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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刀锋上的幼主

一座皇城,一个宫殿,往往只是一个权力的象征。它们的意义并不是被赋予了什么名字,而是它们腹中住着什么样的人。

这时,来到了天塔地五十一层的蔚绫和耶尔通过天塔以外的走廊来到了耶尔在天塔里买下的府邸。这天塔虽然是一座塔,但是他的里面却住了安栩大陆上的身份尊贵的天使。很多城主也会在天塔里置一套房子,以便能更方便地跟其他天使互通有无。然而,蔚绫却没有这种闲钱,只能寄住在耶尔的房子里。

耶尔让奴仆给蔚绫安排了一个房间便去休息。蔚绫谢过耶尔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耶尔不愧是个土豪,连不常住的府邸都装饰得美轮美奂。蔚绫所住的房间已经算简朴,一派中古时期的瑰丽气派。蔚绫从怀中掏出赫守,随便把他放到窗台上。

赫守回过头去一看,看到塔下的树木小得像跟牙签不禁软了双脚。他不满地对蔚绫说:“蔚绫姐姐,你不该把我放在这里。”

“嗯哼?为什么?”蔚绫一边说,一边对着镜子梳头。赫守鼓着腮说:“我又不会飞。只要像这样展开飞膜……”赫守说着就张开双臂,展开了飞膜。然后,他又说:“再来一阵风的话……”赫守话犹未了便来了一阵怪风,怪风把飞膜吹得鼓起,还把赫守的松鼠身体吹了起来。

“哇!”赫守顿时被吹到塔外,只留下一声惊叫。赫守惊吓得不敢吭声,只能保持着姿势继续迎风飘荡。突然,一条绸布从房间里飘了出来,径直向着赫守卷来。赫守知道这是蔚绫的绸缎,连忙用爪子抓住了绸缎的尾巴。可这么一来,他的飞膜便收了起来。他随即往下堕,在绸布的牵引下狠狠地撞在了天塔的外壁上。赫守即便痛不欲生,也不敢放开绸缎,生怕摔成肉酱。

绸缎牵着赫守慢慢地往上升,让他终于回到了窗台上。蔚绫抓住他,小心地把他放在了床上。蔚绫笑着说:“真对不起。没想过这里风这么大。”赫守悻悻然地回答道:“你就像是没有来过一样。”

“是是,别生气了。怎么样?有看到外面有什么吗?”蔚绫一边说,一边把窗户关紧了。赫守满腹狐疑地问道:“什么?你让我看什么了?”

“看看附近有没有天使在监视我们啊。”

“天使啊。倒是没有看到。”

“嗯,虽然有点不爽,但是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蔚绫说着就趴上了床。赫守看她连睡衣都不换,便说:“你不觉得脏吗?”

“没关系了,又不是我的床。”

由于天使只能侧睡,所以蔚绫一上床,脸蛋就对着赫守。赫守看着这如玉般的脸庞,只觉得无论她有多不爱干净,赫守的目光还是不能从她的脸上转移开来。这时,蔚绫打了一个寒颤,说:“这里的晚上还挺凉的。”她说着就把赫守抓了过来取暖。赫守无奈地说:“我敢肯定你一定会把我压死的。”

“不会的。”

“难说。”

“压死了给你这个幽灵再造个墓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的。”

“就一个墓碑就不算白死了!?”赫守无法猜透这蔚绫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只听见蔚绫喃喃地说:“那就给你造两个吧。赶快睡,明天有你的任务呢。”

“任务啊……”

即便赫守不知道他这区区一只松鼠能做什么,可是他所闻到的就只有浓烈的不安。

次日,蔚绫把赫守藏在怀中,便前去顶层觐见大天使。她没有把耶尔叫上,因为她估计耶尔也不会愿意跟她一起去,免得被别人说他们连成一线。

要觐见大天使,必须在九十层和九十五层做验证。所谓的验证,也只不过是签个名,把武器放下而已。可是就是如此简单的手续,也常常会弄出点麻烦来。

“峿泉乡城主?”九十层的守卫侧目看了看蔚绫,又问道:“是乡主还是城主?”他说着还不禁笑了出来。只见蔚绫不卑不亢地说道:“峿泉乡上有个城。本来没有名字,外人都叫它峿泉乡城。”

“啊?那峿泉乡……城里没有高塔吧?”

