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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神圣壁垒

赫守和佐伊所在的村子并不是天塔地界,而是在天塔地界的南方。严格来说,他们已经进入了香城的势力范围。香城虽然距离恶魔作祟的西南方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香城城主洛依已经被恶魔的传闻弄得心神不灵。结果,香城非常主动地和天塔合作,成了天塔的附属地界。

这时,天塔兵闯入了赫守和佐伊所在的乡村。这群天塔兵全都骑着雾马,装备非常豪华。一个头领挥舞着短枪来指挥着他的部下。他嚷道:“能输出魔力的自觉投军。否则恶魔一来,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恶魔要来了?”佐伊嘀咕着回到客栈的客房外。只见客栈的胖掌柜非常痛苦地趴在了地上,而赫守则只能对着佐伊耸了耸肩。原来,那热情的掌柜拼命缠着赫守不放,弄得赫守实在不耐烦,不由自主地一脚把他踹趴在地上。赫守诚然非常内疚,但是那掌柜还在不停地念念叨叨,劝赫守逃跑。就在赫守想索性把掌柜敲晕时,佐伊就进来了。

“天塔兵要拉壮丁。这是怎么回事?”佐伊一边问,一边扶起了掌柜。掌柜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我看他们要的不是壮丁,而是要魔法容器。”

“他们要容器来做什么?”

“充当魔法炮的能源,制造魔法道具,谁知道呢。”掌柜话音未了,便听到外面人喊马嘶的。他大概不愿意客人受到伤害,便带着赫守和佐伊到了杂物房。杂物房里面有一个天使老太太,她看到佐伊便楞了一下。掌柜对她甩了甩手,让她把杂物房里的暗道打开。

“进去里面再说吧。”掌柜说。

“砰!”外面传来了踢门的声音,老太太便连忙把暗道的暗门用木柜和草席之类的杂物掩盖住。

密闭的暗道里面就像是灌了墨一样黑。掌柜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发光宝石,赫守和佐伊也各自掏出他们在大天使稷城的墓穴中找到的发光宝石照路。

“他们之前已经抓过一些人了。都是一些有魔力的天使。不管是不是士兵,上没上过战场,他们全部都拉走。有些机灵的躲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他们又来了。”掌柜一边走一边说。

“你对此怎么想?”赫守插嘴道。

“这大概与我无关,因为我与魔法无缘,只是一只长了翅膀的胖子而已。”

暗道不长,三人说着便来到了尽头。尽头里有一个小型的魔法阵,只要站在上面便能轻易地被转移到别处。佐伊和赫守跟掌柜告别后便进入魔法阵。

魔法阵的那一头是一个田野之中的谷仓。这里大概没有天塔兵会来搜查,所以佐伊和赫守索性就在这谷仓里面过夜。由于担心还会有别的村民会从这里逃跑,所以赫守也没敢把客房里面的流氓行为继续下去。

两人坐在了谷仓的一堆禾杆上,月光透光谷仓的窗户晒进了谷仓,让夜色变得朦胧。赫守讲起掌柜要帮他逃跑一事时,佐伊笑了。她说:“他是个好天使。那你干嘛不逃跑?”对于佐伊这个毫无道理的问话,赫守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便笑着说:“因为我要当你的奴仆,我愿意这么做。”

“嘻。”佐伊甜甜地笑着。她说:“我才不要你当我的奴仆呢。”

“那要我当什么?”

“当……当什么好呢……”佐伊这下犯愁了,任何一种佐伊所知道的亲密关系都无法让她满足。突然,赫守一手搂住佐伊的纤腰,一手扶着佐伊的脑袋,二话不说地就把自己的嘴巴贴在了佐伊的嘴巴上。

那是一个吻,却也是安栩大陆上的禁忌。对此,佐伊没有一点抗拒,她宁愿和赫守一起触犯这个禁忌。

突然,赫守的脑袋好像触了电一样疼了一下。在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长发的倩影。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大概已经被赫守遗忘的女人。那个倩影只出现了一刹那,赫守没有来得及把她看清楚。但他至少能能肯定那女人并没有羽翼。她如此适时地出现在赫守的脑海,对于赫守来说必定意义重大。可是在这安栩大陆上,除了佐伊,便只有那个蔚绫能让赫守牵肠挂肚了。然而,蔚绫和佐伊都是有羽翼的。而且佐伊近在咫尺,并没有想起的必要。那么,那如此神秘的身影到底会是谁呢?

