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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虚弱的人质

混沌的时代,成败得失变得微不足道。因为今日之所得,很可能只是明日失去的前兆。

明美收到了吉娜送来的赛德要塞失守的消息后,便决定在次日返回虚崇城。由于,信灵的速度比天使飞行的速度还要慢一点,明美这时受到了信,恐怕那要塞在他们出发不就后就陷落了。那也就是说,有人已经对那小城垂涎已久了。他们等明美的军团一走远,就马上采取行动占领了空虚的要塞。而吉娜的血书只有三个字,恐怕也是写得十分仓促。那么他们的境况还真让人担心。

这么短的信并不能让明美更加了解事情的始末。他们只能先回到图力的虚崇城再做打算。

另外,由于可可未能记起赫守的样子,所以也并未能给赫守送信。于是,佐伊便要去找天塔找蔚绫。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明美也无法挽留。于是,佐伊和明美军团就地分了手。

那么赛德要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在天塔里的蔚绫也已经收到了情报。她这时正在大祭司府邸的书房中给镇守故乡的萨米拉写信。蔚绫的信是这么写的:“萨米,相信你也收到了疫渡鸦偷袭了虚崇地界的一个要塞的消息了。你和莎伦点好兵马到峿泉和虚崇的边界的太阳河边戒备。在我到来之前别太着急进军。”她写好信便发了出去。在她身旁的薰微笑着说:“你想以帮助图力的名义去剿灭疫渡鸦?”

“又被你猜中了。你还真会找借口。”

“如果我是疫渡鸦的话,会马上跟图力联合起来。而图力也会答应的。与其这样,倒不如放着不管。疫渡鸦和图力自然会打起来。我们等到那个时候再出手,便能坐收渔利了。”

“小薰,你分析的非常好。但是疫渡鸦他们并不是你,并不可能想到你想的东西。你太高估他们了。依我看,我们必须在他们还是个娃娃的时候除掉他们。”蔚绫说着呵呵一笑,又说:“我这次把你带去吧。如果你是对的,那么你至少有方法能救我一命。”薰微微一笑,说:“我是个瞎子,救命这种事留给戴望吧。”

“哦,他当然也去了。天塔的防务交给利文那个孩子,准没问题。”

“是箭法不错的那个吗?”

“是的。他刚成了灰羽,就被我发现了。”

“好吧,那我给师哥些封信。让他协助一下。”薰说着就悠悠地走了出大祭司府。

两天后,收到蔚绫信件的萨米拉和莎伦一起带着兵向太阳河畔进军。这条太阳河是一条自西北向东南流向的河流。它的起点大概是在彻罗以北的高山上。它流经彻罗、南兰、峿泉以及季封,然后流进季封东南的大海中。彻罗这时已然被南兰吞并,城主棕茂没有经过激烈的抵抗,便被塔塔劝降了。而他也被耶尔安置在南兰担任一个闲职。说是闲职,也只是一个被监视的角色而已。

再说那个被路德(疫渡鸦)无端端占了一块地盘的图力。他把受了伤的吉娜安顿在府中,然后又让他手下的那些将领加强了城防。他知道明美等人有点本事,连续写了两封信催促他们尽快回来。而就在图力被一个个顽劣的家伙耍的坐立不安之际,卫兵居然报告说路德派了使者过来。

“哈!这家伙还敢派使者来!”素来沉稳的图力这时都不禁大怒了起来。他一拍桌子便让侍卫把那个使者带到高塔。

不一会儿,侍卫便把一个皮肤黝黑、头上裹着头巾的白羽天使带到了堂上。只见来者一看到图力,便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艾娜城蔡司见过图力阁下。”

“哼!我的那个赛德要塞什么时候变成了你们的艾娜城了!?”图力悻悻然地问道。蔡司笑着回答道:“路德将军进入了小城后,发现那个要塞的名字一般。所以自作主张给它取了一个名字。艾娜是个不错的名字,图力阁下。”

“进入?你的用词还真够恰当,就像大天使能用‘赐死’一样冠冕堂皇的词汇。”图力用罕见的犀利词汇来对付蔡司,想着他马上就会哑口无言。谁料蔡司却笑着说:“路德将军是要来帮助阁下,当然是进入了。”

“哈!幽灵果然长不出白羽。”

“阁下请稍安勿躁。我想问一句,阁下让明美军团帮阁下防守艾娜城。他们做了些什么?”