“软蛋即便是躲在九十层的高处,往往也是难逃一死。”蔚绫不怒而威,让那守卫顿时不敢放肆了。然而,那守卫还是喃喃地说着什么。就在这时,一把男声从蔚绫的背后传来。只听见男声说:“这不是雪禁之蓝?真是稀客啊。你不是最擅长厮杀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守卫们听到男人对蔚绫的“赞誉”顿时不敢小瞧她了。

蔚绫转身一看,只见来人是个矮个子的奶油小生。他皮细肉嫩的很容易就让人误会他是不是误闯了禁地。然而,那些守卫看到这小生都连忙挺直了腰板,齐声称呼道:“鹿彦大人!”蔚绫本来不认得这个小男生,一听到守卫这么说,便记起这人便是天塔中的贤者之首,鹿彦。于是,蔚绫堆起了笑容来到了鹿彦的面前说:“贤者大人,上次一别又是几十年了。您还是保养得这么好啊。”

“呵呵。心若静,容貌便不会改变了。”

“你在这种情势下也能静得下来,难得啊。”

鹿彦听得出蔚绫这不是说他无情,就是说他在装。于是,他笑着说:“大天使更替,老夫也经历过几次。虽然可惜,但是这也是自然使之。轮不到我们来操心啊。”

“对对,大人说得对。绫受教了。”蔚绫说着便请鹿彦和她一起过了关卡,来到了塔顶。

这时的塔顶上已经站了不少的天使贵族,耶尔也在其中。蔚绫没和耶尔多话,只是裝作不认识一样站在了一旁。一个天使女侍来到了众天使的面前,说:“各位大人,请你们稍等。大天使殿下要把昆恩大人等来后才会出来见各位。”女侍此言一出,便引来了众天使的议论纷纷。只听见一个天使低声说:“这昆恩真不像样,把自己当神灵了。”

“嘿,别在这里说这些话。要是传到他的耳朵里,可有你好受的。”

“对啊。前阵子有个小祭司说错了一句话,连一根羽毛都没有留下啊。”

就在众天使低声说着昆恩不是之际,昆恩就来了。只见两个黑影从天塔的边上直接飞到了塔顶,完全不把下层的关卡放在眼里。黑影一落地,众天使便看清楚了。只见那老态龙钟的昆恩身边还跟着一个黑甲天使。蔚绫一看这黑甲,头皮便发麻。那黑甲不是别人,正是在前些日子和蔚绫交过手的疫渡鸦,路德!

昆恩堆起了笑容说:“各位,不好意思啊。老夫刚才还在整理着天塔的防务。来晚了,来晚了。”那群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天使一看到昆恩,顿时变成了一群鹌鹑,全都毕恭毕敬地向昆恩行了礼。昆恩随便向众天使弯了弯腰,笑着说:“不幸啊,前大天使湮灭了。不过请诸位放心,天塔的情况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了。嗯……”昆恩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新任大天使恐怕还要准备一下才能出来接受诸位的觐见。今天刚好疫渡鸦在这里,就让他和守卫长给大家演个武?怎么样?”

众天使面面相觑,都不敢得罪昆恩,只能附和着鼓掌。昆恩笑着,看了看周围,喊道:“琳达、五社,你们在吗?”

“在!”琳达和五社齐声答应着来到了昆恩的面前。昆恩问道:“你们谁可以跟路德切磋一下?”