佐伊看赫守脸色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脑袋里出现了一点影像。”

“影像?要记录下来吗?”佐伊作为赫守的“保姆”,早就习惯了这种情节。只见赫守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只是一个女的。也不知道是谁。”

“女的?”佐伊说着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她想起赫守对男女之事的描述,不禁稍微有点不悦。这夜,没有人再给传送到谷仓里。赫守和佐伊一直睡到两个太阳从中天渐渐下沉才醒来。

诚然,由于恶魔的出现,边境的局势似乎紧张了起来。如果恶魔穷凶极恶,肆意妄为,那么即便是隐匿在深山的出世之人也可能受到波及。而且,灾厄村离边境还比较近。于是,赫守和佐伊便决定先回去灾厄村看看情况,顺便偷偷前往边境去窥探一下局势。

需要赶路时,赫守常常会变成一只方便携带的松鼠。那么,佐伊便能带着赫守飞翔了。而长途飞行也让佐伊的翅膀和魔法容量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到灾厄村的路上虽然还有香城和一些村落,但是两人也没想多生枝节,索性在野外露宿。他们就这样飞了几天,便来到了灾厄村。

灾厄村里全是幽灵,自然没有天塔兵打他们的主意。所以即便是白天,村里还是一片宁静。村子里突然吵嚷了起来,村长麦基听说又来了一个天使,厌恶吐了一口口水便堆起了笑容从自己的家里走了出来。谁料那天使不是别人,居然就是向来温顺的佐伊,高兴得他像是中了头奖。

“你是佐伊?你真是小佐伊吗?”麦基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佐伊的白色羽翼。他不敢相信一个野天使的翅膀居然不是灰色的。佐伊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村长。我回来了。”

“那,这……你是贵族啊。回来的话,村长的位置应该由你来当。”麦基说着脸色变得有点尴尬。

“啊……不不不。”佐伊使劲摆着手说:“即便我和赫守不走,最多也只会找个地方住下。村长我做不来,我只要照顾好赫守就好了。”佐伊说完,深情地看着赫守。麦基顺着佐伊的目光看去,才认出赫守便是上次蔚绫带来的那个病秧子。看来,佐伊即便成了天使贵族,也还是没有架子。这样麦基稍稍放下了心。

“我们去探望一下托托大叔吧。”赫守对佐伊说。没等佐伊回话,麦基便插嘴道:“别去了,托托他不在村子。”

“啊?”

“上次有一小队天塔兵路过。他们挨家挨户地搜查,说是要把天使抓走。我说村里没有天使,他们也不相信。等查到托托的诊所时,里面连个鬼都没有。自那以后,我们就没有见过托托了。那家伙……”麦基说着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到诊所里面借宿一夜吧。”赫守说着就牵着佐伊往诊所走去。

佐伊看到赫守自从听到托托不在的消息后心事重重,便以为他想念托托大叔。于是,她挽着赫守的手臂安慰他道:“你想见大叔的话,我们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吧。”

“没有用的,他不会回来了。”

“啊?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大叔治疗我的时候用的是魔法吧?”赫守问。

“没错。”

“当时我还不知道。但是我经过这段时间的旅行后,发现幽灵是绝不可能使用魔法的。”

“所以,你认为大叔是神灵?”

“或许是,也或许是天使。”

“天使!?可是他没有羽翼啊。”佐伊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近乎是惊呼。只见赫守点了点头,严肃地说:“托托大叔这次失踪大概是为了躲避天塔兵。他要是神灵,需要这样吗?”

诚然,赫守分析得很有道理。然而,托托要是天使,那他的翅膀在哪里呢?