图力咬了咬牙,回答不出来。蔡司看了看图力的脸色,便微笑着说:“他们私自把阁下借给他们的两千兵马带去季封,还断送了一半。不仅如此,他们只留下几十士兵防守艾娜城,让任何一股势力都能趁虚而入。那么,图力阁下是想让南兰兵、天塔兵、还是瑞纳兵占领这个城呢?”

诚然,蔡司分析得很对。图力虽然也想着让明美占领季封,但是他们居然就如此不中用,打败了不说,还把那要塞也丢了。幸好图力当初并没有给明美回信,这时正好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们的头上。

只听见蔡司又说:“我来之前听说峿泉军已经出发,估计才不多要到太阳河了。他们是来帮助阁下收复失地的。不过,如果你接受了他们的好意,虚崇转眼间就会归于峿泉。除非……”

“除非?”

图力能问出这句话,显然已经被蔡司牵着走。于是,蔡司淡然地说:“除非让瑞纳帮忙。但是,这样一来要不是虚崇变成一片焦土,就是让翼蛇入主天塔。”

“嗯?这怎么说?”

“如果翼蛇要救虚崇不是直接来救,便是攻打天塔,让雪禁之蓝回兵救援。对于阁下来说,后者似乎比前者要好。但是在我看来,没有比翼蛇入主天塔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蔡司虽然是个说客,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是真心实意。因为蔚绫虽然做事有点自私,可还是讲道理的。但是如果换成是尤尼斯,那就前途难料了。

诚然,蔡司虽然在路德旗下,但是他的品德仍然高尚。如果只为路德军团盘算,那么他大概会希望安栩大陆上越乱越好。这样便能让路德有机可乘。然而,他仍然不希望这里的居民受到战火摧残,所以才说出了这番话。

图力这老姜也听出了蔡司的心思,不禁对其产生了好感。而且,蔡司的分析也很有道理。所以,图力就答应了和路德联手抵抗外敌。他就像当初把赛德要塞借给明美一样,又“借”给了路德。而他们在缔结盟约的时候,明美他们还在拼命往回赶呢。

然而,蔡司和路德是怎么走在一起的呢?原来,当日路德被罗杰窃取了钢枪艾娜,便离开了天塔。大概没有人能想到罗杰果然信守承诺,让一个侍卫把钢枪交还给路德。路德取回钢枪后,随手刺了那个侍卫一枪,把那侍卫吓得屁滚尿流。幸好路德只是吓唬他,没有把灵魂终竭的魔力浪费在一个小卒身上。

而蔡司在野外流浪,听到了不少各个城帮的动向。他渐渐感到坚持自己的原则并不能给安栩大陆带来和平。所以他打算到南兰为耶尔打工。他之所以选择耶尔,并不是因为他财大气粗,而是因为他感情用事。这样的主子反而比较然蔡司安心。

然而,蔡司还没到南兰便遇到了路德。他早就听薰讲过路德的故事,猛然发现路德更加重情。于是,他便让路德给边境的紫爻写了信。当紫爻带着两百兵士来到和路德、蔡司汇合时,居然就收到了明美军团出征季封的消息。这样的机会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会出现一次。所以他们三人商量了一下,便偷袭了要塞。

当晚,两只信灵先后从虚崇城飞出。一只是从吉娜的手上送出的,飞向归途中的明美。另外一只则是由蔚绫的探子发出的,去往蔚绫的所在。这只信灵的路途遥远,姑且被历史的洪流忽略了。而在这时的维拉城里,却发生着一件举足轻重的小事。

