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落脚点是泪滴落脚之处,心痛的时候能有人安慰便是幸福的。
“好好哭泣吧,别憋着,把委屈都哭出来”祖父看着吴孟晨委屈的眼神,只是这一安慰,恰似一股春水暖入了这个仁善痴人的心坎,泪反而迸发出来了,
“呜呜呜。。呜呜。。”
“今天你就在我这儿睡吧。”刘老师着吴孟晨埋头依然在哭泣,也不好继续跟他开玩笑了。
窗外的焰火还依然在放着,五彩仍是照亮了天空,然而此刻祖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我们今天都回去睡觉吧,周末的时候去叔叔家看看,带着他,或许我们能帮到什么?我回家也问问我爸爸,叔叔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梁光明看着祖父因为悲伤而感伤的眼神。
“好吧,你们两个各自回家吧,今天让吴孟晨在我这儿睡觉,我陪陪他说说话。。或许我能帮到他”刘老师一时慈祥了许多。
“行不行啊?孟晨”梁光明轻推弟弟的肩膀,这一推似乎又加速了吴孟晨的悲伤同感,哭声又大了许多。
“刘老师,我们先回去了,”祖父已然是要下楼了,梁光明还在安慰着堂弟。
“回去吧,有空在聚集”
祖父回到家之后,太祖母已经正在和张老师母女二人在聊家常了,
祖父心中好似一种铅块在堵着,没有开口和张老师说话,只是跑到楼下鸡窝旁边,
掏出一只小鸡用手电筒照着它的眼睛,小狗就在旁边,哼哼唧唧摇着尾巴,贴着祖父的小腿,
仿佛委屈了,
“旺旺旺旺”仿佛很久没来看它,它委屈的哭诉一番,
“小鸡啊,小鸡,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人啊,养在谁家里都开心呢”
“唧唧唧唧”
“你说的什么?”祖父看着小鸡呆萌的眼神,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小鸡的答复换了一句话,祖父还是没听懂,
“旺旺旺旺。啊恩个”小狗也跟着说一句,哈哈,貌似开心了许多,
祖父因为小鸡的陪伴,也似乎很快从孟晨的伤感里走了出来,
“你先睡吧,我抱抱它”祖父微笑着把小鸡小心翼翼放进鸡笼里,又抱起小狗,
抚摸着它的柔软的皮毛。
“小狗,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呢?就叫你泪泽好不好呀,雷泽。”
“妈,你看,阿取哥哥在哪儿,”接着晚上微弱的光,林雅欣在楼上看着祖父,
“秦老师,你们家真温馨,还给小孩子养些小鸡啊”张老师微笑着看着旁边的太祖母,太祖的额头微微一动,乐开了
“我就生怕他孤单,所以给他弄些宠物,又怕小狗孤单,所以给他弄些小鸡,因为小鸡毕竟长大了还可以当食材。”
“是的是的,真有心”张老师整理了一下衣襟,
“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回家了,孩子看来也恋你们家,有空再让她来”张老师顺口要回家,也急着催促一下留恋的女儿。
“雅欣,我们今天先回家了,哪天再来行吗?”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小鸡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好萌啊”林雅欣贴着祖父也钻到了车棚下面,也听见了妈妈的呼唤,
“知道了,妈妈我看一会儿就走。”
“阿取哥哥再见”林雅欣依依不舍的放下小鸡,拉着妈妈的手就要回去了,转身等待祖父的送别,祖父没有起身,只是不愿意看到送别,虽然是一晚上,但是祖父已经有了依恋症,他希望一直温暖聚集,总是在这种场合,放不开,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子,可以挥手哭一把,羞涩还是最先在祖父心坎里起作用。
