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天空是蓝色的,但它未必就真的是蓝色。有时候,你陷进了爱情里,但那未必就是爱情。
有一种名叫暧昧的情感是任谁都是不能承受的,它像是一缕初春的阳光静躺在你的手心,你想要抓紧那抹虚无的幸福感,却怎么也抓不住。而
而那天,夏念念就看到了那样狼狈不堪的一幕。
她接到鹿森的一通电话,就急匆匆的从公司里赶了过来,电话里没说是什么事,但夏念念自己却着急得很。十几分钟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这份着急是多么的愚蠢。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片热闹的景象,只留夏念念一个人呆愣在那家咖啡厅的橱窗前,木然的看着橱窗里鹿森和一名妖娆女子正淡淡的喝着咖啡,两个人相谈甚欢。明明天空是那么的清透湛蓝,明明街道上挥洒着初春的阳光,可夏念念还是感觉冷到了极点,就连周身都不甚光明了。一个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化作一个静默的点,静默如雕塑般的望着。
才发现,连呼吸都难以自控了,胸口沉闷得很。
夏念念拿出手机,给鹿森打了个电话。咖啡厅里,鹿森听见手机的动静以后停下了谈话,然而他只是看了看,便调成静音,放到了一边,又开始和那个女人继续谈话。
真是让在一旁的她看得气急不已!
夏念念转身要走,可想着鹿森急匆匆把自己叫过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索性就硬着头皮进去了。
“组长,请问有什么事?”
听着夏念念公事公办的语气,还有那一脸严肃的表情,真是像极了当初两人刚开始接触的情景,那句想要拒他于千里之外的“鹿师兄”,至今还隐隐萦绕于耳。鹿森有些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夏念念像是受到了戏弄一样,不禁有些懊恼起来。
“没什么,过来,坐”
鹿森一把揽过夏念念,两个人并排坐在那张酒红色沙发上,这样一来倒显得是她自己莫名其妙了。夏念念木木的坐在一旁,脑子里一片混乱,仍旧没有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听着鹿森和对面的女人有说有笑,此时的夏念念只感觉自己是个同不懂国语的外国人,趁着那个女人去洗手间的功夫,她才问清楚了状况。原来刚才那个女人是一位大企业家的夫人,叫沈欢愉,说起来还是鹿森高中时代的校友呢。
“到底怎么回事?”
“嗯……我在谈项目”
“然后呢?”
“然后我想你了”
“说正事啊大哥”
“真的想你了啊大姐”
简直是快要败给他了,她急匆匆的跑过来,难道就只给她这么一句?看着鹿森一脸萌萌的表情,她真是又好气有好笑,抬起手,用食指指腹顶开鹿森的眉心。鹿森见夏念念起身就要走,于是急忙拉住她,甚至不惜贿赂。
“一会请你吃饭”
“呵,你以为我有这么容易被贿赂吗?”说完夏念念丢了一记白眼过去。
“外加酸奶”
“成交”
生怕鹿森会反悔似的,夏念念连忙一口答应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沈欢愉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她一脸抱歉的笑,一头多情的大波浪卷拢在脖子的右侧,衬得那细白的脖颈越发诱人,连着那弯笑容都妩媚上了三分。
沈欢愉穿着一件韵紫色的抹胸短裙,肩上则半披着白色的貂皮披肩,一身雍容的打扮。时而缓缓搅动杯里的咖啡,有意无意的让无名指上硕大的钻石戒指不时换着角度反光,妖娆的身段陷在酒红色的沙发里,但凡是个男人都会被这性感的躯体诱惑,被体内超高的荷尔蒙冲昏头脑吧?
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出于女人的直觉,夏念念仍觉得她是个危险的人物。她甚至觉得鹿森和沈欢愉之间不可能只是校友那么简单。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的一股危险的气息,这让夏念念不得不像夜里的猫头鹰一样的警惕。
“你们真的只是校友?”
“不然呢?以前高中的时候都没有注意过有她这样一个人”
从咖啡厅出来,夏念念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了起来,可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答案。难道是她看错了吗?沈欢愉接了一同电话以后,匆匆离开之间那一眼对鹿森眷恋的深意,以及对自己的那一抹恨意。
不想啦。
夏念念和鹿森一人端着一杯酸奶在大街上大块朵颐,任性的吵闹着,任性的开怀大笑,全然不顾大街上其他路人怪异的目光。是啊,他们都只是路人,是自己生命里的过客,有何必在意那么多?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啊。
鹿森说了个笑话,夏念念笑得极为夸张,无意间抬头,才发现这座名叫明川的城市原来这么的可爱。
天空湛蓝清透,几抹似有若无的淡色浮云闲暇的在上面溜达,偶尔几只飞鸟掠过,不留痕迹。在这里楼房不会高得吓人,反而蔓延的绿色植被多得夸张,随处可见的都是各色公园,人们都在很享受的生活着。
浅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两个人想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疯跑着,扬起的长发,满地的笑声,还有他的最后成功捕捉的怀抱,恍然间让她回到了曾经,回到了那个干净如初,单纯美好的自己。就这样吧,都忘了。
鹿森和夏念念躺在这片嫩绿色的草毯子上,一左一右,两人交错相视着,静默不语。鹿森轻轻拂开开夏念念额前的刘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像是着了迷一般,他捧着她的脸,眼神专注得像是在观赏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夏念念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爱意,有些羞怯的笑了。
鹿森轻而深情的,犹如朝圣般在她额头上点下了一记深吻。
浸在爱情里的时候,当被所有美好的幸福感包围,任谁都会无所畏惧,他以为他因为那份爱而变得勇敢了,可实际上,只是少了另一份对危险的警惕而已。
而夏念念也似乎忘了,当初的疼痛,如今结痂的伤口,难道真的就这么愈合了吗?
落入肮脏淤泥潭的人,又怎么能轻易地脱身?要知道,没人能逃离黑暗的手掌,摆脱束缚。
卑贱的蝙蝠尚且如此,她,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