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继续着春季的温暖,
早晨的冰霜还是象征性的过问一下修车铺附近的马路,
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看见东城棋王刘煜老师了,太祖母围帮祖父围好围巾,又反反复复打量了一番,才算放心。
太祖父已经先出门在修车铺旁边等着了,太祖母比过去任何一天都显得磨蹭,她反复思考,反复观看祖父的衣着,想想他会不会自信呀,别人会怎么看他呀,各种细腻的问题。
终于弄好了,祖父也被整理的好像很大的事儿将要发生一样,精神极了,帅气里带着阳刚正气,这身打扮。暖柔的线衣却增加了祖父的几分亲和力。
就这样出发吧~~~
出门之前,祖父设想着会看见刘老师呀,很多早起的人呀,可是都没有看到。招呼祖父一家人的还是只有梁屠户,令人意料不到的是,憨子吴孟晨也来啦,好几天没见了。
“吴孟晨,吴孟晨,我今天上学去了,你自己玩吧,回来我找你”祖父老远隔着马路就喊憨子的大名。
“嘿嘿,嘿嘿,嘿嘿。”憨子只是象征性的嘿嘿一笑,并且遥招手,以表示对知己好友的问候。
“刘老师,好像好几天都没见到了?”祖父跟梁屠户搭话,梁屠户还是往常的乐观。
太祖母也推着车子稍微停下来,迎着阳光站着,身影很长,祖父跟在后面,身影也很长,贴着路面,祖父在跟着地面上太祖父的影子,开心的舒服极了。
“刘老师呀,好几天不知道哪儿去了,我们家光明这几天夜里都没回家睡觉。不知道他们师徒二人去哪里玩啦,不过没事儿,刘老师呀,靠谱,不会把孩子带丢的,没准是找人连夜切磋象棋去啦”梁屠户梳理一下案子上的猪肉,“新鲜的猪肉,大家来看看啦”
简单的寒暄,简单的问候,没有想象中备受关注,太祖母骑车跟着太祖父,太祖父骑车带着祖父,不缓不慢,朝着西边路上骑走。。
憨子站在十字路口马路对面,笑嘻嘻的看着祖父,知道发现祖父的身影消失了,才算罢了。
“叮铃铃叮铃铃”梁五起夫妻也是刚刚出发,正用铃声驱赶着马路上疯狂推着铁环的孩子们,
路上行人言语不多,孩子们的欢笑还是一如往常,不增不减。
“晓薇,别怕,有我呢,咱们在厂里面都不要跟领导作对,咱们耐心等待,一定会发工资的,”
梁五起像安慰工友一样,安慰着自己的爱人,
吴晓薇,黑眼圈有点儿明显,昨夜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夫妻二人彼此安慰着,互相劝勉着说话说到很晚,半夜里起了热劲儿,又亲热了一阵子,早晨,吴晓薇才算安心。
昨天晚上饭桌上,吴晓薇板着脸,几乎没怎么吃饭,早晨胃口特别好,脸爸爸妈妈看着都开心。
昨天上午,吴晓薇的纺织厂也有了罢工的事儿,吴晓薇,没敢大声喊叫,只是躲在角落里跟着大家附和。
“恩,我都听你的,只要有你在,以后过啥日子都开心~~~”夫妻二人简单温暖的话别,
阳光似乎也很有意思,此情此景,一如画面里的离别场景。
“疼一个,宝贝”吴晓薇也像哄小孩一样,哄弄着自己的丈夫,像活在童话里一样,带着耳套更显得像,毛茸茸的耳套比衬着吴晓薇的娇柔。长发翩翩,长影绵绵。
“么,么。恩呢”地面上的两个影子碰了一下,持续了三四秒钟。
夫妻两人骑着车子,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此刻祖父一家恰好经过,三人都看见了梁五起夫妇的亲热瞬间。没有打招呼,彼此心照不宣。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多半是学生,祖父一家很快来到了丰水市第六中学的门口。
