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
墨尘睁开了眼,他望了望四周,自己正在一个小木屋内,摸了摸衣服,发现还是湿的,不由暗自庆幸。
这时,走进来了一位手里拿着干柴的老大爷,穿着粗布衣裳,脸上刻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但眼神非常犀利。
他抱着干柴走到火盆旁,道:“你醒了,我刚把你从河边捞上来,快把湿衣服脱掉,等我把火盆点燃,你过来烤烤火就暖和了。”
“谢谢你了,大爷。”墨尘忙从床上爬起来向老大爷深深鞠了一躬,感激的说道。
大爷没有说话,蹲下身将火盆里的干草点燃,然后在火上放些小树枝,红红的火苗渐渐窜了起来,火堆中不时的发出“砰、啪…”的声响,接着他将干柴放在了已经旺盛的火堆上,坐了下来说道:
“来,烤一烤,不将湿衣服烘干生病了怎么办?”
“大爷,咱们这是在哪里?”墨尘坐在火堆旁边问道。
“这是鸡留山的后山脚下。”
墨尘心中灵机一动,问道:“大爷,如果我想上鸡留山,但又不想惊动守卫,有没有其他隐蔽的山路可走。”
“前些年我打猎时发现过后山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山,但那路很陡峭,一般人上不去。自从土匪占了那鸡留山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走过,不知那路还通不通。”大爷仔细的回想着。
“真的吗?”墨尘惊喜的问道。
大爷点了点头,“你去鸡留山做什么?”
“要去为民除害,杀掉那些作恶多端的土匪们。”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人上去不是给他们送菜吗?”
墨尘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瓷瓶,晃了晃瓷瓶说道:“我准备了蒙汗药,准备偷偷放到那些土匪的酒水中,今天差点就成功了。”
大爷顿时愣住了,沉吟了半天说出两个字,“厉害。”
墨尘望了望窗外,然后说道,“大爷,你告诉我那条后山的小路该怎么走,我要在天黑前爬到山上。”
大爷站起身,道:“跟我来,我告诉你路怎么走。”
随后墨尘跟着大爷来到河边,大爷将上山的路指给了他,墨尘再次向大爷道谢,然后悄然上路。
……
墨尘此刻正艰难的过着河,他并不知道,刚才那位大爷和小木屋已经消失不见。
过了河,顺着大爷指的方向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条隐蔽的山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天黑前爬上了鸡留山后山顶。
墨尘藏在一块石头后边,悄悄看着不远处的房间,这里应该是土匪们的火房,此刻正向外散发着饭菜的香味。
火房门口有几个大酒坛,墨尘悄悄溜过去,从窗户外向里望了一眼,里边有三个人,正在做着饭菜,切菜声,锅铲声不时的响起。
一个声音突然传了出来,“你切快点,等会他们就要来取饭了,见咱们没做好,又得挨骂了。”另一人答应了声,然后听到刀声明显加快了。
墨尘向四周望了望,没有其他人。便立即来到那几个酒坛旁边,掀开油纸做成的封口,取出蒙汗药给每个酒坛内洒了一些,用手搅匀,然后又藏到了石头后边悄悄观望着。
不一会,终于来了五个大汉,来回两次将饭菜和酒水端走。
墨尘悄悄跟在他们的身后,来到了前厅,不敢离大厅太近,只是躲在一处阶梯下望着。
大厅里很热闹,五十多个土匪正在把酒言欢,那坐在大厅高出的张横也连喝了好几碗。
很快,有人倒下了,身旁还有人在嘲笑着,“才喝了几碗就倒了,酒量太差了。”话音未落,大厅内的人都逐渐摸着头,然后晕了过去,仅剩下高高坐在大厅上的张横,。
这时,他才发觉酒菜不对劲,自己的头也开始有点晕,但已经迟了。
墨尘见状,脸上带着笑容走了出来,缓缓穿过那晕倒的人群,并且从一张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
他嘴里边嚼着苹果,边说道:“不用看了,就剩你一个了。”
张横气急败坏的大喝道:“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给酒里加了一点料,让他们睡一会。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放的有点少,你竟然没有晕过去。”墨尘笑着说道。
“哈哈哈…就凭哪点麻药能麻翻我吗,你太小瞧我了。”张横发出一阵大笑,接着说道:“再说就你一人能杀的了我,本来还要找你,没想到你竟然送上门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墨尘不愿在听张横废话,将手中的苹果扔向张横,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就冲了上去。
