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将要发生的一切都当成游戏就好了吧~”而且那本就是游戏啊。
“不能插手就乖乖看啊~实在不忍心就别看了。”反正也不能改变什么,看了也没用啦。
“而且这个游戏结局,不就只有两种可能嘛!”这次博弈可没有所谓的‘平局’呐~
她所未说的话华樱都懂。但这两种结局……对他们都显得太过不公。
迎上银那乖巧笑容上,那染上毫无杂质的嗜血的赤瞳,她也只能选择沉默……
“也许你根本不必为血担心呢。我哥哥可是输掉了他的一辈子啊!”银血瞳晶亮,银发柔顺,像一只发现新世界的懵懂奶猫。
“而且,影子是不会放弃樱子的。”因为她是特殊的!
唯一一个!
就算是想要放弃,或是想要清除,也不得不考虑她是否会成功。
就像这次,最后最差的结局也不过是一人死,或是一人永陷沉睡罢了。
仅一句话,华樱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神族白染家的小小姐……
也不似传闻中那么可怕啊。
――
入目是一片血红。
夕阳将天边染的像血色的玫瑰,脚下也是红的发黑的泥土。
仅是眼前便有好几个人高的骨堆,夹带断剑与碎布。遥遥远望,远方的红色地面上,亦稀疏摆满了大小不一的纸白。
不得不说,这是很美的景色……由无尽生命与血腥堆积,倒是难得一见。
然,死亡与森凉的气息牢牢笼罩着这一方天地,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
如同人间炼狱……
‘这里,是战场吗?’脑中这个想法一闪而过。
偶尔扑面而来的凉风带着浓郁的铁腥,令人作呕的同时,背脊生寒。
视线冷冷扫过脚边同纸齐白的颅骨,绯樱眼中闪过厌烦。抬脚,重重踩下!
“啪咔――”
暗红的土地上,白色的碎沫沾染上少许红色沙泥,竟是夺目。
“你这女人真是可怕。”声音从身后传来。骨堆上,白骨‘骨碌骨碌’的滑下,掉在地面发出细碎声响。
她能感知到身后那人与自己的灵魂牵绊。
回头,却见红衣红发亦是红瞳的少年懒散坐在比她高出许多的,仅用颅骨堆积的白色骨堆上,带着高傲淡淡俯视着她。
披散的红色长发散落在白色上,犹如浇灌流动的鲜血。
“就这里最干净,要坐吗?”
“还是算了吧。”扫了眼那些骷髅,拍拍袖角不太显眼的灰尘,绯樱突然用异样的眼神看得邪凰身体僵直。
“你是邪凰?”
咽下好几次回绕嘴边的那句:‘不然你是?’,邪凰冷冷轻哼。
绯樱微愣。
没想到传闻中邪肆狂妄的邪凰会如此的……傲娇?
没有感到怪异,心中反而有种:‘他本该如此’的和谐坦然。
他现在也仅仅是神王,与传闻中那个‘一怒灭四方’的血狱之主相差甚远。
随手拿过骨山上的一个骷髅,语气散漫问道:“这里是大陆衔接处吧?”
这么说着,手指却轻轻滑过手腕,血线浮现。
将鲜血滴落在手中白色颅骨,仅是一瞬,血红的根须蔓延缠绕整个骨面,血滴落的地方破开,红色伸展着,开出血色妖娆的彼岸。
邪凰:“……”于是你确定是在问我吗?
“你确定你这么做值得吗?”就地坐下,绯樱抱着开出彼岸的骷髅,余光扫过与彼岸花开放同时出现的两处对立伫立的红、白色彼岸花群。再看向突然出现身旁的水镜,眸色微暗。
“我以为我共享的那部分记忆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邪凰抚上那暗淡的樱花,目露柔和。
“她是我生命最重要的女人之一。如果错过这次……我大概永远不能摆脱她娶到媳妇儿了。”
良久沉默后,绯樱起身。抱着那颅骨,她无视另一方的红色花海和身侧的水镜镜面。
转身,直直走向那片白。
似有所感,邪凰看向绯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感谢。
“神族不变,大多都只是变无可变。”被时间冲刷的淡了颜色,沉淀了浑浊。便也只能显得干净清冷的显得冷漠。
但,被洗干净的纸也曾被染上颜色。沉淀了、深沉了,也一样不能保证不会失控。
“我希望你能一如传闻中重情执着。”
“……”
……
有风吹过,花瓣四散。装饰了白骨,也点缀了血色红土。
堆满白骨,盛放彼岸的修罗场内,也终于仅他一人。
邪凰看着地面出神。红土上白骨森然,血红的花瓣耀眼夺目,哪怕在染成血红,亦或暗红的土地上,也不显失色。
微微抿唇,跳下骨堆,邪凰走向相反的白曼陀罗华花海。走的缓慢却坚定。
他……要去寻找。
‘她’存在的理由。
与……那座位上那人立下的该死的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