五社和琳达对视了一下,都面有难色。观众中懂点行的都知道,琳达肩上那个大锤要是耍起来,威力也不可小觑,可是速度必定比不上路德。路德的必杀技可是灵魂终竭,要是琳达慢一点,便会有生命危险。按照这么看来,让五社上场还会有一丝胜算。

果然,五社清了清喉咙就说:“我想,琳达应该能疫渡鸦打上三百回合。”

“那就琳达上吧!”昆恩笑着说。琳达不禁瞪大了眼睛来看五社,她没有想到这搭档居然如此没有人性。于是,她本来就丑陋的脸这时变得额外扭曲。昆恩看得出琳达的顾虑,他笑着对琳达说:“放心去吧。路德不会出绝招的。”

“呃……好,好吧。”

事到如今,琳达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路德一声不吭,向着琳达弯了弯腰便飞上了半空。这时,侍女们已经把观看演武的躺椅和遮阳伞放在了顶层的空地上了。天使的翅膀很碍事,所以那些躺椅在双翅的地方留有两个缺口,好让躺椅能承住天使的脊梁,又能让羽翼自然地垂下来。

然而,躺下来观战并不是所有贵族都有的待遇。向蔚绫这种从乡下出来的城主,就只能站着看天了。就在这时,琳达提着大锤嗖的冲上了半空。她的身法是如此的轻灵,就好像那个大锤只是用纸来扎成的一样。

赫守偷偷地冒出脑袋来看着天空。只见天空中,路德已经和琳达对视着盘旋了两圈。

“你先来。”路德说着向琳达招了招手。他是如此的自信和轻佻,使得本来还对他有点忌惮的琳达突然冒起了火。只见琳达一拍双翼便提升了一个高度。她到了路德的头顶便没有继续飞行,而是径直往路德的头顶俯冲下来。琳达释放了一点魔力来加快了俯冲的速度。当快要来到路德的头顶时,她大锤一挥,便向着路德砸去。

琳达来势汹汹,要是对手闪躲不及,即便是能格挡住也很可能会把双臂断送掉。路德当然也知道厉害,于是他连忙拍打翅膀向一旁闪了过去。琳达一招落空,便拍打着大翅膀在空中翻了个身,拉开了和路德的距离。

塔上的蔚绫笑着对怀中的赫守说:“在空中战斗的天使必须有一对好翅膀。特别是像琳达这样使笨重武器的,没有一对好翅膀,仅仅靠魔力来辅助的话,恐怕连维持身体平衡都很难。”

就在这时,空中的琳达又从右到左地向着路德挥出了一锤。这下来势并没有那么猛,路德轻描淡写地往后飘开了一点就躲开了。谁料,琳达身随锤动,身体平躺着顺势向着路德甩了过去。这么一来,她的那条粗壮的右腿便带着一股劲风,朝着路德的肋骨上踢了过去。

路德身上虽然穿着铠甲,但若是中了这脚大概也不会好受。然而,他只是冷笑了一声,把钢枪在空中划了个圆弧,枪头便挡在了肋骨旁。这下让琳达吓出了一身冷汗。眼看着自己的腿就要撞到枪头上,琳达猛力的吐了一口气,双手放开了大锤,任凭它飞了出去。说时迟,那是快,琳达一拍翅膀,身体便在空中勉强扭转了过来。她的左腿一踢枪杆,身体便猛然往下坠。

然而,路德这次不放过她了。他趁着琳达手中没有武器,便向着她俯冲了过去。路德的身法快,而枪法更快,如闪电一般向着琳达就刺了几枪。琳达不敢怠慢,用手上的铠甲来挡开了几枪。可是,路德的最后一枪来势更加迅猛,向着琳达的脸直刺了过来。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一把大刀从两人的中间横切了过来,格挡开了钢枪。众天使定眼一看。原来,把琳达救下的不是别人,正是五社。

路德的枪的确被隔开了,但是俯冲的势头不减。他顺势把手往五社的脸上一甩,便把五社打得流出了鼻血。五社不得不跟路德拉开了距离,他擦掉脸上的血,说:“让我来会跟你切磋一下吧!”

“好啊,你们一起上吧!”路德说着就挺枪攻了上来。霎时间,天塔的上空哔哩啪啦地到来枪往,火星四溅,十分灿烂。

诚然,路德也不得不承认五社的刀的确很快。但是,路德要是出尽全力,要把五社刺倒也不是一件难事。五社大概也有自知之明,他突然收紧了脸上的肌肉,吼了一声:“一刀三刃!”然后,向着路德猛砍了一刀。路德只觉得五社那把刀就像分成了三把一样,径直向着他扑来。这是五社的绝技,只要是近身肉搏,这招未逢敌手。因为对手即便能架开一片刀刃,也无法挡开其他的两片。若是硬要说有什么能克制他这招,那便只有盾牌或者是向琳达的大锤那样大面积的钝器才挡得住。而事实是,五社多年来都不知道砍坏了多少盾牌了。