刀锋上闪耀着赤色真元,破空而去。张横躲过飞来的苹果,也从座椅旁边拿起一把长刀迎了上去,那刀上是一抹橙色。
“锵”的一声,两人的刀锋碰撞在一起,顿时溅起无数火花。
二人用力一压刀锋,瞬间两刀分开,而两人都后退了几步,但明显墨尘退的步数比张横多。
“你一个真元一品怎么可能战胜我呢,这真是个笑话。”张横大声说道。
墨尘并不答话,咬了咬牙,挥刀继续冲了上去,张横迅速迎上,两人又拼了几回合。
墨尘渐渐体力不支,张横见状,更加快速的舞着刀,终于瞅准时机将墨尘的刀劈掉了,然后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他刚要爬起来,张横的刀尖已经指到他的面前。
墨尘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刀锋,突然产生了一种遗憾,自己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张横望着墨尘大声的笑着,“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去死吧。”然后抬起刀劈了下去。
这时,墨尘正准备拼死起身一击,一个身影突然闪过,用匕首挡开了那劈下的一刀,然后迅速插入张横左腿,顿时,张横迅速后退几步,愤怒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以为你掉下去摔死了,好不容易从峭壁上爬下来,然后就立即上山来找这些土匪为你报仇,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孟鹤轩高兴的将墨尘扶起来,拍着他的肩头。
此刻孟鹤轩的右脸上有一道刀痕,正往外渗着血,正是刚才他在救墨尘时被张横一刀割伤的。
张横用力拔出匕首,扔向鹤轩,说道:“既然都来了,那就都不用走了。”他将刀斜放,缓缓走向二人。
鹤轩瞬间接住飞来的匕首,然后和墨尘相互点点头,一左一右向张横冲了过去,而张横不慌不忙,快速挥刀将两人的刀锋格挡掉,和二人战成一团。
真元二品毕竟要比真元一品高一个等级,很快,二人败下阵来。
孟鹤轩的匕首被打落在一边,他在倒下前硬抗着张横那如铁的膝盖,用胳膊和身体拼命夹住了他的刀,受了重重一击,彻底晕了过去,好在将张横的刀夺了下来。
而墨尘也被一脚踹飞,手上的刀也掉落了很远。张横没有理会已经晕过去的孟鹤轩,径直向正在爬起的墨尘走去。
墨尘来不及捡起刀,就起身挥拳冲向张横,但被他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拳头,并且再次被踹翻在地。
墨尘趴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他双手撑着身体慢慢爬了起来,一只脚踢了过来,他再次仰着倒在了地上。
他没有放弃,依然努力的爬起来,攥着拳头向着张横走了过去。
一只拳头冲了过来,墨尘又再次倒下了。
一次次倒下,一次次爬起,那空中飘洒的鲜血是不屈的象征。
一次。
两次。
三次。
……
张横的拳劲开始越来越弱,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望着那浑身是血,蹒跚向他走来的墨尘,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
他停下手,问道:“你为什么还要站起来?”
“因为我相信我能打败你。”墨尘轻声说着,然后向张横走去。
终于墨尘靠近了张横,他一拳击向张横的脸,张横没有躲开。他很想挪动步伐闪开那一拳,但身体却想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紧紧束缚着他。
“咚。”
张横终于倒在了地上,他呢喃着,“为什么会这样?”
墨尘捡起旁边的匕首,“因为我抱着必死的信念,而你心存恐惧,在想着生。”说完将匕首狠狠插进了张横的胸膛,然后背起晕倒的鹤轩,一步一挪地离开了鸡留山,回到了村庄。
终于,一道讯息传入脑海,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
第二天天亮了,墨尘深情拥抱着送别自己的二人,姐姐赵如玉,义兄孟鹤轩,道:“我要离去了,也许不再回来。”
但此时他面前的二人却并不悲伤,这时姐姐说道:“也许我们还会再见。”身旁的义兄也笑着点点头。
墨尘苦笑着,“希望吧。”
一阵风吹来,很温暖,墨尘望着二人的轻轻的挥了挥手,逐渐消失在原地。
睁开眼,他已经回到了儒门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