“丰水市第六中学,初一总共6个班级,你被安排到了4班,你表弟和表妹,都在6班,下课放学了,可以去6班找他们,中午你们一起吃午饭,中学也有食堂,你就想吃啥,捡有营养的吃”太祖母骑车赶上太祖父的车子,方便两车可以轻松搭话。
“知道了妈妈,您放心吧”祖父开心说道,转身跟着太祖父,进入了校园,回头连忙向校外的妈妈送招呼,让她放心。
8点上课,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半小时,父子二人,到了教学楼靠近厕所的办公室,找到了祖父将来班级的班主任,周老师。
周老师,和蔼的气质,没有近视,没有戴眼镜,黑色的线衣浓重的衬托着他的稳重,受人尊敬。
听不见办公室里说什么,
太祖父很快出来了,祖父留下来啦,抱着几本书,忐忑里装着喜悦。
“靳取同学,这是我特意给你寻找的教科书,你报到晚,教科书早已经发完了,可能还缺一本地理书,下周有其他学校的人寄过来,我会给你弄齐全的,放心吧”
祖父进入教室的时候,很多学生都是趴在桌子上打盹,或者看书,周老师只把他送到一个空座位上,没有打扰其他同学读书,然后就静静悄悄的离去,祖父没有和周围的同学说话,只是坐下来看看新发的书。
令祖父惊讶的是,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通通没用到,根本没有那种饱受欢迎的场面,
只是偶尔几个读书累的同学,放下书本,瞥一眼,这个新来的面孔。
很快就要上课了,祖父整理一下书包和桌子,静静打开一本书,他的桌子上没有看上去是有同桌的,只是同桌的同学到现在还没有来,距离上课只差5分钟了。时间过得很快。
同学们不约而同的都趴着睡了,此刻却进来一人,直到坐在座位上,祖父才转身去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曹玉贤的大姐,传说中的曹家大小姐。
显然他和祖父是同桌,为什么呢?
为什么老师单单安排他和曹家的大公主一桌做呢?
转身之际,祖父看见了曹家的姑娘,没有理会,只是端正的坐着,她也没跟他打招呼。
祖父不敢去看这个女孩子,他仅仅闻一闻就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子的青春气息,温热,成熟许多,比起同班的其他同学。
第一节课已经上课了,过去了十分钟,明显能听见窗外树上的鸟雀声音。
同学们开始议论纷纷呢,已经有人注意到了祖父,不过大部分的同学还是死气沉沉的。
“你叫什么名字?无论如何,那天我打你了,我给你说声对不起,看着情形以后我们得是长期生活在一起,我们是同桌,我叫曹书婷,书本的书,女字旁的婷”
“我叫靳取,很高兴认识你”祖父记得很多人见面都喜欢说这句话,所以他学会了用这句话缓解尴尬,他看出了曹书婷的骄傲。
曹书婷的脸很白,也很有光泽,毛茸茸的发际线,祖父看的清清楚楚,清香扑鼻的皮肤味道,让祖父不敢记恨她之前的一巴掌,因为这里毕竟是学校,而且自己还和这个大姑娘一桌,所有的怨恨似乎都话解掉了。
祖父不敢把目光长期停留在她脸上,只是一瞥之间就足以看清一切,她的脸很大,透露着骄傲的高贵气息。辫子梳的高高的,发亮,辫尾齐肩。
祖父说完那句话之后两人就没了下文,
“我妈妈工作没了,我今天早饭没吃,爸爸妈妈心情不好,没做饭”一个近处的女孩子这样对着同桌说了一句,尽管很小声,但是祖父还是听见了。
“我爸爸也是,爸爸厂里面一个多月没发工资了,以后日子怎么过呀”同桌小心的安慰着她
“爸爸和爷爷一早就起来蒸包子,我们家开启了早点铺子了,虽然挣钱不多,但是起码不能饿着,我们家小区里包子店很多,爷爷正想着以前的包子秘方,想让包子更香些~~~老妈还是继续上班。”
