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气寒意刺骨,六市梅花山女子监狱附近的一个废旧仓库里面。一个穿着单薄的青年,倚靠在仓库角落的墙壁上,似乎并不在乎这点初春的寒意。仓库里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漆黑一片,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青年的视力,只见一把五四手枪在青年手中熟练的拆了有装,装了又拆。青年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体很是消瘦,小平头,身上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风纪扣已经扣起,看不到里面的衬衣,远远看去显得煞是精神。不过,如果走进一看,却能看出青年脸上浮现出和年龄并不相称的沧桑感。青年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离开川省时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川省都市郊区的一栋别墅里,一个背影稚嫩的少年正坐在电脑前面打着半条命。打的自然是匪徒的角色,只听一声爆响,少年操作的角色就头部中弹向后倒在了地上。少年猛的一下丢下了手上的鼠标,嘴上骂道:“草!”然后少年熟练的抓起电脑桌上的烟盒,曲起中指,用力在烟盒底部一弹,烟盒中瞬间飞出两只香烟。一支直奔少年嘴里而去,少年微微的张了张嘴,叼住了香烟,一支越过少年头顶向后飞去。少年身后站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平头青年,青年见香烟从少年头顶飞向自己,赶忙伸手接过,却并没有点燃,只是依然恭敬的低头站在少年身后。
椅子上的少年将香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说道,“老七,你决定了?”“是的,华哥。”听到少年的问话,少年嘴里的老七恭敬的回答道。华哥在西南三省的黑道中名气很大,是名震三省的毒老大。但大部分黑道中人都只听过华哥之名,从未见过华哥之人,也许谁也想不到名镇西南三省的华哥会是这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吧。“一人整个头骨完好无损,头骨内却全部被震成粉末,其他五人皆头部受到重创一击致命,一击致命对我们来说只是小意思。不过将头骨内的组织全部震成粉末,而不伤头骨丝毫,这就算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你觉得你能报仇吗?”华哥说着转过身看着老七。
听到华哥的话,老七并没有说话,不过华哥却注意到老七额头皱了起来。少年继续说道,“老七,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拐卖人口,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灭了他们,还想跟着我。”老七听到少年的话回道,“华哥,他们帮过我。”“屁!不就出了十三块钱请你吃了两碗白饭吗?为了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值吗?”听到少年的话老七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情绪,但却也没有回答少年的话,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站在少年面前。
老七知道,少年虽然做着西南三省的毒老大,却从不勉强别人吸毒,一切买卖秉承自愿。用少年的话说就是,“我们不做,别人也会做,那就让我们来做吧,把毒品的危害尽量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少年看着面前的老七,少年知道,如果自己不点头,老七是绝对不会去私自报仇的。这样也许可以保住老七一条性命,但却有违老七本心,也许会让老七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看着老七,少年叹了口气,说道,“哎,你那个八妹关在六市的梅花山女子监狱,也许从她那里可以探听到凶手的情报。”说完少年向外挥了挥手,就转过身了。
凌晨两点,电话铃声将沉睡中的老人惊醒。“老家伙,该起来尿尿了。”老人刚将电话听筒拿起,对面就传来一个放荡不羁的声音,听其声音却是正处在十七,八岁换声的年纪。“你个兔崽子有病吗?有事不能白天说,非得现在打电话来,我人已经老了,经不起折腾了。”老人听到后就吼了起来,声音中气十足,哪有一点老态。“这不是刚打了两把游戏吗?想到你老人家老当益壮,估计现在正和那个小姑娘在床上大战呢,给你老打个电话,也是提醒您注意注意身体啊。”老人听到对面调侃的声音,没好气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听到老头的话,对面的少年也不再扯皮,而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老七,昨天已经回六市了,想给他那几个哥哥报仇,我告诉他阿梅在梅花山女子监狱里面。”听到少年的话,老人握着听筒沉思了起来,心想让老七试试陈飞的水也不错,也许能引出其背后的高人也说不定。老人正在这边沉思,对面却早已经挂了电话,听筒中传出滴滴的茫音。