“把翅膀砍掉,大概没有人能把他认作天使。”赫守说的冷静,而佐伊的翅膀却似乎真的觉得疼痛。这虽然只是佐伊对疼痛所产生的错觉,但是也足够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她沉吟了一下,说道:“不对啊,天使的魔法不能用于治疗幽灵,那他怎么能帮你治疗呢?”

“是这样吗?”赫守被佐伊一言说呆了,只能傻笑。然而,在他的心里却仍然觉得这是个疑团重重的死结。

“别想太多了,或许有能用魔法的幽灵吧。”

赫守和佐伊在诊所里住了两天,仍然没有看到托托回来,便启程出发到边境去。谁料,他们刚出了香城的地界便别一小队天塔兵拦住了去路。佐伊和赫守当然不可能被这些小兵带走。佐伊凭借着钻石防御和宝剑对敌这些小兵,过程完全不值一提。她把士兵打得七零八落,把他们身上的令牌夺走,以便能冒充一下天塔的人,减少一点冲突。

这天,两人已经来到了天塔军和香军为了对抗恶魔所建的军营外面。赫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认得这里大概离赤花不远了。但是,让两人觉得这军营整洁有序,建的是木房子。而且,士兵们也没有穿铠甲,非常休闲。总之,它就像是新建的边陲小镇,一点都没有战时前线的样子。

赫守和佐伊虽然有令牌,可以进入大营,但是却无法靠近指挥中心的那个大房子。于是,赫守微微一笑,“噗”的变成了一只松鼠。显然,赫守还没有忘掉蔚绫为他定下的职业方向便是一“只”间谍。

“别被别人抓住了。”佐伊嘱咐着,把赫守放到军营的栅栏脚边。

“放心吧。很快回来。”松鼠赫守说着一蹦一跳地在草地上蹦进了军营。

大营的指挥中心居然还像衙门一样挂了牌,赫守一下就找到了。正在这时,赫守看到一个穿着紫色铠甲的将军带着几个随从展开双翅,飞越了“衙门”的滑翔了进去。可是,无论赫守怎么找,都紧紧在墙边上找到几个用来疏导雨水的小孔而并没有找到一个门。

这“衙门”如此设计,便只有天使能进入。即便是那些跳跃能力极强的恶魔狗,估计也无法跨越这围墙。看到这房子,赫守不禁松了口气。看来,天使们还是有能力应对危机的。于是,他跑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安静角落,噗的变回了一个幽灵。他趁着旁边没有人,三下五除二地就爬到一棵大树上。

赫守从一条粗壮树枝上纵身跳起,随即幻化成松鼠滑翔。很幸运地,赫守直接飘到了“衙门”的二楼窗户。

透过窗户,赫守看到那个紫甲的将军正和另外一个一身戎装的天使商讨着什么。只听见那个紫甲将军说:“飞鱼阁下,大天使这次派我来是为了跟你们换防的。”

“紫爻阁下,我们这边刚刚上了轨道,你们就要换防。这样真好吗?”那个叫飞鱼的将军说。紫爻点了点头,说:“这个路德将军和大贤者商量过了。昆恩是天塔派来的,为他补充魔力的天使也是天塔搜罗回来的。要是没有天塔的援助,这里恐怕早就变成了焦土了。”

“所以,由你们接管也是理所当然了。”飞鱼说着,语气渐渐变得刻薄了起来。然而,紫爻并没有生气,他沉稳地说:“不是接管,是换防。过一段时间,也会再换回来的。”

“既然是这样,我们商量个交接的时间吧。”

其实,这个大营由天塔接管,更加有利于香城兵力的聚拢和保全。所以,那飞鱼便也没有做太多的挣扎便让了步。

“昆恩不就是大祭司吗?他来这里防守?还要别的天使为他提供魔力?”赫守嘀咕着,想听到更多的情况。然而,房间里面那两个将军已经开始商量交接的事情。直到商量完毕,他们都只字不提天塔里面所发生的事情。

