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梵一脸疲惫的往他房间方向走去,秦家人的窃窃私语他也没工夫去理会,自刚刚他开门那一刻起,那股晕阙感就一直没有消失过。
这让他很是奇怪,他早上明明还好好的。
而且那个声音,那个带着一丝陶醉与渴望的声音,实在让他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让他不禁有一丝颤意。
“呵呵呵..”那带着一丝诡异与嘲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梵瞳孔猛地缩小,他已经知道在哪里听过了。他第一次遇到他的仆人启月晕倒的时候,在那个奇怪的地方听到的声音!
当时的情况确实很诡异,似梦非梦!
他能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但他又明明躺在床上。
“你是谁?”秦梵关好房门,声音带着一丝暗哑,虽说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却高度集中。
这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有些掌控不住。
那声音并未再次响起,但秦梵却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而且就在他身边,或许在他的身体里!
那人似乎思考了很久,才继续道:“我便是你!”
虽然他的回答只有四个字,但却被那人拖得很长很缓。
秦梵一惊,不得不考虑这话有什么深意。
但他又不敢想,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果照这人的话推断,那么他极有可能是这具身体的正牌主人。
不过,令他费解的是,这个声音中饱含的苍凉之意并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所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话又该怎么理解?
想到这里秦梵已经无法在思考了,他只觉得那股晕厥感越来越严重了,眼皮变得极其沉重。虽说他意志力极强,但奈何肉体的年纪还是太小,最终还是一头倒下睡了下去。
就在他的眼眸合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左脸,应该说是身体的左半部分慢慢的浮现一些黑色的刻纹,那些刻纹神秘而邪佞,让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诡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刻纹的颜色也慢慢变淡,在刻纹完全消失的那一刻,秦梵的眼睛缓缓睁开。
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精光,似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有些邪气。
翻身下地,秦梵随意找了件黑色袍子穿上,脸上也用一块黑布遮掩起来,他得掩饰好自己的身份,毕竟现在的他还不算自由。
悠然自得的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秦梵嗤之以鼻,眼神中带着一丝鄙夷,声音苍凉而邪佞:“呵,就这种货色。”
随手一挥,那躺着的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能是因为身材瘦小的原因,黑袍的帽子几乎能挡住他的整个头。让他在这深夜中多了一份神秘。
出门后,他的脚步非常急切,没多久便来到了秦辕的屋外,黑袍下,秦梵的嘴角微微扬起,整张脸布满着笑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时他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了起来。
这个味道实在让他疯狂!就是这个味道再次唤醒了他,还让他做出了如此危险的事情!
“谁?”秦辕心中一惊,这天色已晚,还有谁会到他这里来,关键是现在这个时间段他并未传唤任何人。
门慢慢打开,一道瘦小的身影映入眼帘,秦辕想看清那人的脸,但因为他的脸被一块黑布遮住,无法查看。
可就是这样,秦辕才感到了一丝不安。
往往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危险的。
那人渐渐的向他走来,脚步沉稳却又急切。
夜深人静,秦辕觉得自己似乎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快速的心跳声。
“你是何人?”秦辕心惊,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强,因为他的威压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用。
那人并未回答,只是一步步走向他。
秦辕见势不妙,手中立即掐着法诀,催动着体内的舍之力。
如今他刚刚突破须弥四重禁,成功踏入须弥五重禁初阳境,在这阿阜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对付眼前的人,他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他这一生生在秦家,长于秦家,与秦家也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
他秦辕能够达到须弥五重禁也实属不易,付出的自然也自然不少,这也是秦家隐约有着跻身为阿阜城一等家族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为了达到这个高度,他秦家付出的太多太多,若是他今天不幸陨落,可能秦家要想再次跻身成为一等家族便不知要等多久了。
在这阿阜城内,从他踏入须弥五重禁之时便早已难寻敌手,但是大家族中考究的并不是一个人的实力有多强,而是家族中拥有的实力有多强!