“阿取,给阿姨再见”太祖母就拉着低头只顾玩弄小狗的祖父。
祖父只是不想面对这种再正常不过的离别,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太喜欢家里有人陪着,热闹着,希望一直这样下去,无论是把林雅欣当个妹妹或者其他,总之,这个依恋症是太明显了。
城市进入了安定的节奏了,稀疏的几家灯火还在亮着,
春寒还是侵袭着梁五起的家,窗帘里面夫妻二人互相安慰着,
“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不就下岗嘛,又不是单单我们这一家”吴晓薇带着哭腔,长长的秀发已经是梳洗过的,蓬松搭在肩上。
“说的容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我们俩都没了工作,爹娘怎么养,孩子怎么养”梁五起已经紧锁眉头,把脸埋在被子里,吴晓薇想继续安慰她,却没有办法再让他舒服起来,
梁五起似乎看不到光明了,他总是沉浸在无限的自责里,整晚睡不着,好几次醒来,催促爱人找安眠药,
有时候噩梦发作,黎明的时候说着噩梦里惊愕的话
“晓薇,我不想离开你,别走。。”
“五起,我在呢,就在你旁边。。摸摸我的手。”
吴小薇捧着憔悴至极的梁五起的脸,“五起,五起。。”
她看着梁五起惊愕的表情,自己的表情更是惊愕,因为她确信,自己的丈夫还在噩梦里,必然是心神没有醒过来。
早晨,阳光晴好,梁五起高烧不退,然后睡着不醒,吴晓薇的爹娘也进来安慰,
中午时分,梁五起拉着吴小薇的手:
“还记得吗?还记得那个。。夏天,你就坐在窗前,我在窗户下面看着你梳头,还记得我吗?你劝说我回家,说不要再折腾了,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在你窗户下等了三天三夜,你出来了,捧着我的脸,说答应我了,一辈子。。无论如何一起走。你拉着我的手说了好久的情话,悠悠的唱歌,爹娘就在楼上看着我们。。你还记得吗?我整天幻想着英雄救美,然后你能因此爱上我,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扶我起来。”
“是啊,一晃过去都十五年了,我们很晚才生孟晨。前面几个孩子都没保住,老天只给我们一个傻孩子,他是那样的啥。可是在你看来他是个宝贝,你总是喜欢抱着他到处游玩。”
“还记得你送我的那个发卡吗?港剧里流行的款式,我一直收藏着。我知道你会一直保护我的,直到永远。”吴晓薇端起一碗粥,
“永远有多远,家里面的米面粮油都会逐渐消耗掉,消耗掉之后,我们吃什么呢?”梁五起又闭上眼睛了,心似死灰,他不知道如何继续面对生活,自己倒插门到这个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如今家庭有难,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时间过得太慢了,他看不到希望,
“我不想吃,一点儿都不想吃,你不用喂。。没用的。”梁五起突然将脾气大作,把碗推倒了,一地的碎片,一地的粥饭,自己的心也好似着一地的碎片瓷片,碎了一地,力气也似乎像地上的米饭,覆水难收。
吴小薇,看着这个不争气的梁五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己的委屈谁来安慰,丈夫这样不争气,
吴晓薇薇捂着鼻子,哭着跑到了爸爸妈妈的房间里,
良久,房间里只传来了一声叹息“哎!”
有过了很久还是一声叹息“哎!”
傍晚时分,吴晓薇的双亲决定出去捡垃圾,卖钱,或许能够养活这个家,虽然吴晓薇一再阻止,但是父母还是去了。
吴晓薇想开门去看看自己的丈夫,敲了几次门,没人回应,又敲了几次门,还是没人回应,她推开门,擦干眼泪,发现丈夫在翻开以前的相册看着,一句话不说。
“爸妈出去捡垃圾了,我们也想一些办法吧,找点儿什么做啊,要不明天去你哥哥家,咱们也跟着杀猪?”