祖父的耳朵很灵,小心翼翼的分析同学们的谈话内容,大约能听懂,这些同学的爸妈,可能有的没工作。
“同学们,今天家里有些事儿,没处理好,所以来晚了,请大家把书翻开,我们今天学习第五篇文章背影朱自清”
“哦,好,哗啦啦”同学们开始翻书,显然翻书的节奏里带着懒散。祖父能明显感觉到同学们的斗志几乎都没了,
“同学们,听语文课代表曹书婷给我们念一遍这篇课文”
同学们齐刷刷的注视到了祖父这里,先是看着曹书婷,又开始议论起曹书婷旁边的帅哥,
“你看曹书婷的同桌多帅气,那衣服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听说好贵的”
“恩,估计又跟曹书婷差不多,家里有钱有势,下岗的事儿,他们家肯定没有”
祖父朝着议论的方向,看去,他发现好多女孩子长的还蛮可爱,也有漂亮的,不过都比不上自己的冤家同桌曹书婷。
“恩,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曹书婷模拟着课本里的情境,语言里带着哭腔,教室很快静下来
“。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念到这儿的时候,教室里开始有点儿哭声,不过很小,分辨不出来。。
“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
“哇。。哦。。恩,”三个女孩子来自教室的不同角落里,已经开始哭起来啦,教室里弥漫着悲伤地气息。
“同学们,怎么了?是课文太感动了吗?曹同学的语言太感动了吗?”
“我爸爸下岗了,不知道以后怎么生活下去~~~”这几个同学开始向老师诉苦,其他的同学也跟着抹眼泪,一个女孩子已经开始哽咽,
念书停下来了,大家互相传递着悲伤,有的已经爬着放生痛哭起来。
霎时间教室里,哭泣的人十有八九,悲伤震撼天地,这足够让祖父惊醒,再看曹书婷时候,她竟然一点儿悲伤都没有,反而觉得有点儿得意的优越感。
“她们哭,因为父母下岗呗,以后没饭吃了。。”
“那你为什么不哭?”
“下岗的事儿与我们家无关。我爸爸妈妈又不是工厂的人”曹书婷得意地抚弄着自己的头发,眼里放着自豪,这让祖父有点儿不舒服,也很无奈。
随着哭声的放大,曹书婷反而更加骄傲了,她做的更直,腰板挺的更高,骄傲的显露他的胸部,
“哦,。。我明白了”祖父心理已经开始有点儿厌恶这个大姑娘了,可是脸上还得压抑,
祖父不由地缩一缩衣袖,想要缓解一下紧张,没想到,自己的手被曹书婷碰了一下,
温温的,软软的,也就是这只手,前几天打了祖父一巴掌,两人彼此都能感觉到尴尬,
曹书婷却更显得得意,眉宇之间,说不出的刁蛮。搞的祖父无敌自容,因为两人几乎都同时回忆到那一瞬间,
巴掌落在祖父的脸上,祖父的眼睛直盯着曹书婷的发际线,明亮的额头,心中开始对比她和李晨晨的不同之处,那就是骄傲,他比李晨晨更骄傲,自恃高贵,
尤其是今天,祖父竟然不敢提起前几天的事儿,被人家女孩子打了一巴掌。。还能忍气吞声,跟她做同桌。
“下面请新来的同学,自我介绍一下,然后把剩下的文章朗读一遍。”
“啊?啊?”
且说祖父来到学校,4班的同学们因为一篇朱自清的《背影》,全班嚎啕,
自己的同桌竟然是曾经打过自己的曹书婷。
而且曹书婷作为语文课代表,又刻意让祖父把剩下的课文读完,祖父如何应对呢?
下岗的气息,蔓延到了教室,还会有哪些事儿发生呢?
刘棋王和梁光明去了哪里?
欲知详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