“来,张嘴。”赫守说着把一勺热乎乎的地瓜泥汤喂给了脸色苍白的洁玲。经过了维拉祭司的努力,洁玲终于清醒了过来。只是体内还有些剩余的诅咒仍然需要一点时日才能完全清除。

洁玲坐在床上没说一句话,顺从地张嘴就要咬那勺子。谁料赫守突然把勺子抽了回来,笑着说:“告诉我吧。那天晚上你遇到了什么?”洁玲看吃不到,也不去争取,只是像一块木头一样坐在那里。

“咕……”洁玲的肚子打起了鼓来。本来隐身在一旁的泰佳不禁说道:“你真坏耶。我不是让你好好喂吗?”洁玲空气里传出一把声音,不禁定眼看着泰佳的那个方向。只听见赫守侧目看了看那空气,说道:“我早说让你来喂嘛。”

“哟耶,我们关系好了一点你就这么放肆了呀?”泰佳说着把胸脯从后压在赫守的脑袋上,并用手使劲捏赫守的脸蛋。由于泰佳是隐形的,所以赫守这时的那个头发下塌,脸蛋变形的样子在洁玲看来十分的滑稽。

“嘻……”洁玲居然笑了出来。赫守对洁玲的笑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泰佳却诧异地说:“听说浊魔剑不会笑,看来只是谣言呐。”洁玲收起了笑容,说道:“不是我不会笑,只是可以让我笑的情况不多罢了。幽影阁下。”

“啊?我暴露了呀。”泰佳说着放开了赫守。

“那些不认识你的人等同于不认识利刃一样,非常危险。”洁玲说着仍然盯住赫守身后,生怕泰佳会突然给她飞出一刀。

“呃……”赫守稍微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道:“洁玲小姐,泰佳已经到了床的另外一边了。”洁玲听了顿吸了一口气,她扭过头来看着赫守所指的方向,脸上还不知道应该挂上惊骇的青还是尴尬的红。

“我看我还是应该出去走一趟呐。”泰佳的声音显然是从赫守的身后传来的。那也就是说赫守和泰佳合谋耍了洁玲一次。洁玲这下丑得马上就想从窗户飞出白塔,只是碍于身体还没恢复,所以只能用被子遮住了脸。泰佳凑到赫守的耳边说道:“嘛,这个浊魔剑原来很好玩。”

“好啦,快出去吧。我敢担保你在这里的话,她什么都不会说。”赫守低声说道。

“嗯嗯,那就交给你吧。”泰佳说完就没了声。

赫守正想继续喂洁玲吃地瓜汤,谁料他突然闻到泰佳的体香。他还没来得急反应,耳朵就被泰佳轻轻地咬了一下。

“哇!”赫守吓得大叫了出来。那个本来用被子捂住脸的洁玲听到赫守如此的尖叫也不禁放下被子看看。只见赫守苦笑着说道:“快吃点吧。不然冷了。”洁玲实在是肚饿了,便说道:“我自己能吃。”

“是这样啊。”赫守说着把地瓜汤递给了洁玲。洁玲吃了一勺地瓜汤,心情便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问道:“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泰佳也有帮忙。没有她,我们也逃不掉。”

“嗯……”洁玲答应着,便继续吃她的地瓜汤。赫守看场面冷清,便无话找话地说:“你的翅膀好漂亮。”

“嗯?”洁玲看了看自己的翅膀,并没有说话。

“其实……我在找一个朋友。”赫守说着看了看洁玲。赫守看到她停下了汤勺看着他,便继续说道:“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我必须找到她。”

“朋友?”

“嗯,我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那,你有线索吗?”