“好!”路德突然吆喝了一声,连刺两枪便把一刀三刃中的旁边两刃刺得烟消云散。他没想格挡中间的那把刀,稍微侧身避开了以后便挺枪向着五社的脸刺去。

“哇!”五社惊叫了一声,连忙歪着脑袋避开了这一枪。路德收起枪微笑着说:“来呀,不管是两面三刀,还是三刀两面,尽管来吧。”

就在这时,塔顶从塔下飞上来一个天使。只见他身材魁梧,气宇轩昂,一身紫黑色的铠甲威风凛凛。而且,他还单手提着琳达刚才掉了的大锤。然而,所有人都注视着天空,没有人留意到他。只有蔚绫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他。

那可是连琳达都要双手拿的大锤,这个天使还真能单手提着。蔚绫不禁对这个天使产生了兴趣。只见紫甲天使把大锤还给了琳达后便从塔边上跳了下去。蔚绫本来想上前搭话,但是又怕大天使会在这时出来。于是,她只能无奈地留在了塔顶了。

就在这时,琳达提着大锤又冲上了天空跟五社一起夹攻路德。可是路德这时正打得兴起,把钢枪舞成了一个刺球,使得五社和琳娜不仅完全无法靠近。而且,路德还被步步紧逼,把五社和琳达逼退了不少。

“好了,好了!”昆恩笑着站了起来。他拍了两下手掌,便嚷道:“你们都累了。只是切磋一下,别伤和气。都下来吧!”

在空中战得热络的三个天使听到昆恩这么说,都收起了兵器回到了塔顶。只是路德自己不知道,五社和琳达还在他的背后用怨恨的眼神盯着他。他吻了一下钢枪,便站在了昆恩的身旁。

观战的众天使面面相觑,都向三人报以热烈的掌声。他们心里清楚,昆恩之所以让三人演武,只不过是让其它的天使看看他的心腹有多强悍,多听话。昆恩笑着对侍女说:“好吧,请殿下出来。”

“是。”侍女说着就快步跑到塔顶那大天使的卧室里了。

不一会儿,那侍女便牵着一个如八岁小童一样的小天使从卧室走了出来。众天使一见这阵势,心里便凉了半截。那个小天使来到众人面前,便害羞得躲在了侍女身后。昆恩笑着对小天使说:“殿下,他们是来觐见你的。”

小天使看了昆恩一眼,双脚不停地颤抖着。他扶着侍女的脚,走了出来对众天使说:“我叫泽维尔。是,是大天使。”

这个泽维尔虽然小,但还是这大陆上最尊贵的存在。于是,众天使也只能无奈地单膝跪着向泽维尔问了好。昆恩又笑着说:“好吧,好吧。都起来吧。诸位放心,殿下虽然不大懂事。不过没有关系,老夫不会让这里乱起来的。”

“那,关于边境那群怪物的事情呢?”有天使说。昆恩笑着说:“老夫正想和诸位商量一下。这样吧,傍晚前请诸位集中到九十八层的议院里。让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众天使面面相觑,都只能唯唯诺诺地散了。

蔚绫独自走在一旁,让赫守探出头来。她指着走在前面的鹿彦对赫守说:“任务来了。你要偷偷地住在那个老头的家里。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要向我报告。”

“老头?”

“对,别看他这么嫩。他快两千岁了。”

“你让我当间谍啊。”

“嗯,你知道就好了。我会送你过去的。”

虽然,赫守并不愿意离开蔚绫。但是,间谍这个任务已经比他的预期要好很多了。于是,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就在蔚绫要往楼梯下楼时,她的耳边却想起了一把娇柔的女声。只听见那女人说:“久违了啦,雪禁之蓝。你的胸口中藏着的那东西还真可爱呀。”

“嗯?”

蔚绫已经很小心地处理怀中藏有赫守这件事了,没想到还会被别人发现。然而,她四处张望,竟然没能找到对她说话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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