废旧仓库中的青年正是老七,老七在梅花山女子监狱前已经观察了三天了。知道梅花山女子监狱,每天要换防三次,分别是早上8点,下午4点,晚上12点,每次换防的时间大约为十分钟左右。这三个时间段,只有晚上12点的时候才有可能有机会溜进梅花山女子监狱。此时老七的脚下已经堆满了烟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11点30了。老七将手上的烟头掐灭,将五四手枪别到后腰,然后起身从仓库的窗口跳了出去。
老七来到监狱的围墙外面,围墙的外墙壁上铺着瓷砖,很是光滑。围墙有三米高,围墙上面还有着一米高的铁丝网。这个高度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没什么希望越过的,不过对于老七来说却是毫无难度。老七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左右就到换防的时间了,老七从裤兜里掏出两只手套带上。这两只手套是老七专门定制的绝缘手套,可以抗击一千伏的电压,老七没进过监狱,不知道监狱围墙上面的铁丝网是不是传说中的电网,不过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五分钟过后,在监狱里面四处扫射的射灯停止了转动。监狱里开始换防了,在一处没有射灯照射的死角。只见老七向后退出几步,然后突然向前起跑加速,起跳,两步就蹬上了围墙。然后双手死死的抓住铁丝网,双脚在围墙顶上一蹬,整个人就越进了围墙里面。整个过程,老七除了双手,没有其他一个身体部位碰到铁丝网上。
进入监狱后,映入老七眼帘的首先是一个操场,然后是操场背后的一排房间,老七估计应该是牢房。监狱显得格外的清净,每天监狱换防的时候,监狱周围的围墙边上到处都有着警犬代替人四处巡逻。今天监狱长接到命令,要求换防时不准将警犬放出。不过这些老七却是不可能知道的,老七进入监狱后,借着夜色,乘着换防时的空档一个猫身就跑到了对面牢房外。这些房子的窗户都安置在两米以上的高度上,窗户和墙壁是固定死的,并不能打开。老七每到一个窗户前,就跳起,双手抓住窗台,然后手臂用力,将身体拉高,观察窗户里面的情况。终于在靠近牢房出入口的一个窗户处,老七看到了阿梅的身影。确定了阿梅被关的地点后,下一步就是想办法混进里面去了。牢房只有一个出入口,出入口处是一个铁管焊接而成的铁门,有一个看守把守。
牢房远处的射灯高台上,有两个身影正默默的关注着老七的位置。如果陈飞在这里,那就能认出这两人就是当初在东湖派出所对自己问话的胡涛和姚南两人。姚南看到老七似乎没办法进到牢房里面,于是对着胡涛说道,“怎么办,都给这小子大开方便之门了,这样还进不去。”“都是小华搞出的事,直接告诉这小子是陈飞宰了他几兄弟不就得了,还非得让这小子来找陈冬梅。哎,还是我去帮小子一把吧。”胡涛抱怨着就起身走下高台,向着牢房走去。给牢房看守打了声招呼,并从看守哪里拿到牢房的钥匙后,胡涛就径直走到关着陈冬梅的房间,将房门打开,对着里面将叫道,“陈冬梅,出来。”听到胡涛的叫自己,阿梅就走出了牢房,一路跟着胡涛来到牢房外的墙壁处。老七看到胡涛走向牢房后,就赶忙躲了起来。胡涛向着老七藏身的位置笑了一下,然后对阿梅说道,“陈冬梅,在这里等着,一下要问你话,我先去上个厕所。”
胡涛并没有故意将说话的声音放大,不过,胡涛知道老七应该能听见自己的话。胡涛说完后就转过墙角消失了,阿梅被胡涛带到这里,正疑惑胡涛就这样走了,不怕自己逃跑吗?突然一只手就从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阿梅正要挣扎,就听背后的人说道,“别动,我是老七。”听到身后人的话,阿梅停止了挣扎。老七见陈冬梅不动后,放开了捂着阿梅的手。阿梅赶忙转过身,看着老七说道,“七哥,你来救我了?”“我不是你七哥,叫我老七就可以了。”从老七的话语中似乎可以听出老七很是厌恶阿梅这个女人。阿梅听到老七的话,冷笑了一下,说道,“哼,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们搞拐卖人口的买卖,不过你以为贩毒又能比我们高尚多少吗?”其他人不知道,老七自己却是知道的,华哥出售的白面里面面粉的比例最少高达70%以上。老七没有理会阿梅的冷嘈热讽,而是直接问道,“告诉我,老大他们是怎么死的?”阿梅听到老七的话后,双手抱在胸前,又冷笑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是一个学生做的,好像叫陈飞,是三中学生。”
胡涛虽然借尿遁离开,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走到墙壁拐角的另外一面。待听到阿梅说出陈飞的名字后,就立马从拐角处出来,对着老七大吼道,“什么人?”老七看到胡涛发现了自己,赶紧向着操场对面的围墙跑去。演戏演足套,胡涛自然也赶紧追了过去,此时监狱的警报也响了起来,监狱里的看守都纷纷跑了出来。其中有两个看守赶忙跑到阿梅身边,将阿梅带回了牢房。阿梅回到牢房的最后一眼,看到了其他的看守牵着警犬都向着老七追了过去。老七跑到围墙脚两下就越了过去,越过监狱的老七还能听到监狱里面冒出嘈杂的声音。老七害怕看守追出监狱,也不敢停留,赶忙寻了条早已看好的小路溜走了。却是不知道此时追老七的看守都在操场上聊着天,阿梅回到牢房后一直听着警报响了十分钟左右才停下来,也不知道老七到底有没有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