。”
“对,我也看见了。”陈莫同说道,“也许是想求饶,也许想放狠话。我不打算听,也不想和他们多说半个字。就直接动手了。”
宁采臣叹息道:“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陈莫同将宁采臣直接送去了车马行,反正宁采臣没什么行李,再加上死掉的两个骗子之前在大街上和宁采臣有过争执,因此陈莫同劝他今天就走,以免被不必要的麻烦缠上。
将对方送出城门之后,陈莫同停下了送行的脚步。
宁采臣有种预感,今日一别,往后可能就很难再遇见陈莫同了。但是临近离别,他突然洒脱了起来,拱手道:
“陈兄,此去经年,珍重再见!“
“保重!”
载着宁采臣的马车渐渐驶远了。
陈莫同也转身打算踏上回文贤观的归程。说实话,虽然死人也见过不少,今日却是他第一次开杀戒。尽管杀的是两个谋财害命的歹人,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这是亲手剥夺他人生命之后,所引发的负罪感。无关死者的善恶。
“少爷?”
就在陈莫同打算调整一下心态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惊愕地转过身,背后站着的正是自己家里那位张管事,张叔!
“张叔?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陈莫同看见张叔就想到了自己的便宜老爹,转而想起了便宜老爹的好兄弟柴钦以及那重磅坦克柴巧巧。
拔腿就逃!
张叔早料到陈莫同会逃,只见他吊高了嗓门大叫一声,凭空跌倒在地。
要是陈莫同前世那些个碰瓷的看见张叔这一记神乎其技的平地摔,铁定下跪拜师。
陈莫同听见张叔的惨叫,脚步顿时迈不开了。他转头看去,只见张叔捂着心口连连呻吟,这下可把他吓住了,刚穿越那会儿,张叔可是很照顾陈莫同的。这时见张叔一副犯了心脏病的模样,陈莫同赶紧跑回到张叔身边,蹲下来想扶-----
不料半闭着眼的张叔从眼缝里看见陈莫同打算扶他,出手如电,紧紧的揪住了陈莫同,口里还叫道:“逮住了!少爷,这回你可别想跑了!”
哎,不带这样骗人的啊!
看着张叔那活蹦乱跳的样子,陈莫同欲哭无泪。
“少爷,你这一走就是小半年,老爷可担心坏了!赶紧的,跟老仆回去吧!”张叔还以为陈莫同依然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惯少爷,拖起他就想走。可陈莫同现在已经是炼气士了,他哪里拖得动,反而把自己带了一个趔趄。
陈莫同牢牢地站在原地,哭丧着脸:“张叔,我若是回去了,就要娶那位柴小姐为妻了,你从小看我长大,舍得亲手把我往魔窟里推吗!张叔,您就饶我一命,放我走吧!”
张叔听了陈莫同的话,怒道:“你怎能说人家是魔窟?柴家小姐虽然身子骨壮实了些,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品行优良,知书达理……”张叔越说声音越小,显然,他那痛的厉害的良心正在阻止他继续说瞎话。
“咳,再说了,柴家小姐早就结婚了,丈夫是平临镇镇守的儿子。”
陈莫同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张叔是在蒙骗自己。张叔又费了好大的口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面,才让陈莫同勉强信了,同意回家一趟。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去文贤观把药材交给师父,托他带给二师兄,再向师父说一声自己回家看老爹去了。
张叔怕陈莫同又伺机跑掉,硬是要跟着一起去文贤观。
待到了文贤观,张叔亲眼看着陈莫同将包裹交给一个白胡子老道士,又亲眼看着陈莫同和那白胡子老道士交谈了两句,行了个礼。待到和陈莫同一起离开文贤观,再次踏入泽城车马行时,他才松了口气。
总算没让少爷溜走。
几天后,平临镇的大街上。
两个闲汉在酒楼喝酒的时候,其中一个突然指着窗外说道:
“哎,罗腿子,别喝了,你快来看,烂泥公子陈莫同回来了!”
“啥呀,不是说他被人横刀夺爱,负气出走了嘛,我看看,嘿,还真是回来了!”
张叔看着那两个爱嚼舌头的闲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刚想骂,却愕然发现自家少爷已经捋起袖子,骂着“该死的杀才”向那酒楼走过去了。
这两个闲汉,说陈莫同是烂泥公子倒也罢了,毕竟他的前身的确烂泥扶不上墙,这能忍。但是说他被横刀夺爱,这就不能忍了!
张叔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少爷将那两个闲汉打得鬼哭狼嚎。
“你俩听好了,要是再敢说些什么横刀夺爱的鬼话,我就把你俩的屎都给打出来!”陈莫同抛下了一句狠话,带着张叔走远了,只留下两个闲汉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陈莫同回到自家大门口,还没进去,就被一个在门口扫地的家丁看见了,家丁看着陈莫同,揉了揉眼睛,突然一把摔下手里的扫帚,大叫着冲进了家里。
“老爷!烂……少爷回来啦!少爷回来啦!!”
陈莫同敢拿自己的人头担保刚刚那家丁绝对是想说烂泥公子回来了!但他没去理那家丁,只是往家里走了进去。
还没走几步,陈莫同便看见自己的便宜老爹狂奔了出来,两人眼神相对的瞬间,陈峡化动为静,狂奔变踱步,脸上的欣喜表情也迅速被愤怒所替代,他大老远的就喝骂道:
“你这孽畜!还晓得回来?赶紧给我滚过来!”
陈莫同急走几步,站到了陈峡面前。
陈峡举起手就想打。但是手落到一半,陈峡又犹豫了,只是指着陈莫同的鼻子骂道:“翅膀硬了是吧,不声不响的就出走,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孽子!我陈峡这辈子行善积德,怎么就生了个这么让人不得安生的孽子啊!”
陈莫同看着陈峡的样子,只是轻声说道:
“爹,我错了,让你担心了。”
陈峡的一腔怒火都被这句认错给浇灭了。
从小到大,无论陈莫同闯过什么祸,都从来没认过错,今天居然主动认错。若不是声音容貌一模一样,陈峡都快怀疑是不是张管事为了安慰自己从外面找来的替身了。
“知道自己做错了?也罢,既然你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那就罚你禁足半年,半年内不得再出陈府.算了,半年内不得再出平临镇!你可有怨言?”
“我有。”
“恩,不错,这才像话……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陈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这小兔崽子居然说自己有怨言?为何我的儿子总是不按父慈子孝的剧本走?
眼看着陈峡都快气得发抖了,陈莫同赶紧靠过去道:“爹,我不是有怨言,就是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说。”
陈峡突然觉得儿子这趟回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他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还是转身向书房走去。陈莫同紧随其后。
书房中。
陈峡一马当先走了进去,然后双手负在背后,背对着陈莫同,努力营造出自己当爹的威严,说道:“什么话,说吧!”
“爹,你且转过身来看看。”
陈峡转过身,猛然看见自家儿子摆出一个拥抱天空的造型,身上黑气缭绕。不禁大吃一惊:“你从哪里学来的戏法?叫我单独来说话,就是为了变戏法给我看?”
陈莫同顿时泄气。
他为了给陈峡再多一点提示,手一挥,身上的雾魔灵气如同毒龙出洞,一下便将旁边一把椅子打得粉碎。
然后他便听到了陈峡嚎丧般的惨叫:“我的黄梨木太师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