“杀猪?你能干这种活吗?你见血就晕的。”梁五起似乎什么没有了意志力,吴晓薇越是提出积极的建议,梁五起越是消极。
两人说不到一起。。
吴晓薇似乎对自己的丈夫不想再报希望了,只想随他去吧,一会儿半会儿劝说不好他。
第二天,隔壁的邻居传来了消息,说是石湖上飘起三具尸体,已经有一家人看不到生活希望,在吃完毒药之后,投河自己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这个消息似乎给梁五起提了一个醒,或许是真的没有路了,
丰水市的领导并没有对这个投河自尽的一家三口做出什么回应,尽管市政府门口聚集了很多下岗的百姓。
下午的时候,一个船只把三具尸体捞走了。据说是亲人,也听说是市政府的人。
第三天,市中心又传来消息,说是最高的楼下面又是一具尸体,脑浆碎了一地,邻居阿姨对描述闹僵一地的样子很兴奋,说是像豆腐,又像西瓜碎了一地。
第四天的时候,邻居阿姨想再传播一下外面的震撼消息的时候,却发现吴晓薇泣不成声,
她似乎疯了,
消息这一次是从吴小薇家里传出去的,
传播消息的还是那个邻居阿姨,
梁五起没有醒来。
他到底还是离开了。有一些胖胖的妇女传言他得到这个家庭未经任何努力,只是凭着长相好看,这家人招她当女婿,走了,是福泽享尽。
这一天,周六,祖父和孟晨,刘老师,梁光明一并四人正要骑着自行车去憨子的家里,
路上的时候,刘老师还表示,自己会拿出2000元钱给孟晨的父母作为新的安家之资,盼他们家繁荣再起。
修车铺附近的好几家下岗家庭,都收到了吴孟晨送来的2000元大钞,人们很惊讶刘老师从哪里来的钱的同时,仍然手下了这笔钱,2000元在当时鸡蛋0。2元一个的时候,是个不小的数字,很多家庭用它开起了小卖部,有的开了布店,也有的家庭这笔钱越用越少,最后只是跟着布店的老板打工,这是后话。
吴孟晨很乐意做这个送钱的活,他听到过人们猜测刘老师从哪里弄来的钱,熙熙攘攘的闹市里开始议论这个曾经的法官,最后得出结论,是他以前贪污弄的钱。不过出于对救命恩人的尊敬,人们也认为能贪污到钱也是本事,对刘老师更加敬佩了。
四人还没有走到北方小区,就听见了噩耗,梁五起开路了,上路了。安眠药睡过去了。
憨子听到之后,大笑道:“哈哈,开玩笑,我爸爸最喜欢跟我开玩笑了。。”
四个人同时停下来了,祖父瘫软在法国梧桐树下,手撑着花园,梁光明只是蹲着,很久没说一句话,
憨子一直在笑
“哈哈,我爸爸喜欢跟我开玩笑,经常装死,把头埋进被窝里,我俩最喜欢玩捉迷藏了。。哈哈”
四人直到中午都没前进半步,没人开口说话,只是憨子在不停的说笑,梁光明也陪着他开玩笑.。。
...........。
旅馆内,小祖父把头埋在被窝里,昨天他发烧了一天。。
“安羽,你说昨天为什么我越来越冷,今天却很快就好啦,咱们明天还去东野镇吧,我们已经闲着两天了。。”
“哥哥,我特别佩服你,为什么发烧后,没吃药一天就好了呢?”
“很简单,我三哥哥教我的,蒙头出汗,高烧自然就退掉啦,你个傻孩子。。我们那天回来的时候不跑就不会流那么多汗水,也不会发烧,或许人家根本没想追我们,我们自己吓到自己啦”
小祖父用陈述的淡然的语气说着,卧在被窝里,安羽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天真无邪。
“哈哈,哥哥,你跑的最快,我跑不过你,不过你推着铁环的时候肯定跑不过我。”
“走吧,咱们再去一趟东野,再赚一些钱,”小祖父拖着疲惫的身子,眼神里带着无力感,面容憔悴。却很精神。
屋子里很静,小祖父像是对着一个久未的知己说话,
安羽也是少年老成的语气。
“魏坦老师说过了,让我们哪儿都不用去,就在这里带着,吃饭就自己买。”
小祖父还是觉疲惫不堪,手指头脚趾头,关节只要一触碰,轻轻触碰,就很疼痛。
“我们去附近走走看看吧,听说楠竹县的星河湾公园很好看,我们去看看。”
安羽似乎读懂了小祖父的心思,这时候出去散心或许是最好的主意。
且说下岗之后,梁五起夫妇失去了饭碗,双亲却依然知道出去捡垃圾营生,
而梁五起在经过了三天的心理挣扎之后,还是撒手人寰了,抛下妻子,双亲,
他如果能多撑住半天,东城棋王刘煜的2000元狭义之资就会到手,可是他没有等到那时候,
吴孟晨依然在梦境之中,不相信自己的爸爸走了,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
吴晓薇将如何面对生活?
梁五起怎么安葬?一个招亲女婿,鸿羽将落谁家?
小祖父和安羽为了躲避心中的追敌,跑出了大汗,发高烧一天,他们还会去东野继续算命赚钱吗?
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