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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个徒儿

今日深水潭中水似乎格外的冷,冰凉彻骨。

精卫在天地间飘荡了千年万年,不变的是那份情那份心。

昔日自己苦苦追寻的身影,如今她方才知晓那是什么。何时他成为了元始天尊,是啊是啊,造化弄人,昔日自己的那份情,如今才知晓的透彻。可若是叫他们相见却为何偏偏是师徒!元始天尊,好一个元始天尊。

精卫蜷缩起身体在水里静静的待着,她的心抽痛的厉害,多少万年前,自己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什么也不懂,只有一份执着的心伴着她没日没夜的走过一个山头,去瞧那个沉睡的人儿。

原本她以为她忘记了从前种种,却不料此刻突然相见,心却如此之疼。世人只道神族已灭,唯留她一人,什么气候也成不了。她以为他也灭了,却忘了他生于天地,该到灭时,也必定与天地同灭。此时天地尚好又怎会灭了呢。只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九重天上,居然得以与他相见。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可怎么办,昔日心心念念的人是他,朝朝暮暮期盼相见的也是他,如此这番成了师徒,叫她该如何。

精卫紧紧的抱紧了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只知道潭水冰入骨骼。突然她觉得一股大力用力一扯,自己便从水中“哗——”一声出来。

她不愿抬头,她不愿看过去,她知道是他,只是她记得他,他却不记得她了。

或许,是从未记得过吧。

“你是,那个徒儿?”

呵,那个徒儿。

清冷的声调,如西昆仑的千年寒冰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如此没有感情的声音叫精卫抖了一抖,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滴了下来,多少万年了,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为何哭了,擦擦吧。”他手中握有手绢,洁白如初,这样的动作精卫从来不曾想过,她几乎以为不是他了,于是她飞快的抬头,可是吸入的那抹眼瞳又怎不是他呢,那样的没有感情,那样高傲。

是他,还是他。

不论过了千年万年,他依旧是他,永远不会为了别人而改变。他守护着天地,何须情谊。

“师……师傅……”

精卫低低的唤了一声,她何曾想这般唤他,若是可以,想来唤作浮离是更希望的。但是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她根本无法改变。

“恩。”浮离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此时,一只小手小心的握住了浮离的一脚衣衫。浮离侧头,不解的看着精卫。她颤颤的收回了手,在怀里掏着什么。不一会儿,一颗小小的五彩石躺在精卫的手心,小巧玲珑,圆润透明,其上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精卫鸟,雕刻精湛,可见雕刻之时一定是万分小心的。

“师傅,送给你。”

精卫小声的说道,浮离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收下了。

望着浮离远去的背影,精卫低低呢喃,“师傅……浮离……”

元始天尊已经回来多日了,但他从未出过房门,房门一直紧闭。精卫好几次都悄悄的趴在门上透过门缝想看清楚师傅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但是每次当她刚一趴上去就会看见自己的模样在房里出现,而且做出的动作就和她现在一样的滑稽,翘着屁股使劲的看着门缝。

无奈,每次都只好悻悻的离开。

玉清三元宫最热闹的时候也就是每日太阳初升之时,师傅从不出房门,但那些老神仙一个个的起个大早跑到黄金广场上去朝拜。而通常这个时候就是精卫最开心的时候。她自己自制了一个小滑板,每天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就滑着滑板从最高一层的阶梯向下滑来,虽然每次下来的容易但上去却叫她累的要命,但是只要捉弄到那些老神仙,精卫还是觉得值得的,每次她都玩的哈哈大笑,然后乐此不疲。

可怜那些神仙,众神朝拜之时,精卫专挑两种人,一个是老的胡须头发皆白的老神仙,一个便是貌美如花的宫殿仙子。经常黄金广场上被精卫弄得鸡飞狗跳。当那些神仙出门之时,看守三元宫的仙童则会奇怪,明明进去都好好的,为何出来的时候这位脸上多了个乌龟,那位胡子层次不齐,更有甚者如那些貌美仙子,这个脸颊处多了两坨不知为何物的红色物体,那个裙裾后侧被挖了几个洞,当然偶尔前方被挖了两个洞的则自动脸红无视……

可怜众仙知她乃元始天尊唯一一个弟子,谁敢惹她,大多都是依着她胡来。

最初精卫看见元始天尊的时候心情是有些落寞的,她觉得自己和他因有了师徒名分便永远也不能在一起了。但是她后来想通了,便觉得这或许更好。想她本来就不图和他在一起,虽然她真的很想,但是就算她愿意,他也一定不会愿意的。如今师徒名分,他总是待自己与其他人不一般的,并且她的心愿真的很简单很简单,只要和他日夜在一起,陪着他,守护着他,哪怕只是师徒,她都无怨无悔。

就如每晚入睡之时,只要一想到只是几面墙的距离,师傅离自己如此的近,她就会觉得异常幸福,然后好梦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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