赫守看洁玲的兴趣越来越大,便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打开了话匣子。于是,他大概叙述了一下他和佐伊的关系,以及他和佐伊失散的经过。

“对不起,我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见过特别的白玉。不过,这算是你抛弃了她?为了一个幻象?”洁玲说完又悠悠地吃起了地瓜汤。赫守本来想打开话匣子,但是这样一来,反倒是他自己无话可说了。

洁玲看到赫守有点落魄的样子,便说道:“我认为,被幻象所迷惑是常见的事情。只是不管幻象是真是假,为了幻象而放弃重要的东西是软弱的表现。”

“是,是的……”赫守不住地点头。这些道理他是切身体会到了,只希望洁玲老师可以停止说教。幸亏洁玲并不是个啰嗦的白羽,说完那句话便住了口。

赫守舒了口气,便说:“我们听说这边有天使失踪了,所以我担心佐伊她会卷入这种事件里。”赫守的这句话半真半假,但是他诚然有担心佐伊也会陷入其中。洁玲听了赫守的话,便放下碗来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她的用力抓了一下被单,便说:“其实……那天晚上我偶然闯进了一地下隧道,然后就和一群蒙面的幽灵打了起来。在隧道里,我无法飞翔,所以遭到了暗算。”

“那隧道很可疑啊。不过,你为什么会去那里呢?你不是瑞纳城的人吗?”

洁玲能把如此重要的情报说出来已经很难得。她本来想着让维拉城自己乱起来,然后尤尼斯便可以趁机袭击。如果那群幽灵党被赫守他们瓦解了,尤尼斯就无法趁虚而入。这也就是洁玲一开始无法对赫守坦诚的原因。

不仅如此,她被尤尼斯派来寻找恒由余党的事情也不可能告诉赫守。于是,她转移话题说道:“你们将会怎么做呢?我建议你们带多点人马再去。幽影阁下。”

“幽影?”赫守张开鼻孔嗅了几下,并没有味道泰佳的味道,便说:“她不在啊。”

“真的吗?”

赫守看洁玲那半信半疑的样子很可爱,便忍不住逗她说:“她现在不在。不过她说过以后要无时无刻地跟着你,看着你。”洁玲打了个寒颤,马上又板起脸。赫守显然看得她有那么一瞬间扁了扁嘴。只听见洁玲冷冷地说道:“很遗憾。我竟然有一瞬间相信了你。不过,我告诉你情报,人情也还了。我想我该离开了。”洁玲说着拖着虚弱的身体想下床。

“浊魔剑阁下,怎么来了也不告诉在下呢?”赞克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门外传了进来。赫守一听赞克这话心里便是一慌。泰佳明明说过不能暴露洁玲的身份,赞克这是怎么知道的呢?

洁玲若无其事地拿起那根勺子藏在了被窝里。与此同时,赞克已经走进了房间。事到如今,洁玲知道即便飞出白塔也会被当成是箭靶。于是,她向着赞克俯了俯身,说道:“在下是来找个……朋友。不便打搅。”

“哦?是吗?我看你的朋友一定属于消息灵通那种。”赞克说着就对身边的两个随从说:“浊魔剑是个间谍,把她关起来。”

“是!”那两个随从说着就要上前抓人。赫守连忙跑到赞克面前想申辩,谁料赞克一拍赫守的肩膀便笑着说:“干得好,兄弟。我们等会儿好好聚会儿。”赞克话音刚落,洁玲那支本来用来刺杀赞克的勺子已经被随从打掉在地。一个随从抓住洁玲那柔若无力的手一扭,又抓住了她那颤抖着的翅膀往向后一带。洁玲顿时像一只被抓住的小鸡一样动弹不得。

“啊……”也许是随从过于暴力,让洁玲不禁呻吟了一下。赫守见状连忙对赞克说道:“她刚刚治愈……”赞克打断了赫守的话,他对随从说:“她是个人质,你们别伤到她了。”赞克说着,非常有风度帮洁玲整理了一下头发,说:“放心吧,我不会伤你的。伤你的只会是你的主人。”他说完,便命令随从把洁玲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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