舍之力每一部分的修炼都遵循着四个境界的修炼准则,每一等级环环相扣,一步错则步步错。所以修炼并不能马虎,若是在修炼途中不循规蹈矩,踏踏实实的做,那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以及承担部分后遗症。
但就这后遗症来说,也并非是不可避免的。
若是有着足够的实力与深厚的家底,一切的不可能也变得有可能了。
一柄火红的大斧凭空而现,秦辕左手握着斧柄,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黑袍人,如临大敌!
今天可真是不巧,他的暗卫才被他派去监视秦梵那小子,晚上便来了这不速之客。
可就算他的暗卫在这里,他又能有几分胜算?这人可是随意行走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关键并未有半分阻碍!
如今他感觉自己真的是倒霉透顶了,因为他连对手的底细都摸不清楚。可对方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
“既是强者,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火红的大斧闪耀着刺目的光芒,秦辕先发制人,左手用力的向黑袍人砍去,毫不拖泥带水。
对于他的攻击,黑袍人并未躲藏,而是直面他的大斧,黑色的舍之力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凝成了一根长鞭。
他的目标十分明确,右手猛一挥鞭,狠劲毕露,毫不留情。
黑色长鞭轻松的抵挡了大斧的攻击,以绝对的优势缠绕在上面。
秦辕大惊。
这人的实力比他高太多,而且所使用舍之力实在过于奇特,他似乎从未听说也从未得罪过这一号人!
黑袍人步步紧逼,在他一愣神之间,看准时机,鬼魅身法很快便突破他的防线,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可是他没怎么用力,看样子似乎并不是为了取他性命。
而就是这近距离的接触,秦辕发现那人使用的并不是黑色的舍之力,而是墨绿色的,只是这绿太深了,看起来实在像是黑色一般。
还有他的手,虽说戴了手套,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那是一只很小的手,似乎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秦辕凝眸,看着身侧矮小的身影。如果这个人的年纪只有十几岁的话,那么他的成就以及背后的势力真的让他难以想象,可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为何会来找他的麻烦。
“敢问阁下今日到访究竟是何意?”虽然被压制着,但多年身居高位的他依旧宠辱不惊。
那人并未回答,墨绿的舍之力慢慢从他的身上溢出,快速的包裹着秦辕全身。它们欢快的围绕着秦辕全身,拼命的依附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他的身上有它们喜欢的东西一般。
就在这一瞬间,秦辕似乎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舍之力不断往外溢,他体内的血液似乎也在慢慢消失。
秦辕发现这一变化之后,努力挣扎,想要逃脱他的掌控,这人实在太诡异了!功法诡异,行为更是诡异!
抓了他并不是为了杀他,而是汲取他的舎之力和血液!
城中出现了这号人,为何他从未有过耳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人似乎受到了什么干扰。秦辕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脖颈上的那只手微微顿了一下。
借此机会,快速脱离了他的掌控。
既有了前车之鉴,秦辕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他本来就有一些保命的手段,只是刚刚过于震惊而没有使用罢了。
见状,黑袍人并未欺身上前,他的手也收了回去。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颤颤巍巍的后退了几步。
“糟糕,那小子,要醒了!”定住了脚,黑袍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嘴中喃喃自语道。
声音虽小,但秦辕还是能很清楚的听到。
这个声音带着些许稚嫩,但却有些沧桑,话语的内容更是给他一股说不出地怪异感。
黑袍人站在门前,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秦辕,尽管心中有些不快,但今日他必须得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毕竟这幅身躯是他强行霸占,而且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他本就很虚弱。
门,依旧开着,此时的秦辕也没有追上去,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他本就不是那人的对手,在加上刚刚被那黑袍人吸了一些舍之力与血液,此时非常的虚弱,追上去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秦辕沉思了许久,今天许多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掌控,还有那黑袍人走时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何意义!
明天他得和家族中那些个老人探讨一下今天这事,还有这个行为和功法都十分怪异的黑袍人,他务必查清楚他的来历!
想着,秦辕手上动作不止,如今重要的事便是恢复他的身体,若是他倒下了,这秦家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