于是,赫守只能在“衙门”里到处乱转,偷听其他的兵士讲话才能把天塔和边境的情况了解清楚。原来,天塔那边由鹿彦和罗杰以及疫渡鸦共同管理。而五社和琳达则被分派到天塔地界内的两个卫星小城当防务长官。他们既是昆恩一党,又没有在关键时刻立功,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

而昆恩自己则被发配到边疆来。由于他的能力特殊,罗杰便决定让昆恩在边境的悲泣之谷中筑起一道魔法护壁来阻挡赤花的行进。这个悲泣之谷连通着安栩大陆和边境。飞在空中的天使们平时并不会注意到这个山谷。可是,这山谷对于从陆路行进的赤花来说便是必经之路。

对于这个对策,包括泰佳和鹿彦在内的很多天使都持反对态度。他们认为野火应该被扑灭,而不是仅仅挡在门外让它烧得更加。但是,罗杰却似乎想把兵力保存起来。旁人只能猜测罗杰之所以留下兵力,是为了防范其他城主趁机打天塔的主意。

还没被任命为大祭司的罗杰已经显现出狂妄和专横,强行通过了这一个方案。结果,昆恩便被送到边境。他被迫无休止地贡献自己的力量,以换取苟延残喘。

次日,悲泣之谷中落下了冰冷的雨滴。赫守变成松鼠,蹲在佐伊的头顶上变能和她共用一个斗笠。山谷中回荡着雨滴打在石岩和树叶上的沙沙声。虽然,赫守并不知道这个悲泣之谷因何得名。但是,他总觉得这里要是不下雨,一定能听到近乎哭泣的风声。要是把这山谷围起来,便可以以售卖门票的方式发财。这种想法与抢劫自然无异,就连赫守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卑劣的想法。

山谷是道裂谷,犹如土地从中间被劈开。谷底有一块凸起的小山丘,山丘上面正好建了一间茅屋。这样,即便是谷底积了雨水也不会威胁到茅屋。茅屋的前方,一朵巨大的赤花正在搔首弄姿地蠕动着。它似乎想往茅屋这边行进,却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挡着它。或许只要细心观察,便能看到山谷的山壁中间依稀有一堵淡紫色的墙。

赤花偶尔甩出触手来敲打着那透明的墙,发出砰砰的声音。那声音在山谷中回响,把在树上栖息的鸟儿弄得心神不灵。

很明显,那昆恩一定是被囚禁在那茅屋里面。然而奇怪的是,茅屋的周围没有一个守卫。矮小的白羽天使从茅屋走出来,迎面碰到了佐伊。这个矮天使面容清秀,像个小孩。他笑着说:“哦,还真有不怕死的游客。”他说着把佐伊带到了茅屋的房檐下。这房檐还挺大,能容下两个天使。

“这赤花会咬人吗?”佐伊笑着问。

“哦,它好像放狗来咬。”矮天使说着,看了看佐伊的羽翼,又说:“看,你的翅膀都被雨水打湿了。”他把手上一只镶有块状精露的戒指放到嘴边对着佐伊一吹,佐伊身上的水滴随即嗖的消失了。

“哇!这可真方便。”

“是的,这叫干身戒指。在军营那边也有卖。”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道具。”

“这边雨水多,居民大多数都会有一只。”矮天使弯了弯腰便要走。佐伊连忙叫住他,问道:“请问这里是大祭司昆恩住的地方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是他已经不是大祭司,而且这里也只是监禁他的地方。”

“但是,监狱没有守卫?”

矮天使微微一笑,说:“这里是天塔设的监狱,他们监禁的方法多了去,并不需要耗费人力。”

“那……”

“你们可以尝试把他带走,我不会阻拦你们的。”

“我们?”佐伊明显感觉到斗笠中的赫守动了一下。那个矮天使也没有多说,只是弯了弯腰,真的走了。

“谁啊?”昆恩的声音从茅屋里传了出来。

“啊,我们是路过的,来这里避雨。”佐伊说着推开了茅屋的破木门。只见木门后面是一条短小的过道,两三步就能走过。它的两边是竹子和顶上是茅草,并不会渗雨。然而,佐伊朝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仍在原地。只听见昆恩说:“避雨的话就在外面,别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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